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白,“……”
你是想放點氧氣進來嗎?
墨染長指微縮,抵在紅木花椅之上,語氣較方才有些嘶啞,“二白你怎麽自己出來買花,場主不陪着嗎?”
顧二白察覺到他的語氣不大對勁,尋思了一番擰眉道,“……呃,場主他……很忙,對,很忙。”
他莫非是覺得,自己被場主抛棄了,所以擔心這個順風車的忙白幫了?
“場主确實很忙,負責整個偌大的莊園,包括五洲四海的長途運輸,若是平常人,怕是早已分身乏術了。”
墨染輕笑,微垂着眸色,語氣乍一聽飽滿着敬佩之味,卻又帶着幾分低嘲。
顧二白有點聽出來了,這人是有點自愧不如。
“沒有,沒有這麽厲害,場主……其實挺閑的。”
顧二白正色笑着擺手,像是在安慰男子一般。
心裏還是很虛的,我清叔,你其實特别厲害,但咱們要謙虛。
玲珑木,‘嗯,差不多了,诋毀夫君,小主人的罪已經夠浸豬籠了。’
顧二白,‘……’
“閑?”墨染聲線低低的,像聽到了什麽笑話般,擡頭笑着打量着她,似乎想從她的面上看出什麽。
“……”
顧二白噤聲,不知道該接什麽。、
其實她就是謙虛謙虛,清叔在沒搭理自己之前,的确是挺忙的,她都看出來了。但……最近三天兩頭的确實有點閑,畢竟老大不小的,還是抽出了點時間談戀愛的。
玲珑木,‘一天十二個時辰,确實是一點時間,欸……場主怎麽就看上這麽個沒良心的小主人呢。’
顧二白,‘你說誰沒良心呢?’
玲珑木切了一聲,‘場主真正忙的就着這段時間,以前那是心裏空虛寂寞冷,隻能用忙碌了來麻木自己,可最近……嘿嘿,被您虐的充盈惬意的很。’
顧二白臉蛋蓦地紅了,誰……誰虐他了。
“二白,你知道場主爲什麽顯得很閑嗎?”
墨染沒從她坦蕩蕩的面上看出什麽,倒看出了提及場主,她生出了幾分羞澀之色。
對啊,什麽樣的人得到了場主能不羞愧呢。
“嗯?”
顧二白順着他的意思疑惑。
其實,清叔也并沒有顯得很閑啊,反而天天一副生人勿擾,勞資忙得很的樣子。
反正一開始,他老是讓她滾時,她是這樣感覺的,而且每次她也滾的很利索,像是打擾了人家分分鍾幾千萬上下的樣子。
由此可見,清叔的逼格還是很高的。
玲珑木,‘……’您的也不低。
墨染猶豫了一下,鈍鈍的開嗓,“因爲嘉成有六閣,顧府有厮衛,五洲有濟同,四海有摯交。”
“……哦。”
他的話音落下,空氣中有一瞬間的滞住,顧二白呆呆的聽着,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憨實的點了點頭。
其實,她沒聽懂。
都有啥來着?
“呵~”墨染失笑,緊繃的面容忽然松了下來,連帶着顧二白的心也松了一下。爲什麽有種被老師訓話的感覺。
“二白你聽不明白吧?”
他的聲線很了然,像是早已預測到了。
“……”
顧二白忽然有種被老師打了一般的感覺。
這讓她接什麽?
“我也不需要聽明白吧?反正我嫁過去,也不是繼承他生意的。”
顧二白不知道怎麽回事,腦子一抽,就将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不過應該也沒錯吧,古代的女子嫁過去,不是隻需要開枝散葉就行了嘛?難道也要像現代的豪門一般,學習一些商業上運營手段,和夫家共同管理家族企業。
可是……她要是學習,那怕智商和清叔不在一條水平線上,能把清叔氣個半死吧?
聞言,墨染唇畔微僵,面上像是嵌入了一縷難以言喻的滋味,低頭拿起茶杯,再次格外出神的斟茶,久久,他清澈的嗓音,徐徐溢出,“場主,是世間難得的人。”
“……”
顧二白反映了半天,恍然大悟。
原來,他想表達的意思是——場主太優秀了,她根本配得上。
嗯,好像在‘嘉成有六閣,顧府有厮衛,五洲有濟同,四海有摯交’的後面,加一句‘後院有蠢妻’确實違和。
墨染擡頭,待看到她明了的面色後,又笑着添了一句,“二白你别誤會。”
顧二白無聲的幹笑。
我沒誤會,你就是這個意思。
顧二白垂着頭,左手局促的摸着右手。
她現在有種莫名的感覺,就是……墨染這丫的,好像……對清叔有點意思啊?
因爲現在這場面,特别像情敵之間的對峙了:
墨染的意思:場主這麽好,你卻一無所有,從頭發絲到腳趾頭,哪裏配得上了!何況還有我這樣一代設計天才備着,憑什麽你先上位了,場主不介意,你自己心裏還沒有點數嗎?還用别人說……
顧二白,“……”想罵人。
越想,某白越煩躁的甩了甩頭。
什麽啊,清叔這快不知檢點的肥肉,肉味飄的也太遠了,就連男人都觊觎着,等她回家就把他吃了,這個勾三搭四的小婊砸。
擡頭,她忽然覺得剛才還感覺雅緻的布置,一時間娘氣了起來,哪有大男人這樣布置轎子的!分明就是内心粉紅泡泡小女生才有的行爲。
玲珑木,‘你夠了……人家沒準備搶你叔,用得着這麽護肉嗎。’
墨染見面前的女子臉色愈發難看,心裏閃過一絲不由的慌亂,是他太過了嗎?
他的确沖動了,一想起那日在宴會山的場景,他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明明是自己一見鍾情的女子,爲什麽又變成别人的了,而且那個人……又是他。
那片人生的厚重陰影,那個永遠難以企及的高度。
從塵埃仰望天堂,一切都是他。
“你值得最好的。”
男子努力從嘴角咧開一絲笑意,但這句話卻是真心的。
“……”呵呵~
顧二白此時,當真是别有一般滋味在心頭,見他明顯是用不情願的口吻說出這句話時,面色更加精彩了。
面前的男子,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魅光流轉,眼角弧度微微上挑,朱唇緊抿,肌膚如女子一般白皙勝雪,似乎摸上去,也能有種綢緞般滑膩的觸感,長若流水的發絲服飾貼順在背後,纖長的脖子上,喉結弧度溫雅,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就是有種别樣的陰柔俊美,好似比女子更有風情。
顧二白越看心裏越不爽,面色愈發猙獰,握草……
現在連男的都長這麽好看了,那還還要女的做什麽?
這般妖孽,若也像她一樣厚着臉皮勾搭清叔,清叔……會不會動心啊?
清叔……好像挺喜歡妖娆式的,因爲她每次裝的很有女人味,清叔就服服帖帖的。
玲珑木,‘夠了,場主沒您這麽變态。’
顧二白灼灼的打量着對面的男子,如妻子瞪着情敵一般,心裏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那是一種連美人郡主,都沒給她帶來過的濃重威脅感。
因爲……作爲曾經也入過腐門的顧二白來說,她深知,男人撩起漢來,根本沒有女人什麽事。
況且清叔天生的一副強攻氣質,禁欲感滿滿、荷爾蒙爆棚,偶爾吸引一些妖豔小受也在所難免,這在古代,叫斷袖、龍陽癖……
麻麻呀,顧二白萬萬沒想到,她現在最大的情敵——居然是個男的!
而且還身負盛譽,看着不知道比她優秀多少!
自然,墨染也是萬萬想不到她……居然會這麽想!
男子看她明顯生氣了的神色,一時間心裏發慌,竟不知該如何哄她。
畢竟是在意極了的女子。
顧二白一瞬不瞬的牢牢盯視着‘情敵’,眼底的憤恨氣息愈加明顯。
怪不得,他天天這麽多美女跟着,都無動于衷,原來是根本對異性不感興趣。
再加上,剛才上車時,他三番兩次撩自己,是不是……其實想讓她移情别戀,然後他就可以得逞了?!
霧草……顧二白的拳頭,默默在裙底握緊了。
麻蛋,回去就把清叔上了,我看還有哪些男男女女小妖精敢觊觎!
耳際,玲珑木被這陡然扭轉的局勢,差點震暈了。
木頭麻麻呀,小主人别再是個傻子吧,這清奇的腦回路,着實不忍讓人傷害,幸好場主收了這個智障,沒能讓她跑出去危害其他正常人。
不過倒是可憐了這個天才設計師,明明是一心想橫刀奪愛,結果……還進一步促進了場主的幸福。
“二白,到了。”
幸而,此時辘辘的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墨染被她的眼神盯的,心裏的愧疚感也愈發濃烈。
緣分未到,強求不得。
剛才那種話不該這麽早對她說的。
或許,在她心中,他不過是個二回熟的陌生人。
“嗯?”
顧二白從深深的幽怨中拔出神來,意識到漫長的車路終于靜止,拎着花籃子,真想一腳踢開簾子沖出去。
但強大的腐女包容心,讓她還是轉臉強笑向他道個謝,才下了馬車。
墨染見勢,緊随其後。
顧二白感受到他又跟了上來,心髒像被人捏着一般難受,轉臉神情微扭道,“就不勞公子送到門前了。”
墨染,“……”果然生氣了,又叫回公子了。
玲珑木暗樂,你應該慶幸,她沒叫你小受。
“姑娘無需多慮,墨染隻是湊巧也要到花圃裏采摘一些鮮花,制作标本,鑲嵌于衣袍之上。”
“……”你見過哪個大男人拿花鑲嵌在衣裳之上的嗎?
顧二白不知怎麽的,腦子裏猛地竄入了一個場景:
墨小受:場主夫君,爲受給您做的花衣裳。
清小攻:嗯。
------題外話------
啧啧,即使是在幻想中,二白你清叔走的也是高冷路線啊。
九哥:呼叫小宮!
狗蓮:呼叫小宮!
小宮:關我什麽事啊,此攻非彼攻,但是我覺得吧,二白皮癢了~
玲珑木:還是場主的‘棍棒’教育不到位啊。
(還沒進去呢,怎麽到位啊)
關于更新問題,說一下,固定在每天晚上十點,辛苦等待的小主人們若是嫌晚,可以固定每天早上看昨天的(啊哈哈,你以爲呢?)因爲萬更實在是太苦逼了,早上更根本是沒可能的,九哥要一直碼到晚上,慘不慘,體諒一下了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