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半路,忽然大路的岔路口,一陣洋洋灑灑、熱鬧洪亮的歡慶唢呐聲傳來,緊随聲音其後,出現的是一隊官兵模樣的侍衛,爲首的身上綁着大紅花,身後擡着一輛八寶豪華轎,士兵們個個面色歡喜、神态怡然。
迎親?顧二白好奇的止步,退到一邊讓開。
開始仔細瞅着,不對啊,哪有官差迎親的?難道是縣老爺的兒子娶親?
路邊,大娘甲嘴巴張成顧二白同款驚訝狀,“哎呦,這是朝哪去的啊,不得了了,縣老爺的轎子親自來迎,咱們嘉成是誰高中了嗎?”
身旁大嬸乙疑惑的搖搖頭,“不會吧,這科考才過幾日,榜單應該還沒出來吧。”
“欸?你們忘了,當年咱們嘉成第一才子,初試就被皇上看中了,欽點頭名狀元,奈何鄭才子一身清高傲氣,愣是不肯入朝爲官,但今年,人家可是自己透活利索的跑去參加科考的,皇上肯定惜才得很,特地派人提前來恭賀。”
路人大爺丙真相了。
“鄭毅?真中狀元了?”
顧二白挑眉,喃喃自語,眼角眉梢抑制不住的驚訝。
自己居然認識個狀元!
那不相當于天才一般的存在?大神啊!
沒想到自己身邊還能出個人物。
“小主人……”
想起上次在湖邊自己祝福他的那句話,立馬感覺自己是幸運之神有木有?!
“小主人……”
還有上次在思園,就感覺這人不是凡品,果然自己慧眼識英才啊。
“小主人!”
玲珑木炸毛了。
“你差不多得了!花癡錯人了吧?場主還是皇上的哥哥呢,怎麽從沒見過你這麽崇拜過!”
“噗~皇上的哥哥?”
顧二白回過神來,聞言猛地笑出了聲,捂着肚子一時前仰後翻。
“木頭,這一定是我今年聽過最好聽的笑話。”
“……你不信我?”玲珑木黑臉。
顧二白笑的直抽抽,朝它擺着手,“别……别說了,除非你想把我笑死,好橫屍路邊。”
“不信就不信,到時候自己問問場主就知道了,可是你現在也不能幻想别的男人,木頭剛才才教誨過您要守婦道,這麽快就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顧二白不滿的朝它撇撇嘴。
“我怎麽沒守婦道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我崇拜一下人家新科狀元怎麽了?”
“……”
玲珑木覺得,這女人太見異思遷了,還是場主太溫柔。
顧二白輕蔑的看了它一眼,轉臉,滿面谄媚的拉着敲鑼打鼓的藍服方帽官兵,聲音捏的又軟又細,“兵哥哥,這可是去給鄭家送高中的喜訊?”
那官兵轉臉,見小姑娘笑靥如花、貌美逼人,呼吸不禁滞了滞,連連羞赧的猛點了點頭。
顧二白抿着嘴笑,有種吾家有兒初長生成的欣慰感。
玲珑木見她滿臉的春意盎然,臉上萬分鄙夷,場主呢?場主在哪,它要去告訴場主,家有紅杏要出牆,快過來掐枝剪葉拔根!
“嗯,謝謝小哥~”
聽罷,顧二白甜甜膩膩的沖他抛去一個笑,轉身,窈窕搖曳的朝着青石河走去。
背後,一群送喜的官兵小哥皆齊齊伸着頭,争先恐後的朝顧二白的背影看去,滿眼的向往羨慕,“真美啊,人生三大喜事,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沒想到,鄭才子獨占其二,真是仕途情場雙得意啊。”
……
“小主人,我看見你剛才拽了别的男人的衣服,還對着人家笑,你會後悔的。”
身旁,玲珑木一本正經的沖她冷笑着。
顧二白挑釁的看着它,“哦?我爲什麽會後悔?”
玲珑木臉色越來越官方,“木頭可能忘了跟您說,這嘉成的八卦傳得特别快,場主的家教特别嚴,您就擎着好吧。”
“呸!”顧二白不屑的瞥了它一眼,壓根沒把它的話放在心上,腳下輕快的走着,不覺便到了青石河邊上。
蜿蜒曲折的青石河,瘦削悠長的貫穿整個嘉成。
河中,水浪碧波盈盈,青石嶙峋,潤澈見底,岸草茂密一側,延伸出大片巨石空地,上面坐滿了花花綠綠的年輕小姑娘們。
姑娘們個個頭戴簪花,面飾粉黛,身着靓裙,舉手投足間風姿盡顯,矜持搖蕩的笑聲像花蝴蝶似的,蠱惑人心。
顧二白愣愣的望着那巨石之處的景色,再低頭瞧瞧自己一身粗制濫造的原諒色,登時覺得自己走錯地方了。
不……不對啊,這裏不是洗衣服的地方嗎?看着她們面前,也正擺着一盆待洗的衣裳啊,但是爲什麽,她有種自己像走進了選秀場的感覺?
“哎……”
玲珑木飄過來,俯視瞄了一眼河岸邊的小姑娘們,暗自搖搖頭,“小主人您真是朵未經曆過風雨的小黃花,你還真當這些大好年紀的小姑娘,是來洗衣服的?”
“……”
難不成是來洗澡?
“來洗澡了。”
玲珑木朝那裏努努下巴。
顧二白大驚,再往那邊看的時候,已然有幾個年輕壯碩的小夥子,站在橋上,搖頭伸腿的擺起架勢,相互朗聲大聲交談着什麽,不時朝岸底的小姑娘們看過去一眼。
岸底,登時傳來姑娘們一陣羞澀嬉鬧的笑聲。
好像早就在等着對方似的。
然後……漸漸地,橋上的大小夥子們,居然大庭廣衆的開始脫起了衣服!
一具具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身體上,肌肉線條排列整齊,隐約有性感的汗水滑下,顯得格外誘人。
哇!勁爆!
顧二白吞了口口水,不知不覺已經姿态猥瑣的躲在一棵大草後面,兩眼瞪得像銅鈴似的觀望着,隻手捂着鼻子,生怕鼻血流下來。
玲珑木看着姿勢格外猥瑣的她,嘴角顫了顫。
“小主人你要看,就大大方方的下去看,還在這搞偷窺,假不假?反正我現在也不會攔着你了,你都拽過人家男人的袖子了,場主是肯定不會輕饒你,那你就幹脆下去看個徹底,這樣,最後被修理了,也不會太虧。”
“……”顧二白兇巴巴的瞪着它,“怎麽能下去光明正大的看呢,姑娘家家的還要不要矜持的!”
玲珑木,“……”
……
岸底,随着大小夥子們上衣的褪去,底下的姑娘們紛紛尖叫連連。
粉姑娘,“哇~強子哥變四塊腹肌了!”
顧二白:才四塊就這麽激動,他記得某狼是六塊?八塊?嗯……不僅耐看,觸感也很好。
紅姑娘,“哇~連哥也不錯,你看那大長腿,好動心啊~”
顧二白:姑娘,你是認真的嗎?那就叫長?肯定是沒見過一米九的男人,她見過,嘿嘿,還抱過。
紫姑娘,“鐵柱哥的比例好好啊~”
顧二白:還行吧,一般般,黃金比例可不是這樣,具體數據還須參考顧影帝,他是的确有做影帝的實力和外在。
黃姑娘,“狗蛋哥看起來精瘦了不少。”
顧二白:精瘦有什麽……嗯?狗……狗蛋哥!
聽到這,顧二白忽然挺直了猥瑣的身形,仔細定睛看去。
霧草……還真是狗蛋哥!
本以爲狗蛋哥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老婆在家十月懷胎辛苦的很,他卻來脫衣秀勾搭妹子?!
今天不教訓教訓他,她就對不起惠香姐天天給她送的鹵蛋!
橋上,男子一個接着一個鯉魚打挺般,順暢的往水裏跳,激起大片水花,引得小姑娘們愈加興奮。
輪到狗蛋時,他怏怏不太樂意的搖了搖頭。
自己本來不想跟這一群單身漢子出來耍,奈何兄弟們拉着,又實在不好拒絕,隻能硬着頭皮來了,若是被惠香知道……
想着,他餘光微微瞥到了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怔了一下,随即吓得頭皮發麻,“二白……二白妹子,她怎麽也來了?”
心裏倏的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狗蛋連忙拿起褪去的衣裳,迅速的往身上套。
“哼……”
顧二白朝他冷笑了一聲,淡定的往河下走,加入了小姑娘們的行列,仰着頭朝他笑道,“狗蛋哥,你不是來玩的嗎,跳啊!”
帶着嘲諷的起哄聲落下,底下小姑娘一聲接着一聲,此起彼伏。
“跳啊!跳啊!狗蛋哥……”
“對啊,怎麽不跳!”
狗蛋站在橋上,一時急的臉都憋的通紅,“二白,你快上來,哥有話要跟你說。”
顧二白擡頭,給他送去一個格外虛僞的笑,“你就是有糖給我吃,我也要去惠香姐那裏揭發你。”
狗蛋臉色大變。
“喲~長工您還怕老婆呢!”
“就是,狗蛋哥,說好的陪我們來玩,怎麽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到底下不下來!”
狗蛋啞口無言的看着顧二白,急的那叫一個抓耳撓腮。
這可怎麽辦,自己媳婦生氣起來,那可是要翻天,今個怎麽這麽背,就來一次就碰到她這個硬茬了!
這個二白妹子,倔起來他不是沒見過。
想罷,他趕忙朝河底走去。
水中,一群年輕小夥子這才仔細注意到,岸邊新來的這個小姑娘,長得那叫一個水靈迷人啊。
“狗蛋哥,這妹子是哪來的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強子凸出肩膀,擦了把臉上的水,露着一雙感興趣的眼睛,直勾勾的朝顧二白看去。
鐵柱在水裏遊了一圈,回來輕聲道,“說出來吓死你!”
連哥在一旁跟着打趣,“說吧說吧,說出來吓死我來!”
狗蛋哥聞言,皺眉嚴肅朝他們斥了一聲,“都别起哄,這個可不是你們能觊觎起的!”
“你别說好聽的,我現在就要回去告訴惠香姐。”
顧二白見他走過來,呵呵冷笑一聲,作勢就要走。
她現在對這種始亂終棄、勾勾搭搭的渣男行爲,尤其痛恨。
“别……我真的是被逼的,二白妹子,你就放過哥這一次好不好?”
狗蛋見她堅決的樣子,面上軟的那叫一個無辜惹人憐,着實不忍傷害。
不過顧二白舍得,“有一就有二,沒門!”
“二白妹子?”強子喃喃一句,好笑的看着她,“妹子别這麽較真嗎,哥哥們給你表演個水上浪子飄,你看的開心,就放過狗蛋哥好不好?”
“這招你會嗎?還是讓我來吧!”連哥說罷,一頭紮進了水,不一會沖了出來,仰天長長吐了口水,雙手成拳,像大猩猩似的捶着胸。
小姑娘們被他這滑稽的模樣,逗得咯咯笑,顧二白不禁也被引得笑了。
“沉下去!”
此時,從岸上赫然傳來一聲低到極緻的渾厚冷嗓,在這炎炎夏日,聽得竟如雷貫耳,恐怖的讓人聽了毛發悚然。
熱鬧的青石河周,瞬間鴉雀無聲。
橋上,渾身散發着陰鸷氣息的男人身後,青衣掌事閉着眼睛默哀,完了完了,夫人您這回的死作的,着實令人佩服,現在連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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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着胸膛點四下,阿門,保佑我二白還能健全歸來,起碼得留隻手吧……
場主:看看章節名,她是怎麽死的。
九哥:作死?
狗蓮:呵呵,樓上别裝,明明是……
小宮:做死?我早已想到。
玲珑木:我偶像威武,就是要用這種酷刑!鞭……鞭刑……
九宮蓮:比手腕還粗的鞭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