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就連青衣男子與店旁一衆随行都震驚住了。
場主喜形一向不于色,此刻居然生了這麽大的氣,還是對着一個弱女子。
顧二白吓得差點把手後的衣裳給抖掉了。
完了,叔生起氣來,力拔山兮氣蓋世啊。
“那……那個……叔您剛才,就是那個的時候……把人家店裏的衣服給扯破了。”顧二白一半是吓得結巴,一半是怕别人誤會,就隐晦的隐去了脫衣服的過程,粗略的表達了意思。
卻不想,這樣一說,在衆人眼中愈加的欲蓋彌彰,有貓膩。
顧亦清怔在了原地。
山雨欲來風滿樓,顧二白自诩沒看錯的話,清叔眼底那一縷深不可測、看似平淡的眼神,似乎正在瘋狂的扭曲。
青衣男子同衆人紛紛自覺的低下了頭,慢半拍的店小二,還後知後覺的望了顧二白一眼,也驚得也垂下了頭。
怪不得場主一下來情緒不對勁,原來是和心上人在……
“不是……”顧二白見他像是要黑化的魔祟,連連擺手解釋,“清叔,我本來也不想賴你來着,可是這衣服實在是太貴了,我賠不起,再說這本來就是您撕……”
“不用,不用賠。”話音未落,懂眼色的店小二趕緊獻殷勤的接了話茬。
真是說笑了,這位客官和場主竟有這層關系,哪裏還用着賠錢。
“真……真的?”顧二白一愣,随即清醒過來,激動地握着他的手,“你沒騙我吧?真不用賠?”
顧亦清的陰冷的眸中風湧雲起,幽邃的眸光涼涼的望了一眼她握着店小二的手,轉身便出了店。
“恭送場主。”店小二含着笑彎腰送場主十米開外。
本來擔憂的态度頓時消散。
“太好了,既然不用賠,我把這破了的衣服也順手帶走了。”
顧二白站在店裏,自顧抱着衣服,滿心歡喜。
意外的收獲啊!第一次碰瓷成功了,炒雞驚險了有木有!
顧二白緩緩的展開完好無損的衣裳,眉開眼笑的打量着,三十兩黃金啊,心裏還真有點過意不去,本來想坑清叔一把的,結果坑到了店家,估計是看在清叔的面子上,算了,等自己掙了大錢,再來還給成衣莊就好了。
清叔,愛死你了!
折疊好抱在懷裏,顧二白挑眉看着不遠處回來的店小二,笑着說道,“我看外面天也晴了,就不久留了,謝謝您嘞。”
店小二回來,畢恭畢敬的聽她講完話,随即,竟出乎意料一骨碌給她跪了下來。
顧二白驚的往後跳了一下,“你這是幹什麽?”
感謝我坑走了店裏的衣裳?
“貴人有所不知,小的适才一時嘴快,毀了掌櫃的生意前途,釀下大錯,小的見貴人心善,懇請勸說場主改變主意,替小的彌補過錯,小的在此叩謝貴人了。”
陷入了深深對二人關系牢牢誤解中的店小二,此刻,已經把所有寄托放在了‘場主的心上人’—顧二白身上。
顧二白撓着頭,雖是聽得一頭霧水,但低頭看着自己懷裏抱着的衣裳,又生出一種‘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軟’感覺。
可是這位小哥,我和清叔……不是很熟啊,你恐怕是想得太多了,他現在巴不得弄死我。
“求貴人幫幫小的,貴人之恩,小的沒齒難忘。”店小二見她猶豫,繼續不間歇的叩頭,就差抱上大腿了。
顧二白心如亂麻,看着手忙腳亂的先扶起他,難爲情的皺眉,“什麽意思啊?你想我去求他什麽?”
“貴人答應小的了?貴人切記,是求場主收回讓萬嘉做皇宮服飾的命令。”店小二喜出望外,破涕爲笑。
顧二白雲裏霧裏的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求場主收回讓萬嘉做皇宮服飾的命令。”
“啊?我答應什麽了?”反應過來,顧二白撇了撇嘴,看來這三十兩也不好碰啊。
“貴人,貴人您可一定要幫小的說好話,這批生意,本來就是場主賜給我們成衣莊的,事關紫禁城皇帝陛下的封後大典啊,此意比天大,隻要掌櫃的做好這一單生意,我們成衣莊便可名滿天下,可是現在,場主卻要交給我們的死對頭萬嘉衣莊做,若是被掌櫃的知道是小的說漏了嘴,小的也不想活了。”
都說女人最心軟,店小二更是深谙此道,撲在地上尋思覓活的上演一出苦肉計。
“這樣啊……”顧二白抱着衣服,餘光外店外瞅瞅,已是雨過天晴,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正直當午,熱烈溫暖的陽光灑下,她再不走,該錯過賬房先生選拔了。
“好,我答應你。”想着,顧二白忽然面色鄭重,誠懇的拉起他。
“當真?小的跪謝貴人了。”
“不用。”顧二白微笑着,情真意切的抱着衣服,往外走,三步一回頭,神情堅毅的……空手套白狼,打溜。
店小二待她走遠,兩個眼珠子滴溜溜的望着那背影,見她果然是跟在場主的身後時,略略放了心,佛祖保佑,這單生意不能丢。
顧二白出了店,忍俊不禁的捧着衣服樂呵,不好意思了小二,你交代的那些雲雲,我剛才沒怎麽聽的大清楚,不過你們這兒衣服是真好看,材質也是一等,若是皇帝陛下的愛妃沒能穿上你們店裏的衣服,當真是損失。
寬敞的路邊,陣陣聽着很是猥瑣的酣暢笑聲,時時源源不斷的傳來。
引得場主身後的一行人,頻頻轉頭側目。
每個人心裏都按着疑惑,這個陌生的女子到底是誰,爲何行事做派如此……不與世俗同流?
最關鍵的是,她是第一個惹怒了場主的女人。
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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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二白(微笑臉):請你把章節名改成“惹怒了場主的女孩”
狗蓮:改回去過幾天還要改回來,太麻煩了(攤手)
顧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