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
一雙銀白色的錦靴踩覆倒青草,葉子上的晚露,濺到了她白皙的耳際。
正在沉睡中的玲珑木,被這清涼激的渾身一個冷顫,嘟囔着翻了個個,繼續呓語。
……
顧二白的腦子一時像斷了弦,空蕩蕩白淨淨。
看不見,看不見,到跟前了。
頭頂的年輕男子,低頭打量着地上那‘裝死’的一坨,眸光微凝。
半晌,輕彎下腰,朝她伸出了手。
顧二白努了努嘴,黛眉微皺,苦着臉,被迫的擡起了頭,微嘟的櫻唇裏,吐出一根蓼草。
“我……”
望着眼前這隻細長白淨的手,她嗓音微結。
這位仁兄,我特麽要說我是無意路過,你信嗎?
久久,頭頂靜谧無聲,顧二白默默地揩了揩唇,就知道他不信。
順着那隻細長的手臂,小臉漸揚,目光朝上觀望上移,顧二白像見了鬼似的,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的腦子裏,居然毫無征兆的,跳出了小桃子的那句—宗之潇灑美少年,姣若玉樹臨風前。
此時此刻此景,用來形容他,是再完美契合不過了。
月光下,男子膚質偏白,淡眉舒長,绯色薄唇,氣質和然,一襲白色暗紋長袍,襯得身姿修長清瘦。
頂上,年輕男子在她仰面的那一瞬間,伸出的指節微滞,整個人勃然怔住了。
他一直在想,該什麽樣的女子,才能穿出月光美人的靈韻。
怕是這世間罕有吧。
他錯了,原來再美的一件衣服,都可能淪爲陪襯。
“月光下的美人。”
男子眸光微閃,薄唇中細細呢喃,雙眸定定的望着她如畫的眉眼,一瞬不瞬。
顧二白單手撐地,望着發呆的他,略略揚眉,不知該将手遞給他,讓他拉自己一把,還是應該擋着臉。
因爲她不知道,這人是要拉她起來,還是要扇她一巴掌。
“你……”
要殺要刮,痛快點。
“在下墨染,唐突姑娘了。”
頃刻之間,年輕男子唇邊的笑意輕抿起,一張人畜無害的溫和面龐上,線條柔和,淺緒溫存。
顧二白聞聲,松了口氣,伸手搭上他微涼的指尖,起了身子,喉間清澈的嗓音如溫泉輕漾,“顧二白。”
……
墨染,二白。
男子微微颔首,輕覆住眼底一抹微哂的意味。
“嘶~”
夜間,暮深露重,花園裏泥土松軟潮濕。
顧二白起身第一件事,便是皺眉苦惱的看着腳下被踩髒的那塊裙擺,微微吸了一口氣。
這該怎麽辦,好好地一件衣服都弄髒了,呆會怎麽像清叔交代。
“姑娘~”
年輕男子見她彎身伸手欲揉搓那裙擺,微涼的掌心上來握住了她的細腕。
顧二白轉臉,疑惑的看着他。
“此裙擺處有冰蠶絲做護,隻需走幾步,污泥便落了。”
顧二白聞言,發神的眼角微微亮,像是無意中映入了幾片姣姣月色。
“況且,月光美人之意本應與夜幕之景融爲一體,沾染些許盛夏露水,不是别有一番趣味?”
“你怎麽知道,這是月光美人?”
顧二白這回驚訝了,略帶驚喜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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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叔,還和老娘鬥智鬥勇呢?媳婦都被人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