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顧亦清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動若瘋兔’的背影,如墨的眉眼微彎。
兩小厮拼命揉眼,場主……這是在笑?
顧二白揉了揉兩顆橘黃色的橢圓枇杷,吹掉上面的絨毛,心動的剝開。
“啧……這味道真的,久違!汁多肉嫩,甘甜可口,果香撲鼻……”
輕輕的咬了一口,享受的眯上了眼睛,顧二白決定再摘兩個,回去給阿娘也嘗嘗,隻是無奈身高是個硬傷。
“嘿!”再次猛地跳起,樹枝無情的打到了臉上。
“歐呦~疼死了!”捂着頭,被拽着的樹枝一松打到了頭,顧二白皺着眉頭哀怨。
“好好走路,别跳。”
蓦地,一道悠遠的低嗓不期然從身後傳來。
正在吃枇杷的顧二白,直驚得背後一抖,怎麽……清叔怎麽還沒走?
偷偷的朝後面一瞥,顧二白的背影立即矯健的如竄天猴~
果然還沒走,眼神還……忒太霸道了,連走路的方式都要管着,背着他放飛自我都不行。
可怕……簡直可怕。
這古代怎麽會有清叔這樣自帶bug的人,真的沒有被載入史冊嗎?等她回去得翻翻。
待到顧二白的身影越縮越小,直到徹底淡出眼簾之際,顧亦清才緩緩收回視線,明滅的眸子像是意猶未盡,轉身,“回麻園。”
“嗯。”兩小厮回過神來,諾諾的點頭。
點完頭才發現……回……回哪去?
不是回府嗎?
還未敢開口詢問,二人便見場主果然朝着麻園方向過去了。
去成衣莊的原料地作甚?這種小事通常不是由青衣掌事打理便可嗎?
郡主和老夫人可還在府上候着呢。
兩小厮苦着臉,雙雙擦了把額上的汗,隻得無奈的跟在身後。
成衣莊一樓。
顧二白抱着袍子,伸手遮住了眼前耀目的陽光,眯着眼喜滋滋的想着,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到底該換多貴的衣服才合适呢?
“貴人!貴人您回來了!”
彼時,迷糊的睡到在門旁的店小二,一睜眼遠遠看到她,便激動的奔下台階,開口便是最關切的,“場主可原諒了?”
顧二白看着他着急忙慌的狼狽樣子,撇着嘴笑出了聲,“瞧你怕的,場主很好說話的,剛才幫你問一下,直接同意了啊,你呀,就是太羞澀,不敢說話。”
“……”小二聞言,心裏又好笑又無奈,最後驚喜交加的猛地松了一大口氣。
那是隻對您好說話。
“貴人大恩大德,小的銘記在心,快請到莊裏坐坐吧。”
顧二白點了點頭,走幾步朝裏面望望,發現依然是空蕩蕩的無人影,“你這掌櫃心也夠大的,出了事就讓你一人在這擔着,到現在還沒回來呢?收個布匹這麽長時間?”
小二鞠躬笑了。
“貴人您這就冤枉掌櫃的了,先前需晾曬的那匹布,可是要運到皇宮裏給皇後娘娘做喜服的,這番遭了雨水,哪還能再用,掌櫃的連忙去麻園産新的了,整個衣莊,就屬小的最清閑,留在這看着店鋪,此番若是沒有貴人您的相助,怕是小的無所事事,再在場主面前說漏嘴,就真的毀了自己和成衣莊的前途啊。”
顧二白望着他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不敢苟同的皺了皺眉頭,“哪有你說的這麽可怕,成衣莊不也是場主的嗎?就算出了點岔子,他也不會自毀産業啊。”
小二搖了搖頭。
“貴人您有所不知,縱使這整個嘉成都是場主的産業,可各個行業也是适者生存,末者淘汰,這是場主給嘉園定下的鐵的規矩。”
“像此次給聖上龍鳳喜服制作這單生意,可是咱們成衣莊與萬嘉衣莊争了數月,才拔得頭籌,敲定了下來,此單關乎皇室顔面,成則固本興行,敗則毀盡基業,小的哪能擔起這個責任。”
“……真的這麽可怕?”顧二白聽他講的一本正經的,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有競争的地方就有強者,隻是沒想到,這嘉成莊園竟還如此發達。
也是,畢竟清叔是條老狐狸,精明心機的很,都這麽大年齡了還沒找個媳婦,八成所有精力都要用來治理莊園了,能不發達嗎?
……欸?好像……也并不是嗎,人家貌似也是有桃花緣的。
思及此,後知後覺的顧二白腦袋像是忽然轉過來彎一樣。
璃兒郡主?
郡主去清叔府上作甚?
不會是……相好?
一個大膽的想法竄入腦袋,顧二白瞳孔微張。
好像是這樣,清叔這個單身狗,長的禍國殃民,家室又富可敵國的,妥妥的黃金單身漢一枚,與郡主,門也當戶也對,郎也才女……不知道貌不貌。
哦~怪不得老夫人這麽着急找清叔回府,原來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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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白,你這個想法未免也太大膽了,千萬别被你叔聽見了,不然我也保不了你啊(手動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