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嗤笑,臉色暗了下去,厭惡的神采溢于言表。
耳根後,卻悄然爬上一抹可疑的紅,不隻是惱的還是羞得。
顧二白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望着手裏正啃着的雞肉,吓得老子差點噎死。
“不,哥哥……哥哥我錯了,我亂說的,你别生氣,哥哥你别去。”
女子感受到他冰冷的口吻,擡起頭,像是情緒崩潰了般,慌亂抱着他的臂膀哀求,哭的氣力都斷續了起來。
“憐兒。”
久久,男子像是歎了口氣,語氣終于溫軟了下來,伸手撫着她的頭,安慰般,“等哥哥功成名就了,會把你接過去。”
“真的?”女子含着的淚,終于破涕爲笑,“榮安盛世浮華,妹妹怕哥哥被迷了眼睛,會忘記了。”
“怎麽會。”
男子微微發神,拍了拍她的肩。
“還會回來的。”
“好,哥哥說話算話,爹爹那裏,我去勸。”
女子揩了揩眼淚,仍舊是一抽一抽的體會着哭泣的餘味。
“乖,早點回去,爹會擔心。”
“嗯。”
女子颔首,捂着臉轉身跑開。
身後,男子望着那一抹綠意,眼底的溫度漸漸褪卻。
顧二白嘴裏的動作又恢複了起來,繼續津津有味的啃着大雞腿。
這綠衣姑娘,不,是憐兒。
怕是實打實的有戀兄情結。
“顧姑娘看夠了嘛?”
一道溫潤的男子平嗓,蓦地陡峭傳來。
正欲轉身溜走的顧二白,虎軀一震,汗毛直豎。
遭了。
岸底的鄭毅,一襲素雅白衣,負手而立,微涼的眸光透過層層搖晃的蘆葦,定定的鎖在她的臉上。
“呵呵呵……”
顧二白抱緊酒壇子,幹笑,伸手暗暗抹了把油光泛泛的嘴角,尴了尬了。
“不準備下來嗎?”
“不……我不是故意來……”
顧二白擺手辯解,見他眼角漸漸眯了起來。
“……”
顧二白硬着頭皮,走了下去。
坐會就坐會吧,不然搞得她像特意來偷聽似的。
到了岸底,鄭毅坐在一處石凳上,從灰色布袋中,掏出一把碎餌,均勻灑在了河邊,然後套上漁具,一言不發,從頭到尾神情都安靜認真的很,臉色甚至還有一點漠然。
顧二白放下酒壇子,微微坐了下來,搓着手想着要怎麽解釋。
“其實,我剛才就是路過,什麽都沒聽到。”
“是嗎?”抛下魚線,鄭毅嘴角輕勾,“那顧姑娘的耳朵的确不大好。”
顧二白聞言,額角跳了跳,這算是罵人嗎?
說實話,剛才她接受的信息量确實很大。
如果他們兄妹,真的像自己扭曲的心裏想象一樣,那……
估計她就知道的太多了。
“你,是要去哪嗎?”
被識破了,裝什麽都沒聽到的是不可能的,但就算聽到了,也要避重就輕,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榮安。”
鄭毅靜靜的看着水面,聲音不輕,似也不怕驚動水裏的魚兒。
“榮安?”
顧二白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句,壓根不知道那是哪。
“去那是?”
“科考。”
“哎呦!這個厲害了,你一定可以的,我聽他們都叫你才子!”
話音剛落,顧二白找到了馬屁,使勁拍。
清脆的聲音似乎驚動了水裏的魚兒,水面被一條黑鯉,打出幾朵翩然的花浪。
顧二白趕緊捂住嘴。
我滴天,别再把人家魚吓跑了就完蛋了。
------題外話------
虐狗虐得這麽狠,你鄭哥哥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哥哥,答應我,别變成助攻好嗎?破壞他們,勇敢的去!)
來自一隻被虐的邪惡的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