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琢磨的男人。
難不成是舍不得自己虧了這三十兩衣服錢?
“那我可以換一件同等價格的嗎?”
顧二白試探的問道,畢竟是人家老闆親手送得,她要是乖乖送回去,也太傻了吧。
顧亦清未言語,便轉過了臉。
顧二白不滿的撅着嘴,這是什麽意思?不同意?
“随你。”
輕散的聲線傳來,顧二白以爲自己聽錯了。
“随我?真的?那我可換件最貴的了。”
顧二白跳起腳來,高興地跑到他身邊,鬼頭鬼腦的看着他的臉色。
顧亦清餘光掃過她得瑟的眸子,像盞亮晶晶的小星星,輕‘嗯’了一聲。
顧二白聞聲,先是驚訝,繼而抿着唇,隐忍着得意,咯咯笑出了聲。
她就是開個玩笑。
清叔真好。
顧亦清垂頭見她滿足的笑容,眼底不自控的愈發柔軟。
“對了!”顧二白悶着頭笑着,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得,猛地擡起了頭。
這下,顧亦清無需遮掩的赤、裸眸色,乍然暴露在空氣中。
顧二白愣住了
……清叔的眼神……好像有那麽一絲難以言喻的味道。
看來,真是把自己當成親侄女了。
“怎麽了?”
顧亦清低頭,醇厚的低嗓包裹着渾然不覺的寵溺,深邃如谷的眸光鎖着她,任誰聽了看了都心亂不已。
“就是……二白忽然想起來,其實,成衣莊的衣服真不錯的。”
顧二白被看的,忽然覺得手也不是手,腳也不是腳了,整個人快浮起來似的。
一本正經的替成衣莊說話,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說了什麽。
“嗯。”
顧亦清緊了緊袖中的拳,面色似乎并無變化。
“那清叔你能不能原諒他們這次過失,把……皇宮的生意繼續交給他們做,而且他們都已經着手了,心也誠懇。”
“是……真的……”
顧二白一鼓作氣說完,發現清叔神色變了。
變得無端冷厲起來,明明隻是站在原處,整個人卻散發着不怒自威的氣勢,眸中凜冽的意味更寒。
不過,很慶幸的是,這态度并不是朝着自己。
顧二白緩緩的順着他幽邃的目光所及之處望去,隻見環河兩岸,原本泡在河裏的長短衫小厮,此刻正奮力的往上爬,滾了一身的污泥,狼狽得很,待到終于扒拉上來時,還沒站穩當喘口氣,就觸到了場主冰冷的目光,冷不丁的像觸電似的,當即吓得四腿一軟,又滾了下去。
“噗~”顧二白見勢沒忍住笑出了聲。
哼,知道怕了吧,小樣,不瞞你說,以前罵過我的人,現在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好。”
正值顧二白得意之際,顧亦清回眸,望着她,嗓音淡淡。
顧二白抱着袍子得瑟的手,被這一聲溫潤的軟嗓驚到了,不由得哆嗦一下。
清叔您這态度轉變有點快……
不對,剛才您說什麽……好?!
同……同意了?這樣就同意了?
捂着嘴,顧二白掩飾不住打心底透出來的震驚,真如王嬸說的啊,場主他做人真的是灰常善良了!
“咳……”
被答應的如此暢快,顧二白倒有幾分不好意思了,且内心裏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清叔真的有這麽好心?難不成是今一天都在針對我,現在想彌補挽形象?
沒必要啊……
“二老身體可好?”
神遊間,顧亦清伸手接過了她牢牢抱在懷裏的袍子,風輕雲淡的問道。
顧二白懷裏一空,啓唇微驚的看着他舉止自然的拿着袍子。
“……好,特别好。”
清叔是要幫她拿着袍子?
真紳士……清叔你别對我這麽好,不适應。
顧亦清懷疑的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你呢?”
顧二白心裏咯噔一下,發了神,“好,我也好。”
這情景,怎麽這麽像逛街時,姐夫很自然的幫姐拎着包聊天呢。
天呐,顧二白你沒救了,怎麽面對清叔,思想這麽猥瑣扭曲呢?
“明日讓人過去送些糧食。”
“……不用了。”
顧二白在腦子混沌的狀态下,條件反射的拒絕了。
顧亦清神情微怔,停下了腳步。
顧二白連連擺着手解釋,“不是,清叔您已經很好了,是娘跟我說,咱家不能再接受太多了!”
顧二白說完,連自己都愣住了,你說你四不四灑!别人送上門來的糧食,居然拒絕?這可一點不像你的作風啊。
可是,接受了總感覺哪裏怪怪的,最怪的是……
清叔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好了?不正常。
“是這樣說的嗎?”顧亦清眸光微沉,望着她,似是詢問,又像是低聲自語。
顧二白眉頭跳了跳,怎麽感覺清叔現在有種東西沒送出去,自己還虧了的感覺?
難不成清叔也傻了?
要不她現在說,你送吧?
顧二白感覺自己可能有點神經病。
幾秒後,顧亦清面色微妙,像是在思慮着什麽事情一般,隻字不言的闊步。
------題外話------
二白,趁你叔現在溫柔善良,沖上去就是撲到他,蹂躏他,摧殘他……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都二更了,你還在潛水。
世界上更遙遠的距離是,你看了還沒收藏。
世界上更更遙遠的距離是,編不下去了了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