老夫人打完小桃子,回過神來又想到了寶貝沒看,便喊了她一聲。
江璃兒神走得遠,五指握着手中晶瑩剔透的珍珠,緊繃的似乎要将它捏成齑粉。
顧二白探過眼神,垂眸暗暗看着,不禁替那鴿子蛋珍珠肉疼。
如此至寶,快要被糟蹋死了。
玲珑木顫抖:……幸好小主人沒有虐木症。
顧二白順手呼撸了一把耳垂,某木跟着咯吱咯吱笑。
哼……我都是從精神上虐單身木。
某木痛哭流涕。
“璃兒?”
老夫人見她低頭走神,不由提聲又喊了句。
“啊?”
那聲音由遠及近,傳到耳際,江郡主猛然從失神中拔出,不由吓得手腕一軟,手中的蛋大珍珠滑膩,當即脫手而去。
“……”
一直盯着珍珠的某個小财迷見勢,眼疾手快的腳下一滑,伸出的掌心牢牢接住了差點與大理石親密接觸的罕世珍寶。
萬年珍珠赫然蘇醒:……吓死大珠寶寶了,這地闆乃是白徒最堅硬的大理石,老珠幾十萬年的老命,差點休矣。
不知這是第幾代傳人,竟對自己如此怠慢,若不是有人接住,它定要逃之夭夭。
“嚯……”
旁邊,小桃子看着那驚險的一幕,不由幸災樂禍的發出歎聲,心裏暗暗惋惜,夫人您伸手接什麽啊,讓她摔碎才好。
碎了夢才能醒,不然她非得以爲自己不得了了。
江璃兒被這動靜大吃一驚,低頭見珍珠無事,不禁謝道,“謝過姐姐,方才是璃兒唐突了。”
老夫人被這一插曲吓得也不輕,尤其是看到這寶貝竟如此珍貴時,不禁感歎,“這麽大顆珍珠,璃兒你可要小心保管。”
她活這麽大,什麽樣的奇珍異寶沒見過,倒還真從未見過這麽大顆珍珠呢。
“對啊,拿好。”
顧二白接過手中冰涼滑膩的珍珠,微微安了安心,微笑着送到了她面前。
這剛才要是落到地上碎了,那世間怕是沒有這麽大的珍珠了,暴殄天物啊。
江璃兒心裏不快,語氣愧疚的推辭,“不必了,姐姐你就拿着吧,再說本來就是送給你的,這下又被你接住,着實是緣分。”
“……”
顧二白月眉微挑,what?爲什麽感覺這是個套路。
“不了不了,郡主的傳家寶着實貴重,還是收好吧。”她又給推了回去。
“姐姐就不要和妹妹客氣了,反正都是一家人……”江郡主又給推了回來。
“該客氣還是得客氣的,若是平常東西也變算了,如此這般珍貴,姐姐真是受不住……”她再給推了回來。
耳上,看着虛僞姐妹二人組,來回推脫,玲珑木不支的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
手中,萬年老珍珠氣炸裂:
想我老珠海底無敵,舉世無雙,曾爲夢神君佩帶之物,得萬珠敬仰,如今居然被兩個凡人互相嫌棄的推脫來推脫去,讓它顔面何存,你不要我是吧,我偏偏賴上你。
“姐姐?”
江璃兒聽顧二白方才的推托之詞,竟喊了她一聲‘妹妹’,眼睛不由一亮。
顧二白愣住了,半晌眨了眨眼,嘴角一抽。
霧草……二連套路,她剛才是不是叫她妹妹了?
江璃兒見她已然改口,以爲她在心中對自己的戒備少了分,内心微微驚喜,“既然姐姐執意不肯收,那妹妹便也不勉強了,下次定會送一個合宜的禮件。”
反正這顆傳家寶,本來也不是送給你的。
“這就對了。”
顧二白有種,被套路成功要收回禮金的感覺。
但不拿她的東西,還是松了口氣,微微将珠子交給她。
不想,兩秒後,江璃兒伸出來接珍珠的手中,卻仍是空蕩蕩的,弄得氣氛難免有些尴尬。
“……”顧二白詫異,爲毛自己手心朝下,珍珠卻不掉下來?牛頓的棺材闆快蓋不住了,這不符合蘋果定律啊!
見勢,衆人皆欻欻擡頭,很是疑惑的看着顧二白。
因爲現在的場景,任誰看來,都是顧二白故意将珠子扼在手心,不願交出寶珠,難不成是看上了寶珠不肯松手了?
‘不不不……’
顧二白朝着驚訝的衆人猛地搖着頭,爲了自證清白,左手拼命的将鴿子蛋珍珠從右手上往下拔。
奈何,誰想這珍珠就像被強力502黏在了手心一般,任她用多大力氣都拿不下來,最後扯得手心都紅了仍然無動于衷。
“這是怎麽回事?乖媳,你别動,休要把皮子給傷了。”
老夫人見勢,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起身微微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拿着珠子,竟真的躺在手心紋絲不動。
“你看吧……”
顧二白自己又鼓搗了半天,仍是不見效果。
霧草……這珍珠碰瓷呢?還是她被三連套路了?
想着,顧二白滿眼狐疑緩緩擡頭,目光露骨的看着江璃兒。
使絆子?
誰知,此時江璃兒也是一臉懵比的站起了身,滿臉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糅雜在一起,面色煞是好看。
怎麽出了鬼了,連自己的傳家寶都看了上她了不成?
……還是她使了什麽手段?難不成,這顧二白真是個會法術的妖精?
氣氛甯靜,二人面面相觑,眼底都難以掩蓋對彼此的赤裸裸的互相懷疑。
小桃子見勢,驚不疊的伸過頭來,也伸手輕輕碰着夫人手心的珍珠,撥弄了半天,見它死死的黏着夫人的掌心不動彈,眼底不禁閃過了可怕的想法,直直的望着江璃兒,“江郡主,莫非你這寶物有假?”
刻意在珍珠上塗了什麽藥物,故意來坑害夫人?
“怎麽可能!”
江璃兒大聲反駁,情緒微微有些激動的拿過顧二白的手。
待到仔細端詳一番後,腦海中不由閃過母妃的話來,有些曆了年代的寶貝,大多都有驅邪的功效,或許……
愈看顧二白,她心裏的疑慮更深,還記得阿慎無意跟她提起過,宴會那日,顧二白就曾借助過一個邪靈的小玩意,當庭唱了首曲子,還鬧出了笑話。
所以……種種迹象證明,顧二白真的是會妖術,被有靈氣的珍珠給定住了,那她到底該如何揭穿呢?
耳際,玲珑木感受到屋裏忽然恐慌起來的氣氛,神情微震,感興趣的揉了揉眼睛,瞅了瞅小主人掌心的珍珠,不由驚訝,這珍珠……爲何通體散發着幽怨之氣,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寶貝,還如此想不開?
“這該怎麽辦?”
小桃子見她不承認,不禁氣悶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也從未見過這等稀奇之事,一時也被唬住了。
“要不告訴清哥哥?”
江璃兒慌忙提議。
清哥哥見多識廣,又有些奇門遁甲、牛鬼蛇神稀罕的朋友,定能鑒别此珠爲何異常,最好是能鑒的顧二白的妖身。
“清兒?也好也好。”
老夫人聞言,連連點頭,事情詭異,生怕傷着自己的乖媳,一時之間也隻能想到清兒了。
小桃子慌忙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去請。”
“等等!”
不想,她剛走一步,顧二白便制止住了他。
江璃兒聞聲,擡頭看着她,心虛了?
顧二白深深的皺眉,嘗試着甩手上緊粘着不放的珍珠,“既然我們都掰不開,找清叔好像也沒什麽用,不如再試試别的法子,實在不行再說。”
老夫人問道,“可有什麽法子?”
“……”顧二白噤聲,她也不知道啊,“不如用火烤?”
萬年珍珠:雕蟲小技,老珠我早已不怕凡間虛弱的炊火。
老夫人連連搖頭,“不可不可,這附在你手上,萬一珠子沒掉,卻把手烤熟了。”
顧二白揚眉,“……那不水?”
萬年珍珠:老身在水中尤爲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