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年輕人提供……”顧二白不隻是有意無意的重複了一遍,“那您……”
頭頂,男人冷飕飕的眸光如刀般刺下。
某個小女人目的達成,喜滋滋的閉上了嘴。
嘿嘿嘿……
永遠最怕人提自己年齡的男人,下次惹她生氣提一次。
……
“場主,您回來了!”
“場主!”
臨近顧府時,遠遠的,劉管家領着身後兩個小厮跑過來。
顧府周圍的厮衛們,個個看到顧二白,面上均喜出望外,勃然生機,紛紛問好。
“夫人您來了!”
“夫人好!”
這回好了,夫人回來了,場主就回春了,府裏再也不會整日氣氛陰沉沉的,弄得人人自危了。
果然場主和夫人呆在一起時,簡直就像變了個人。
就像現在,原本冷漠如冰的唇畔,弧度好像天然彎似的,誰能想得到,在此之前,那堅毅的唇角可是二十八年如一日的抿成一條線。
“你們好……”
顧二白聲音軟軟點了點頭,頗有溫婉淑女的味道,兩隻滴溜溜的眼珠子,朝上轉悠悠望着顧亦清。
被叫夫人好不習慣,不想去見老夫人,怕被罵死……
顧亦清一掌捂住了她的靈動水眸,嗓音微砂,“回去再撩。”
衆人暗暗低頭憋笑。
顧二白,“……”
……
“郡主嫁到~”
府門口,顧二白剛撥開臉上那将整張臉覆住的大掌,便聽到門侍高呼一聲郡主。
驚得她,不由眉心一動。
又是郡主?
真是來一次、遇見一次,怎麽就這麽巧,還是……她每天都來?
“落轎~”雀兒脆生生的音落。
顧二白眯着眼,朝着那頂峥嵘華麗的轎子看去,隻見擡着轎子的四個大漢,順聲緩緩放下,前頭的一個大漢利索的跑過去,熟練蹲下了身子當踩腳墩。
轎簾被雀兒手中的玉飾掀開,從中,娉娉袅袅的走出一個嬌豔大方的女子。
來人金珠寶钗,玉佩華服,濃妝淡抹,搖曳生姿。
哎……
顧二白搖搖頭,真是一次打扮的比一次漂亮。
清叔這個年紀還沒碰過女人,又血氣方剛的如小狼崽一般,天天對着看,哪能受得了,真是的……好氣啊。
想着,她忿忿轉臉朝清叔望去。
“……你望着我幹嘛?”
顧二白仰頭驚悚的唇角微動,像看着鬼似的看着他。
美女出轎,别給我裝沒聽見,想看就看,我又不不會罵你。
玲珑木:你會直接打。
顧亦清狹長的眼睛此時眯的煞是好看,“想看看夫人吃醋的全過程變化。”
“……”變态!
哼哼,實不相瞞,老娘真吃起醋來,可能會施行閹割大法。
“姐姐~”
轎子上,江璃兒擡頭看見來人,神情隻有一瞬間的微怔,随即便調整過來,邁着金蓮碎步,滿臉笑靥如花的徐徐像她走來。
顧二白看着,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敷衍幹笑起來,然而内心是絕望的。
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奈。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的這個情敵怎麽就這麽清純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豔賤貨好不一樣。
自從宴會打臉自己失敗後,她就改變了線路,既也不給自己下絆子,也不故意讓自己難看,更不明目張膽的搶清叔,而是拉出好一派姐妹情大于天的架勢,任打任罵,都‘忠誠’的不離不棄,要求也低,身份如此尊貴,卻隻願做一個小妾就好。
這他媽……顧二白欲哭無淚。
“雀兒,禮盒拿上來。”江璃兒走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麽,身子頓了一下,喊了句雀兒。
雀兒看見顧二白也有一瞬間的微滞,随即跟上來,轎中的禮盒。
江璃兒從她手中拿過禮盒,姿态筆直的朝着顧二白走來,眼臉處的笑意愈加深刻,“姐姐,這是父王給璃兒的傳家寶,姐姐收下,就當妹妹送給姐姐的見面禮。”
一雙杏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笑容極是誠摯友善,全程也未擡頭看一眼清叔,送給自己的見面禮,還是至尊的傳家寶,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喜歡的是自己。
顧二白心衰,努力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多謝郡主好意,可禮物實在貴重,二白受不起。”
“打開看看。”
不想,此時頭頂清朗的傳來男人低醇的溫嗓。
“……”顧二白擡頭。
男人微微輕揚下巴,顧二白随即疑惑的朝雀兒手中掀開蓋子的禮盒看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驚得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傳家寶,差點閃瞎她的二十四寸钛合金狗眼。
隻見那精緻繡美的禮盒裏,赫然躺着的是一顆鴿子蛋這麽大的珍珠,盈盈的發出白亮的光,恍若晨露映陽。
麻麻呀……世界上竟有這麽大的珍珠嗎?
顧二白記得,她曾經跟老姐在濟南珍世緣珠寶公司展覽上,看到過号稱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海水珍珠,直徑大約二十四毫米,渾身也散發着微光,産自南海,聽說背後還有段曲折婉轉的凄美愛情故事。
而眼前的這顆,無論是從成色還是質地看起來,完全是可以和那顆媲美,并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我……我可以摸摸它嗎?”
某‘沒見過世面白’的爪子,毫無節操的在蠢蠢欲動。
之前她就想摸摸那顆号稱世界上最大的珍珠,奈何……當然隻能在玻璃罩外流口水,現在寶貝就在眼前,實在令人垂涎三尺。
江璃兒緩緩輕笑,儀态萬方,“自然可以,這顆珍珠是先皇祖母賜給我祖父的,源自南海,聽祖父說,拿去給高人觀賞,都愛不釋手。後來世人皆傳,無人見過比這顆還大的,紛紛産生懷疑,但經書法家黃石鑒定,卻是珍珠無疑,從此便淪爲至寶。”
顧二白聽着,心裏不禁一震,麻麻啊……怎麽聽着,和她見過的那顆珍珠這麽像呢?不會自己還惦記着人家珍珠,穿了幾千年,到了原産地了吧?
顧二白想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觸了觸那柔膩的光澤,滑不溜手,質地冰涼,甚好甚好。
不過……還是看看就好了,估計她要收下,必定是要拿清叔來換,才換的起的。
摸着,她擡頭戀戀不舍的望着清叔,又戀戀不舍的看着珍珠。
清叔,我所愛也,珍珠,亦我所愛也,二者不可得知,舍清叔而……呸!舍珍珠而含着淚得清叔也!
猶豫再三,某白忍痛的抿了抿唇,怯怯的縮回了手。
頭頂,某隻狼滿意的看着小女人的動作。
這個小财迷,都舍了兩眼冒光的珍珠,看來是愛自己愛得不得了了。
玲珑木:小主人您真機智,場主的身價可是千萬這顆珍珠都敵不來的,咱可不能鼠目寸光。
“姐姐若是不嫌棄,就收下妹妹這片心意吧。”
江璃兒見她上一秒明明很是歡喜,這一刻卻忽然猶豫了起來,眼神不禁黯了黯。
“當然不嫌棄”顧二白牽強的擺了擺手,然後正了正臉色,“但是,你是怎麽知道我今天來并且送給我的,我想,這珍珠……應該另有所主吧?”
話落,江璃兒臉上像是狠狠地被人扇了一巴掌。
臉色一瞬間變了,手忙腳亂的連連解釋,“不是,不是,珍珠就是特地給姐姐準備的,是……是妹妹一直想送給姐姐,便讓雀兒一直帶在身上……”
江璃兒越說越不通,顧二白無奈的抿着唇。
這麽貴重的東西,讓雀兒一直帶在身上,那你的心是挺大了。
顧亦清凝眉,看了眼暗暗無奈的小女人,大掌攬着她的腰身,闊步朝府裏走去。
“姐姐……”
江璃兒還在賣力解釋,卻完全被忽略在空氣中。
半晌,她悲屈的咬着唇,眼淚緊緊憋在眼眶内打轉。
是,這顆珍珠,本來是她準備獻給清哥哥,作爲今年年慶之禮的。
可是誰能想到,不過幾天,她又與清哥哥又和好如初。
不這樣又要她如何呢?她在清哥哥心中,卑微的像空氣一般存在,隻能靠努力撕下尊貴的臉皮,費力去讨好巴結她,或許還可以獲得清哥哥的半分關注。
“郡主……”
一旁,雀兒感受到郡主的情緒,聲音怯怯的。
江璃兒深呼了一口氣,努力将方才慌亂下掉落的端莊微笑,擠回臉上去。
“無妨,等到晚上年慶時再送給姐姐。”
“喏。”
雀兒颔首,心裏默默替郡主疼着,郡主身份尊貴,何從被草民如此怠慢過,這個顧二白愈發的恃寵而驕了。
……
顧府。
顧二白剛随顧亦清踏上長廊,遠遠的便有一襲粉紅色如風暴般,沖着她卷席而來
顧亦清一把将小女人牢牢鉗在懷裏,身子微側,躲過了這來勢洶洶的攻擊,順便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小桃子差點沒刹住,直接撞到她身後的那根柱子上。
顧二白望着粉紅球,驚喜的睜了睜眼睛,“小桃子?”
“夫人……”
小桃子刹住腳步,聽到熟悉的聲音,滿臉感動的轉過臉來,淚眼婆娑的看着她。
“……”
顧二白微微吃驚,這孩子怎麽這麽傷心,難不成……阿慎真被郡主搶了?
小桃子擡手擦着眼淚,“夫人您沒事真好,自從夫人您離開,小桃子日思夜想,食難下咽……”
話沒說完,顧亦清的臉黑了。
“桃子,你來府裏多少年了?”
小桃子見場主發問,疑惑的頓了頓,“好多年了。”
顧亦清眼底陰沉,“該回家嫁人去了。”
玲珑木,“……”
這對到底有多稀罕對方啊,媳婦防着夫君斷袖了,丈夫防着媳婦磨鏡了。
“……”
小桃子眼裏的淚水一下子收回去了,僵硬的眼神在場主和夫人之間打量了一番,立馬擦幹了眼淚正色道,“回夫人,剛才那番話,都是小桃子代爲老夫人傳達的,都是老夫人的意思,是老夫人整日想夫人想的茶不思飯不想的。”
顧二白嘴角掀了掀。
你這千回百折的倒毫不違和。
顧亦清淡淡的點了點頭,“還可以在府裏再呆兩年。”
顧二白,“……”
“你丫的别欺負我小桃子。”
顧二白推開他,伸手拉過小桃子,語氣溫婉的問道,“那天,青衣掌事追出去怎麽樣了?有沒有解釋清楚啊?他和郡主是不是清白的?”
“……”
這些現在好像不太重要。
小桃子頂着場主陰寒凜冽的目光,小手瑟瑟發抖,“好、好、大家都好。”
啊?顧二白愕然,你好我好大家好,還有這個結果呢?難不成商量出了個中庸的結果?
“夫……夫人,您還是趕緊跟場主去見老夫人吧。”
顧二白剛納悶,小桃子滿臉笑着推拒着她。
顧二白,“……”
你不是我最愛的小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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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鏡在古代是女同的意思~
每天寫完都是大寫加粗的神清氣爽,實際上是精神具疲,快來個誇我的醒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