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咱們不是在說老夫人嗎?你還坐在這兒幹什麽,快去看看啊。”
顧二白趕忙轉移話題,用手推開催着他。
自己都被這厮帶偏了。
爲什麽每次以别的事情開頭,最後都會以飙車結尾?
“無妨,應該是被辣到了。”
不想,顧亦清沒什麽大的反應,隻輕描淡寫的爲她夾起剛才放下的那塊辣子雞,安然的遞到她嘴邊。
“……”
辣……哭了?
果然這對母子關系不和諧。
“那我就不吃了,辣。”
顧二白望着那塊辣子雞,笑了一聲。
“放心,辣了我給你漱口。”
顧二白趕忙擺手,她現在已經能聽出來清叔的弦外之音了。
幫她漱口,用的肯定水,或者說……不是正常的水,譬如口水。
“不不不……”
想着,顧二白背後發麻。
顧亦清瞧着她那小樣,“那你剛才夾它?”
“我……我是想夾它旁邊的那個來着。”
顧亦清側眸,餘光淡淡瞥了一眼旁邊的那盤‘火山紅鯉’,目光意味深長。
“嗯。”顧二白擡頭,見那旁邊的一道菜,滿盤中全是火紅火紅的辣椒,隻有中間有一條被辣椒浸漬了的魚。
“……”
自從遇見清叔,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難以預料的尴尬。
……
“桃子姐姐。”
彼時,正在給老夫人耐心抹拭淚水小桃子,忽聽身後傳來一聲低低喏喏的女音。
不由轉身,卻見是月兒。
微微掃視一眼,隻見她眼圈周圍餘紅未消,唇角緊抿,雙頰處,似有淚痕未幹,淺顯的眼底,固執之意令人生疑。
小桃子心下疑惑,發生了什麽事這麽一副壯烈決絕的模樣,莫不是又在哪受了委屈,想着,便悄悄拉過她,朝後面退了兩步。
“不在内場伺候客人,來這裏做什麽?”
今個是什麽日子,還能使小性子。
月兒聞言,抿緊的嘴角下拉,埋着頭,面色陰郁,口中不置一詞,顯然是不想同她說。
小桃子轉臉望了一眼老夫人,又道。
“我同你說,老夫人适才情緒不大穩當,你若是有什麽瑣事,同我說便罷了,休要勞煩她老人家,驚擾了壽宴,你擔當得起嗎?”
月兒搖頭,卻依然不死不活的杵在那兒,愣是不開口。
見她這不陰不陽、矯矯情情的模樣,小桃子眉心微皺,不由惱火。
平日風言風語聽多了,她深知這月兒的道道。
本是一富貴人家小姐,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不知是哪天趕廟會多看了場主一眼,便少女心泛濫,牢記于胸。
又偶然聽聞,老夫人這兩年有意爲場主尋合适的房中女侍,便巴巴的偷偷從家中跑了出來,連爹娘都不顧了,懷着一腔熱忱的情懷,本以爲能的得場主厚愛。
卻不想事與願違,場主自小便從不多看這府裏丫鬟一眼,大家夥都是心知肚明的,任姑娘們穿戴花枝招展,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濟于事。
不知道的,以爲場主天生的渾然的貴氣,自然不屑沾染俗物;知道的是,場主冷情冷性,看到窈窕少女,和看一棵樹、一滴水甚至一條狗的目光如出一轍,否則不近女色的名聲也傳不出去。
這些年,她倒是看了不少懷春女子,到顧府灰溜溜的碰了壁,也便回去了,嚴重的無非像萬嘉千金那般,弄得心智都散了。
可這月兒倒也執着,撞了南牆也回不來。
她記得前些日子,聽人家說這月兒膽子肥了,做了個鴛鴦戲水的香囊,跑到場主房間,偷偷挂在衣角,不想第二日,場主連衣服帶香囊都統統都被扔了出來。
大爲愠怒,下了死命令,若是再有女子進房,砍去雙足,頤養藥閣黑玉蛇。
弄得府上是人人自危,隻有年輕小丫鬟稍有動靜,就噤若寒蟬。
她倒給不少想飛上枝頭的丫鬟做了典範。
可大抵是死心眼,加之家中有些銀财,養出來的大小姐,脾性較普通丫鬟要高一些。
月兒仍不死心,時不時想鬧騰出點事,招招場主的眼,雖從未成功過,老夫人見她還有幾分姿色,也算活躍,便也睜隻眼閉隻眼,不大過問。
可小桃子看她不過眼,卻已經許久了。
不過是個小小土地主家的小姐,倒在顧府擺起了架子,府裏又不缺蕙質蘭心、高門府邸的姑娘,入不了場主的眼,管你皇親國戚都沒用。
小丫頭不懂事,一開始鬧騰也便罷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特别是今日,也不看看情形,既然入府給人家當丫鬟,就理應老老實實做人。
更何況現如今場主已有夫人,能容得她的日子本就也不長了,還這麽喜歡蹦跶。
看她還能跳幾日。
小桃子暗暗鄙夷,尤其是想到這丫頭先前爲了讨場主的喜,三番兩次偷偷約見阿慎,這是最不能忍的。
日後,她若同夫人交好,必定是要參她一本,這般有心思伎倆,還是去别處攀高枝吧,在場主這顆鐵樹下,當心早晚被雷給劈死。
“你既不說,便回去做事吧。”小桃子瞅着她,語氣已然冷清,輕輕揮了揮手。
月兒見勢,這才方方擡起頭來,清秀的眼臉處挂着委屈,沒了往日的嬌縱,倒顯得有幾分蒼瘁。
“桃子姐姐,我找老夫人,是說關于夫人的事,不便同你說。”
小桃子一聽‘夫人’二字,面上猛地閃過一絲肅然,望着她稍稍打量了起來。
又有什麽幺蛾子,不用想,從她嘴裏說出來‘關于夫人’這幾個字,便定是不好的。
這丫頭定是從那打聽到了夫人以前的名聲,前來告狀來了。
夫人入府不過一天,這麽迫不及待就跑過來,嘴臉醜陋的完全都遮不住。
小桃子打量她的眼神開始發寒,眉間更是厭惡,“能同老夫人說的,就沒有不能同我說的。”
“我……”
月兒咬着唇,眼神略有猶豫,她與小桃子姐姐交往不是甚密,甚至時常能感覺到,小桃子姐姐對自己似乎沒什麽善意,不知能不能與她說。
小桃子看出她的猶豫,心裏輕嗤,“你倒是一定要看清風向,别落的剛才……下場看仔細了嗎?”
言下之意,便是剛才郡主的鬧劇。
月兒被她說的,神情微動,心中升起一絲懼怕。
但那絲微弱的懼怕,同此刻燃燒心智的嫉妒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
大不了挨一頓罰,她就不信,扳不倒一個根基尚淺的妖媚女子。
“桃子,你攔她作甚,想說什麽就讓她說吧。”
此時,正座着的老夫人,不耐的擰了擰眉,淡淡發聲,争辯聲太煩,事情卻聽得真切。
若是放在平常,早就打發走了,但她聽到了,似是有關于顧二白的。
顧二白,想在就像一根刺橫在喉間,不知是該咽下去,還是該拔出來。
“老夫人……”
小桃子聞言,微微松開月兒,面有難色。
月兒趁她松手,趕忙朝前走,彎腰附在老夫人耳邊喃喃碎語。
小桃子自然是聽不見,但料想絕不是好事,憂心的朝顧二白那裏看了一眼。
夫人初來乍到、性情又純良,卻遭小人背裏非議長短,朝她發難,怕是沒有個應對之策,會吃虧。
劉管家微微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是福是禍,尚未可知,若借此機會,引起場主注意,恰好除去府裏一些閑雜人等,也未嘗不是好事。
“什麽!”
待月兒說到一半,老夫人臉色大變,一時氣的竟将手裏的禅杖,都摔倒在地。
小桃子慌忙看過去,見老夫人臉都青了,一雙利眸朝着顧二白的方向看過去,夾帶着十分難以置信的憎惡。
這個顧二白,居然不單單是身子、名聲不清不白,尚且連心思都如此歹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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