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算是安慰嗎?顧二白泫然欲泣。
清叔這眼神,仿佛就像個變态,正拿着刀子準備把她一片片淩遲了。
青衣掌事轉過去的身子,雙肩亂顫:
是的嗎場主?你确定人家撒個嬌、服個軟,你不會乖乖從良?
“我不會出牆的,因爲我生長在一片密閉的空間裏,眼裏心裏呼吸裏,全都是清叔你~瘋狂的愛使我窒息~”
小女人擡起淚朦朦的雙眸,哽咽着,目光崇敬般看着他。
聞言,顧亦清心裏一時愉悅開闊的像是飄在雲裏一般,修長的指節暧、昧無情的捏着她小肉臉,口吻憨哄,“乖,留點詞到你浸豬籠時再說。”
顧二白,“……”
我爲什麽有一隻狼夫。
……
轎内,被喂了滿滿狗糧、差點噎死的萬大當家的,胸中賭了口氣,一把掀開了轎簾,猛地跳出了馬車,“萬嘉掌事—萬鈞,見過場主。”
顧亦清眼神冷淡的看着來人,徐徐的目光,漸漸又移到了懷裏的小女人臉上。
解釋,三秒。
顧二白接收到了信号,連忙猛烈的搖着頭,語速快的堪比華少。
“我早上去花境買花他也到花境買花然後花境的老闆娘出了事我們用他的馬車帶老闆娘來見官。”
全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甚至連個停頓都沒有。
話音剛落,此時,正好從轎子裏緩緩走出一個面色凄楚,渾身血迹斑斑,懷裏抱着一個襁褓嬰兒的少婦。
一下了車,便噗通一聲跪了下,聲淚俱下。
“見過場主,民婦乃是農林花圃的小戶人家,賊三之妻,哥哥鄭毅因一時失手殺他,被官差押入大牢聽審,民夫今日,特來伸冤。”
少婦悲戚的話落,顧亦清懷疑的目光漸漸褪卻,按在某個小女人後背的手不覺也溫柔了許多。
“呼……”
顧二白身心舒爽的長呼了一口氣,這醋壇子,非得讓人給扶正了。
“正是。”
此時,墨染握着手裏的扇子,微微颔首拱拳,“回場主,準确的來說,是賊三罪惡滔滔,鄭毅雖一時沖動殺人,但罪不至死,二白姑娘路見不平,行俠仗義,便想代爲伸冤,又怕自己毫無經驗,所以墨染也一同前往相助。”
說着,顧二白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覺得哪裏好像有些不對勁,緩緩地擡起頭看着她偉大的叔。
我叔,其實他表達的不是很精準的,譬如他要前往相助,是因爲他想借機接近我,然後得到您,肯定不是您想的那樣……
畢竟您的腦回路很清奇。
然而,果不其然的是,某隻狼的臉色變了。
低頭望着她的眼神深不可測,陣陣幽寒從腳底襲來,驚得顧二白當即渾身一個哆嗦。
完了,他肯定想成那樣了……
“小白,你還請了個幫手?”
“沒沒沒,是他自己要跟來的!”
“你的意思是,他心甘情願的願意幫你,你拒絕不了還是半推半就?”
“……”怎麽想到這個的?
“不是不是,他熱血心腸,想要幫人家,和我沒關系的。”
“你這麽了解他的好?”
“……我、我也不是很了解。”
“不了解你就上了他的轎子?”
“……”
尼瑪,顧二白欲哭無淚,清叔太無理取鬧了,像女人一樣胡攪蠻纏。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墨染,“……”
請不要以這種殘酷方式,逼走準備要公平競争,卻已經敗得落花流水的可憐第三者。
“好。”
半晌,顧亦清逼視着無話可說的默認小女人,面容殘忍的點了點頭,這麽喜歡幫忙是吧?我讓你幫。
顧二白:我并沒有默認,隻是叔叔你的想象力太強大了!
“阿慎。”顧亦清冷聲,青衣掌事當即轉過了臉,“場主吩咐。”
“鄭毅故意殺人,當處死刑,去和知府說一句,明日午時三刻我親自來監斬……”
“場主,場主不是這樣的,您一定是不知道真相……”
花音剛落,地上的少婦吓得差點暈厥過去,連連哀聲求道。
“欸~叔叔叔!您說什麽呢?”
顧二白驚恐的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一旁的墨染,不由緊了緊手裏的扇子,心髒一滞。
原來,場主竟是這般在乎二白的。
青衣掌事正色道,“回夫人,場主規定的嘉成鐵律,殺人償命不得徇私,且場主向來言出必行,從不作廢。”
嗯,場主要開始訓妻了,他怎麽能不配合,不然場主發洩不了,醋意郁結于心,非得拿自己開刀。
“你……”你是認真的嗎?
顧二白望着他,一時激動地竟啞口無言,這他媽太殘暴了,殘暴的讓她驚得說不出話。
“我?”顧亦清面上譏诮的望着她重複,“顧二白,我是你什麽人?”
顧二白被他的殘暴行徑吓得大腦一片空白,哪裏還能思考,隻呆呆的望着他,老實回答道,“叔。”
“叔?”此言一出,顧亦清連氣息都變了。
好,到現在還是叔呢,感情從頭到尾,他的地位都沒變過。
顧二白怔了一下,像是看出了他的憤怒,連忙搖頭,“不不不,是……”
“是什麽?”
顧亦清耐心耗盡的凝眉,心底藏着最後一絲的暗暗期待。
“是……”
顧二白話尾拉長,那爲情的望了眼四周的觀衆,有點難以啓齒啊。
“說不出來就别說了。”
顧亦清眼角嘲諷,滿臉寫滿了嗜血的扭曲。
讓她說,就這麽難……
“夫君!”
顧二白瞬間脫口而出。
“……”猝不及防的,顧亦清下颌微緊,心裏跟着緊了一下,“是嗎?”
顧二白小雞啄米的點了點頭。
顧亦清看着她欣悅的模樣,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壓在馬車裏狠親一頓。
但他遏制住了這種沖動。
“那你可知道夫君是用來做什麽的?”
“……”
顧二白久久望着他,眨了眨莫名的眼睛,小臉一瞬間紅了。
顧亦清眯着眼望,着滿臉潮紅的她,她在想什麽?
顧二白羞射的低下了頭。
還能用來做什麽,真的是,清叔大白天的耍流、氓。
顧亦清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輕咳了兩聲,快訓不下去了。
這個小女人,根本隻需要在床上教訓。
“叔,你想讓我知道什麽?”
顧二白揚起熟透了的臉蛋,羞怯怯的問他。
男人緊了緊神情,強忍住以吻緘唇的欲望,隻手捏起她的下巴,定定的神情陰狠。
“小白,我要讓你知道,離開我,你一事無成。”
“……”
尼瑪……
微風拂起女子的亂發,一時間,顯得格外凄凄慘慘戚戚。
顧二白就這樣雙眸呆滞的望着他,忽然有種人生無望的感覺。
你聽過比這句話還無恥的嗎?
它掌控玩弄你的人生,剝削強占你的權利,讓你像隻無頭蒼蠅一樣,迷失在五指山裏,最後徹底淪爲侏儒。
而這種感覺……其實是特别爽的。
沒錯,這就是被征服的感覺,可以終結抖m!
青衣掌事,“……”
夫人是怎麽腦補這麽多的,爲什麽他隻從場主的話裏聽到了:快求我快求我,求我我就放了他~
地上,痛哭流涕幾欲昏厥的少婦,不住的磕頭,口中哀求連連,“場主,場主您不要被官兵蒙蔽,哥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隻要您肯聽草民的冤情……”
少婦一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哀勸令人動容,奈何顧亦清冷硬的面上卻毫無商量的餘地,“幸而不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定要當場處死。”
“……”
少婦呼吸驟然滞住。
“清叔,你……”
顧二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顧亦清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想再聽到她爲别的男人再辯解一句話,如果她再敢求情那現在就了解那個将死之人吧。
顧二白憤然的看着他,“你居然要在我們大婚之前殺人!這太不吉利了!”
“……嗯?”
顧亦清俊眉微皺。
青衣掌事抽了抽嘴角,這話鋒轉的太快,任睿智英明如場主都反應不過來,但他反應過來了,因爲通過小桃子的言傳身教教導了她,世界上沒有比女人更狡詐的生物,而且一般用的還都是這種最溫柔的手段。
“二……”
墨染的嗓音梗在喉中,一時驚得手中的扇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大婚?這麽快嗎?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有點進展。
耳際,方方被‘酥’醒的玲珑木:單方面的進展,實際上不叫真正進展的,墨染小哥哥,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小主人早已把你劃入了情敵的黑名單,節哀吧。
“小白……”
顧亦清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時,唇畔的笑意早已遮掩不住了,他算是輸了,這個小女人,已經成精了。
“你很期待嗎?”
少頃,灼灼望着她的男人,語氣聽起來特别得意,就像一隻剛被哄好,又洋洋翹起尾巴的傲嬌犬。
“嗯,特别期待,我每日每夜都在想,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嫁給場主大人呢,想的我茶不思飯不死,思念折磨成疾。”
小女人滿臉‘誠懇’的點頭,台詞說的賊順溜。
顧亦清心中雖歡喜,但還是按捺不住眉頭一皺。
這有點太假了,因爲他是忘不了某個小女人幾天前,還在對着宴會上的菜肴發亮的眼神,那眼神,憤懑得他恨不得把菜全砸了,自己躺進盤子裏送到她面前。
可能真的是‘茶不思飯不想’了。
“叔~”懷裏的小女人勤溜的給他捶捶肩,“你難道想在咱們的婚禮前大開殺戒嗎?那樣的話多不吉利,二白還怎麽給您三年抱倆啊……”
墨染,“……”
心在燒,淚在飄。
“好。”顧亦清被她說的心情大悅,低頭蜻蜓點水的在她額上輕吻,淡淡點頭,随口吩咐了一句,“阿慎,去把鄭毅放了。”
“喏。”
青衣掌事點頭,終于不用留在這兒接受慘無人道的淩虐了。
“……謝謝場主謝謝場主……”
地上,像是沒能反應過來的少婦,久久詫異的張着嘴,不停地磕着頭感謝。
“?”
顧二白嘴角的括約肌在歡快的跳動,what?
清叔你……就這樣,随口一句話?
您剛才的嘉成莊園鐵紀嚴明,言出必行,絕不做廢呢?
“你不滿意?那就把阿慎喊回來。”顧亦清挑眉,作勢開口。
顧二白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小臉上驚喜的神采奕奕,頭點得像春筍,“滿意,滿意,太滿意了!清叔您真好!”
顧亦清盯着她粲然的小臉,姣好的唇角微勾,“那我們回家三年抱倆?”
“……這個嗎?”
顧二白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兩聲。
顧亦清一副被欺騙了感情似的,俊臉烏黑,提嗓便喊,“阿慎……”
“抱抱抱!”顧二白不畏強暴,英勇獻身了。
顧亦清得意的點點頭,擁着懷裏的小女人往府上去。
地上,年輕少婦一遍遍的連連道謝。
墨染望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手裏的扇子也終于砸到了腳上。
三奴咽了口口水,走過來安慰他,“少當家的,咱們走吧,看着傷心。”
“三奴……”
……
顧二白沒想到,困擾了她一天的人命大事,到了清叔這裏,居然随口一句話就解決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
“清叔,我發現你……太厲害了。”
着實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女人按捺不住疑惑,仰着頭問他。
顧亦清揚眉,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微笑,“哪方面?”
被小女人一直崇拜着的感覺,真是如沐春風。
顧二白重重的點着頭,面部表情尤其豐富,“方方面面,感覺你就像這個嘉成的皇帝似的,一揮手,衆将皆來,一聲令,視死如歸。”
顧亦清輕笑,“就這些?”
顧二白驚訝,“這些還不夠嗎?清叔你還有什麽特别的厲害?”
顧亦清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邪惡附到她耳際,嗓音砂砂的醇厚惑人,“我在床上,尤其厲害。”
顧二白額角跳動。
您在衆多老司機中,車技也尤其厲害。
‘吖~’耳際,玲珑木受不了了,騰飛出來趕緊抖一抖渾身的雞皮疙瘩。
“泥垢了……木頭都聽不下去了。”顧二白一掌推開了他,“咱能不一言不合就開車嗎?”
顧亦清疑惑的長眸微眯,“開車?說到開車,夫人是不是要跟爲夫解釋一下,方才在馬車裏……”
顧二白猛地咳嗽兩聲,打斷了他的話,“那個……那個清叔你先跟我說說,爲什麽上次在崖邊,賊三還能活着回去?”
------題外話------
更完了。
累死了。
幫我撥打妖妖靈,靴靴~
玲珑木:喂,是妖怪嗎?我們這有一具屍體急需被解決……
九哥:是妖妖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