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數了數地上的銀兩,整整四十八兩,顧二白舔了舔唇,露出毫不遮掩的滿意,“還差二兩,就當給你拿去補衣服了。”
“可以把諒解書……給我了嗎?”李大娘嗓子早已喊得沒力了,隻盯着那諒解書,心痛到麻木。
“可以可以……”顧二白痛快的把諒解書交到了她的手裏。
李大娘拿着諒解書,失魂落魄的爬了起來,朝着門外走。
顧二白裝起了銀兩,笑着送她。
待到李大娘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道清冷入骨的聲音。
隻冷得讓人打寒顫。
“以後,别讓我聽到關于顧二白的任何謠言。”
這句話,是顧二白說的。
可是,好像又不是顧二白。
李大娘隻愣了一下,便邁開腳,消失在院中。
顧二白回眸,額間輕蔑的神色漸漸消逝殆盡。
“爹,娘……”滿面春光的轉身,待接觸到二老的目光之時,顧二白生生把‘咱有錢了’咽了回去。
慶家二老直愣愣的站在桌邊,互相攙扶,用一副看着陌生人的眼光打量着顧二白。
這是他們的女兒?
不,不可能。
僅僅兩年時間,真的能把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顧二白羽睫微動,水光的眸色輕閃。
二老,懷疑了……
怎麽辦呢?
“爹,娘,你們聽我說,我這麽做是也逼不得已,這衣裳既是她弄壞的,她就必須賠,她若是不賠,那就得咱們家賠,因爲這件袍子,本來是成衣莊新晉的樣品,清叔今日落在我這的,明個,他是要取回去的。”
顧二白藏在衣服底的手,狠狠的擰了一把大腿,登時眼眶那個通紅,眸中水汽那個迷蒙,面上表情那個柔弱的。
慶家二老見她這般着急之态,不由得心弦觸動,失望的臉色稍稍回溫了些,眉山處卻依舊帶着絲絲疑惑。
現如今女兒的話,到底還能不能相信?
顧二白暗暗挑眉,低着頭見縫插針,趕忙補道,“娘,您知道的啊,今天街上那個小販老闆娘,狗眼看人低,說我們買不起成衣莊的衣服,女兒氣不過,就去成衣莊看看,路上正巧碰到了清叔,見他拿着一批樣衣,我瞧着新鮮,便借過來看一看,清叔看在娘的面子上,就借了。”
說到一半,顧二白忽然情緒激動的捂着臉,殷紅的眼眶内,隐隐有亮晶晶的淚花在打轉,嗓音也是輕顫。
“可是現在,衣裳被糟蹋成了這個樣子,娘,成衣莊的價格,您不知道嗎?咱家家徒四壁,哪能賠得起,二白也不想咄咄逼人啊,但二白更不想連累爹娘您,可是如果清叔找上門來,發現衣服破了,以他那麽殘暴的性子,再訛詐上咱家,怕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語畢,院外陡然傳來一聲急促的‘砰’~
聽着像是什麽東西被絆倒了,又像是從屋頂掉下來了泥塊。
“我的好二白,别哭了。”
慶家阿娘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聽不得這種疼人的話,更見不得女兒受委屈,隻抹了抹淚,過來一把抱住她,“是阿娘沒理解你,讓你受了委屈。”
顧二白低頭,窩在阿娘懷裏可憐巴巴的聲聲抽泣,阿爹緩緩過來,歎了口氣,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孩子,是阿爹錯怪你了。”
顧二白梗咽了一下。
不,阿爹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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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上掉的可能真是泥塊,來,大家一起爲二白菇涼點蠟,共同吟唱“nozuonodie~”
(這件事深刻的教會了我們一個道理:裝比是要付出代價的,二白你就血債肉償吧!你清叔不殘暴就對不起你。)
十二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