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聞言,一口笑憋在老嗓,“哪裏哪裏,今日前來的八方貴賓,全是爲老夫人賀壽而來,隻是這四位高人的容貌性情,磕碜了些,剛才怕是吓着姑娘了,老奴跟着場主這麽些年,見多了倒也不足爲怪,畢竟五湖四海的術人異士,難免有别于正常人的地方。”
“磕碜……”顧二白聽他一本正經的說辭,不禁噴笑,這大管家怕是真的跟在清叔身邊多年,順利晉級成了外貌協會一員。
“五湖四海的術人異士?”
難不成是古代版魔術師?打扮的奇奇怪怪的,還裝腔作勢,不會是混江湖的來招搖撞騙的吧?
趁着顧府壽宴撈一筆油水,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清叔這個土地主,人傻錢多。
大管家見她頗爲疑慮的皺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微笑道。
“方才那四人中,渾身布帛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臉,乃是怪甲門第五代傳人—蒼松,怪甲門善機關遁甲、七竅玲珑之術,同行之中獨霸武林,派數追溯起來,也百餘年不止了,因常年居地下鑽研機關術,身上寒氣較重,需身穿四甲護命,這些年在運途生意上,與場主有合作往來,交情不錯,所以今日出關參宴。”
“哦~”顧二白意味深長的點了點,很是敬佩。
并想采訪一下……常年在地下是怎麽曬這麽黑的。
“站在他身旁的,煉丹寨—五徒鷹潭,是爲一尺道人門下關門弟子,排行老五,醫術精湛,逸群之才,最爲珍貴的是煉丹寨集天下至寶、養生靈藥,其師一尺老道,更兼有一雙回春妙手,可解天下之毒,喚起死回生術,靈邪的很,此番前來,怕是除了賀壽,主要還是看中了場主在溫園中養成的稀世草藥。”
“清叔還養草藥呢?”
顧二白詫異,這傻地主,這麽有錢,買藥不就行了,還養什麽藥草,養就養了,還不悄咪咪的,都被人觊觎去了。
“姑娘若是感興趣,得了場主的允,老奴可帶您去看看,不過有些毒性大,還需提前準備一下。”
“……有毒。”顧二白咽了口口水,清叔别再是販毒發家的吧,“不了不了,我也不是很感興趣。”
劉管家見她手擺的跟撥浪鼓似的,搖着頭笑了笑,繼續道來,“最後一位,就是方才冒犯了姑娘您的巅女,向來行蹤神秘,性情不穩,由擅巫蠱迷幻之術,使得一手好香,是位長居東海的神女子……”
大管家說到這時,眼角微拉,像是想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一般,适可而止的停了下來。
“那條魚?”顧二白想到巅女,口吻興奮,轉發了這麽多年的錦鯉,這回居然見到了真人,就是她帶着紗罩,不然一定要掀開看看,眼角是不是也有一道詭異的光。
“東海巅女,生性好妒,姑娘還是不要好奇太重,盡量距她遠一些爲好。”
管家看出了她勃勃的興緻,不由暗聲關切一句。
身爲顧府幾十年的老管家,謹言慎行、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能說的規矩,他比誰都清楚,可今日,竟擔心起一個陌生小姑娘。
大抵是愛屋及烏,場主能對一個普通小姑娘如此特别,的确是始料未及。
藥房裏那唯一的一瓶半露散,可謂千金難覓。
“哦~”顧二白見他神色凝重,以爲那條魚是貴賓,不能随意造次,便轉了話鋒,“那剛才那個長得特别像鹦鹉似的那個人,我看清叔獨獨對他挺客氣的。”
“……叔?”劉大管家重點顯然沒放在問題上,眉頭一下跳的老高,場主什麽時候蹦出來個這麽大的侄女了。
若是遠房親戚,他是不是誤解了什麽?
不對啊,場主那眼神……沒錯啊。
劉大管家轉眸細細打量她,确實有三分眼熟……總感覺在哪裏見到過。
“嗯?”顧二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劉管家頓覺失态,難爲的笑了笑,“回姑娘,那家仆來自白徒山,山中的家主威名赫赫,我等平常人平日裏是不敢輕易提及的,姑娘隻要知道但凡提到白徒山,五湖四海都要放尊敬些的……聽說,那家主脾氣不大好。”
白徒山的家主,的确不是凡品,也不知在塵世間存活了多久,隻知世代以‘寡人’相稱,性情乖張,尤愛爲非作歹、稱霸一方,惡名遠揚天下,亦神亦魔。
最大的癖好便是惜金如命,平常人提都不敢提,生怕冒犯靈威、惹火燒身。
偏偏這兩年,寡人将主意打到了場主身上。
“哦~”
顧二白驚詫的點了點頭,果然這古代荒涼,便有妖。
“姑娘可别小看那白徒家仆,此人腹有經綸,這天下不管是聖賢、歪書,他可都能倒背如流。”
顧二白抿唇,那當然。
人醜就要多讀書。
“姑娘這邊請,前面就是藥房。”
說着說着,不覺就到了藥房。
“嗯。”顧二白應了一聲,剛擡頭……
驚訝的嘴巴都能放下鹌鹑蛋。
告訴我這是藥房?
這麽大一幢藥房?
泥煤這簡直是藥閣好伐!
她忽然明白,怪不得清叔要自己養藥草,買得買多少才能填滿這樓。
“姑娘請吧,二樓便有傷藥。”
顧二白随他上樓。
實不相瞞,她被清叔府上的奢華程度,深深震撼到了。
這一路走來,曲折遊廊,金柱蟠龍,白石爲欄,環保池沿。
院外粉牆環湖,綠柳周垂,緊挨着芳香撲鼻的奇草,牽藤引蔓,蒼翠怡人;院内亭台樓閣,處處生幽,每隔幾廊,便有一亭台、一樓宇、一水池,亭台清雅玲珑,樓宇别緻大氣,水池内草荇生機,荷花潋滟,清泉傍山繞沿而下。
亭台樓閣、池館水榭。
處處無不彰顯着,雍容華貴,盛世天府。
看來,清叔不僅是個土地主,還是個土财主!
規規矩矩的進了藏藥閣,顧二白老老實實的坐在闆凳上,等着大管家敷藥。
這裏面,豪華的讓她詞窮,她就想知道,這麽多抽屜、瓶罐裏的藥,不會過期嗎?
劉管家調了一陣藥,輕敷在她額頭上,安慰道,“會有些涼,姑娘忍忍,一刻鍾後,紅腫便可全效。”
“這麽神奇。”顧二白揚眉,感受到額頭上确實冰涼涼的,不過好爽。
“玉凝肌的神奇之處便在于此,老奴再給您熬兩勺半露散。”
“半露散是什麽?”
劉大管家聞言,愣了一下,繼而笑着說,“沒什麽,就是配合着一起服用的。”
顧二白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原來受了外傷,還需要内服。
劉大管家生火慢熬,嘴邊不由的笑了,本來東海巅女那剛散發出的毒香,已經被場主逼回去了,卻不想,場主還是不放心這小丫頭。
“劉管家,劉管家……”這時,藥閣外傳來一聲小厮的呼喚。
劉管家端過熬好的半露散到顧二白面前,匆匆走到窗邊,應了一聲,“出什麽事了嗎?”
那小厮站在樓下喊着,“老夫人說,昨日準備好要賜給璃兒郡主的長琴,記不得放在哪裏了,讓小的來尋您問問。”
“在水杏園第八格櫃子……”劉管家說着,想到鑰匙還在自己房間,不禁皺眉,這小厮怕是也找不到,可是他現在又走不開。
“藥我喝完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顧二白放下藥碗望着他。
劉管家難爲情道,“那老奴待會讓人過來接過年去宴會。”
“好好,我就在這裏等着。”顧二白乖巧點頭。
劉管家終于放心走了。
顧二白禮貌的沖他背影揮着手,待他漸行漸遠後,轉身對着滿屋子的藥材舔了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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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都寫了2500+,完美了卡住了我美麗溫柔大方可人滴女配,下章必須出場。
(二白在磨刀,她說追我追累了,歇會再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