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口,走過來兩個早上追轎子的‘萬家軍’女子,遠遠疑惑的望着路上那明晃晃的兩道璧影,面色不禁驚駭。
紫姑娘伸着顫抖的手指,“姐姐!你看那個女子,是不是早上上了萬鈞大人轎子的那個?”
“嗚嗚……”
另一女子放眼望去,瞬間哭出了聲,“可不就是,綠衣服還沒換呢,那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啊?萬鈞大人早上殷勤的請她上轎子,怎麽場主現在也對她這麽親熱?”
妹妹悲痛欲絕的搖頭,“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狐狸精,道行竟如此之深,萬鈞大人被勾走了,居然連場主也不放過……”
兩‘萬家軍’成員哭暈在路邊,悠悠轉轉的聲音傳到顧二白耳中,某個小女人不禁循聲看去。
待看到時,隻覺兩女子看着清叔的眼神,甚是饑渴,隐隐的還放着綠光。
和自己初次見到清叔的眼神如出一轍。
顧二白神情一愣,繼而反應過來,心下忿忿了起來,大膽,居然敢當着她的面觊觎起了清叔。
想着,她順勢拉起了顧亦清的手,輕而易舉的十指交扣,很是耀武揚威的挺了挺胸膛。
兩女子捂淚逃跑,這世道萬年的妖精縱橫,惹不起惹不起。
“……”
逃得這麽快。
怕、怕了吧!
顧二白驚訝的内心冷笑。
前面,玲珑木翩然轉頭,暗搓搓提醒,‘小主人您可長點心吧,有人正準備興師問罪呢……’
“嗯?”
顧二白沒理解木頭的警告眼神,微微回過神來,才驚愕的發現,清叔早已從她脖間擡起,正眼神幽邃,寒風徹骨的望着她刻意的十指交扣。
“小白,你心虛了?她們剛才說,你……早上就上了萬鈞的轎子?”
“……”
顧二白被他這瘆人的眼神看的心虛,一陣眨眼,哦?是、是這樣嗎?
她怎麽好像記得不大清楚了?
“小白,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早上我跟你說過什麽?在别的男人的轎子裏呆了一整天到底……”
男人越說着,眼角越狠戾,眼神越扭曲,口吻越凜冽。
顧二白被這強烈的逼視默默咽了口口水,“等等等……”
“再不說現在就上了你!”
男人聲音驟然淩厲。
“……”
顧二白一眼看穿了他。
你丫的就想找個理由上了我。
“欸?你兇什麽兇啊……”
思慮片刻,顧二白眼底恍然像大悟般,忽然氣悶的拔高了嗓音,“我還沒質問你呢!”
顧亦清森森的望着她,又哪來的勇氣質疑,看來是想好了小九九,想跟他玩小聰明。
“你給我說清楚!你和那個萬鈞,到底是什麽關系?!”
顧二白撩起袖子,彎月眉一橫,俨然一副妒婦的架勢。
“……”
聞言,顧亦清的呼吸猛地一滞,萬萬沒想到她問的居然會是這個。
她……知道了?怎麽知道的?萬鈞告訴她的?
那她會不會責怪自己隐瞞了她……
思及此,顧亦清陰駭的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小白,我和他……”
“你……你丫的現在支支吾吾的,難道真的對他也有好感不成!”
顧二白一見他這認錯的架勢,心理防線一下子決堤了。
清叔,難不成以前年少不懂事,也是個彎的?麻麻呀,不要……
“你說什麽?”
顧亦清聽着她的話,額角猛的一跳。
待反應過來時,眼神陰寒的像臘月的天。
……有好感?
她這小腦袋裏,整天裝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來他得馬上證明證明,他對她多有‘好感’才能讓她的傻瓜腦袋正常些。
玲珑木:……你就是想找個借口證明一下。
“你……别給我裝蒜啊,墨染那厮喜歡你,你别跟我說不知道,他早上在馬車上,從頭到尾的都在給我洗腦,說你有多麽多麽吊炸天,我有多麽多麽配不上你,意思就是隻有他能!清叔你說說這個人有沒有點公德心,明明知道你是直的,居然想強行掰彎,還想搶我的男人!”
顧二白一番氣勢洶洶的控訴着,做小媳婦掐腰狀。
玲珑木覺得她要被打了。
但是沒想到,場主竟聽完了全程,眼神一瞬不瞬直勾勾的看着小主人,呆在原地半天,深不可測的眸底讓人看不清情緒。
半晌,悠悠的來了一句,“是。”
玲珑木:……
我的下巴在哪裏?
“他幼時便與常人不同,時常纏着男孩子玩耍,時日長了可能性子也轉了,較爲厭惡女子,就是不想,竟會私下裏對我也産生了那般情感。”
顧亦清暗暗的歎了口氣,一整正經的口吻,聽起來很是無奈。
玲珑木:……
場主這厮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
可憐墨染小哥哥,心疼萬鈞大哥哥。
男人話落,顧二白心裏的猜測徹底被證實,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差點跳了起來,“就是……我就說他不正常,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麽妖媚就算了,行事做派也娘氣的很!果然是個小受。”
“嗯。”顧亦清附和着點了點頭,眼角溢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玲珑木悲戚的搖了搖,我看到了傳說中眼角閃過的一抹精光。
小主人果然是個傻子啊,傻子,哪天非得被場主玩死。
“沒公德心的小受……”顧二白還沉浸在斷袖情誼中,嘴裏呢喃了半天小受,然後,忽然緊張兮兮的抱住了某小攻的手臂不放松,“清叔……你不會真的對他……”
畢竟那厮的桃花眼,長得比女子還勾人。
“嗯……”
聞言,顧亦清略略猶疑了一下,俊眉微皺,看了她一眼,又沉思起來,像是在比較着什麽。
顧二白臉黑了,這厮居然還在考慮?還在考慮!
果然十個男人九個潛在彎麽?
思慮許久的某個男人如鳄魚般悄悄俯過來,“夫人還是盡快讓爲夫嘗一嘗女子的滋味,才會……”
又被狠狠推開了。
“……”
顧二白鄙視,還想套路我?瞅瞅你剛才那色中餓鬼的樣子,就知道有多筆直了。
“場主英明!”
前面,玲珑木掉轉過頭,沖着場主豎起了個大拇指。
顧二白,“……木頭你什麽時候倒的戈?”
玲珑木懶洋洋的摸着自己的尾巴,“小主人您要再不乖乖獻身,木頭空有一身本領都要生鏽了。”
“……”
顧二白小臉紅的像番茄,顧亦清望着她的眼神,隐隐的在冒幽幽的光,“小白,你挺不了多久了。”
“……”
你、你胡說,我的自制力可是像鋼鐵一般。
顧亦清長指玩味的摩挲着她的小臉,“别怕,該來的早晚都要來的,就是來的越晚,爲夫越猛。”
言下之意就是早死早超生。
“……”
顧二白兩腿一陣哆嗦。
顧亦清神色促狹,“放輕松,晚上帶你去玩。”
“嗯?去哪?”顧二白神經一崩,緊張兮兮的看着他。
顧亦清暧昧不清的看着她,“你想去哪?”
顧二白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想去哪?”
……
玲珑木:這是兩個老司機之間的較量。
“再過一個多月,便開始豐收了,晚上開始年慶。”
對峙占了上風,顧亦清望着她一臉悲慘獻身的模樣,不禁失笑。
顧二白松了口氣,悠悠道,“年慶?不會是和宴會一樣漫長又無聊吧?”
“宴會無聊嗎?”
顧亦清疑惑道,眉眼蘊藏着笑,整個晚宴他都軟香玉懷在握,充實的很。
“當然!”顧二白無比仇恨的瞥了他一眼,“無聊!特别無聊,尤其是某個花枝招展、一大把年紀還不老實、招蜂引蝶的老男人,還到處都是迷妹,煩死了!”
“吃醋了?”
男人看着小女人爲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長眸輕斂笑,身心具舒暢。
“臭得瑟!”
顧二白真想制個口罩,把他這張帥臉給天天捂着,讓他再出去給她男女通吃。
顧亦清伸掌給她順毛,“那以後誰再看我一眼,就把她眼珠子挖下來獻給夫人好不好?”
玲珑木立即捂上眼睛。
“呵~”顧二白丢給他一記衛生眼,“這一點都不好,起不到一點警戒作用,下次誰多看你一眼,我就去看别的男人。”
男人眸光瞬間陰狠,“你敢!砍斷你的腿。”
顧二白,“……”
這人天天除了砍人還能幹什麽?
玲珑木:還能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