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早就饞得直流口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渴望,秦源當然不在乎做這麽個順水人情。
一聽主人允許,小紅迫不及待的将這還活着的燒烤給吧唧吧唧的的吃進肚子,那狼吞虎咽的模樣,活像小倉鼠吃食,十分可愛。
因果靈獸被從頭到肚子吃了一半竟然還能說話,繼續誘導秦源和它簽訂契約,但很快就沒了聲音,化身小倉鼠的小紅沒多久就将其吃得一點不剩。
“嘻嘻,熟的...好吃!”
這樣倒也不錯,秦某人尋思着,以後多給小紅吃些熟食,沒準她能戒掉以前那些生吃血肉的毛病。還有人肉,這玩意絕對不能讓她吃。否則以後萬一親嘴的時候,一想到這張嘴嚼過人肉,還親個雞毛,光惡心都惡心夠了。
神秘人愣了半晌,點頭稱贊道:“原來還有這種操作,倒還真是解氣。”
“這話聽上去,你和它之間冤仇不小。”
秦源和神秘人之間,始終保持了一定距離。信了他而不信因果靈獸,是他自己的判斷,但這不代表他就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家夥全無戒心。
神秘人也看出了這一點,下巴微微擡起,淡然說道:“秦家大少,不必這樣戒備我,因爲......”
秦源驚覺,自己渾身上下,再也不能動彈。這和秦生的凝固技能不同,他全身的靈力不再運轉、心髒不再跳動、血液也不再流淌、神念更是傳達不得,整個人的一絲一毫都被固定住,不能動彈絲毫。
不僅僅是是他,小紅也是如此,并且小紅全無掙紮之色,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固定了。
神秘人慢慢悠悠踱步到秦源身後,接着說道:“因爲如果我要害你,你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說完,一切也都恢複正常。
秦源激動的神情,并沒有讓神秘人感到一絲驚異。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正常現象。自己展現了超凡能爲,并且素不相識便知他身份。在這通天手段之下,一個小輩會感到驚異,不足爲奇。
正當他準備開口講正事之時,渾身哆嗦的秦某人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上來抓住他的手就不松開了:“大佬,大大,大奆奆啊!剛才實在是對不住,我居然懷疑的的用心。這般能耐,肯垂青出現在我面前,分明是爲了傳承衣缽,我竟然懷疑您的用意,太不是東西了!”
此人有這等手段,卻并不加害,秦源就很清楚他沒有惡意。而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許還是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不管什麽原因,剛才那一招也太逆天了,非得學到手不可。
神秘人默然無語,他活那麽久,見的人也不少了,秦某人這般臉皮厚如城牆的還真是頭一回見。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話都沒說幾句,竟然就開始打秋風了?
“縱然我想收徒,也力不從心了。我已時日無多......”
“所以您是懷着能傳一招是一招,總之不能讓一身本事失傳的想法找上我的是吧。我也知道自己資質愚鈍,不貪多,剛才那一招足夠了。理解理解,大師你說吧,還有什麽遺願未了,我一定盡力!”
和君莫問、王天尊這些人相處得多了,秦某人那本來就厚的臉皮可謂與日俱增。有機會不順杆爬,他都感覺對不起自己這張臉。
心緒在無數寒暑之中未起一絲波瀾的神秘人此時哭笑不得,他也算服氣了。中了自己一招凝時術之後,思想卻未停止,可見這年輕人天資不凡、造化不淺。可沒想到,這打蛇上棍敲竹杠的本事也如此靈光。
“秦少爺,若再胡攪蠻纏,我就免了一場本該屬于你的大造化。”
“什麽?您說有要事相商?請講請講,晚輩洗耳恭聽!”
秦源同志立刻做出乖寶寶的姿态,認真說道。
看這樣子,這一招人家是不打算傳了,不過聽這意思後面還有别的大造化,那麽姿态就一定要放端正,省的人家真的一不開心連那也不給了。
神秘人又是一陣無語,也不好跟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計較,轉回正題說道:“其實,因果靈獸并沒有死,我要說的,也正于此相關。”
“這都不死,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秦源是清清楚楚的看見小紅将其全部吃下肚去,而此時因果靈獸的肉體也該被魔族強悍的消化液給溶成血水,再無轉圜之機。
神秘人說道:“莫急,容我先自我介紹。”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這位既然是大佬,且又不是壞人,秦某人自然秉承炎黃子孫一貫的優良傳統,尊老愛幼。
隻見那人幽幽一歎:“名字已經被時間遺忘太久,連我自己都記不住了。還有個稱号,倒是很好記。久遠之前,人們皆稱我爲白駒過隙——焰公子。”
白駒過隙!
焰公子!
此人竟然就是萬年之前名動源世界的神話,五大公子之一的白駒過隙焰公子!
傳聞焰公子精通時空一道,能夠掌控時空,鬼神莫測。秦源可是體驗過他方才施展的奇招,那定然就是他将自己的時間,給完全凝固了。
這一次,沒有絲毫的懷疑,秦源就相信了他的話,因爲他根本沒有騙人的必要。
既然是實話,那麽想必他也曾與因果靈獸魂契,實現了自身願望。果然,此人與因果靈獸關聯極深。
“原來,你也是天命者。那爲何因果靈獸已經被完全毀滅,卻并沒有死?”秦源問道,他現在有一大車的疑惑。
焰公子微微搖頭,淡漠的雙眼古井不波,冷然道:“我如今并非天命者,當然也不是幻境魇妖。不必着急,我會慢慢給你解釋。”
“先說這因果靈獸,它并不是什麽天地造化孕育的生靈,而是來自異域的邪物,不屬于源世界,卻也沒有人能說清它究竟來自于哪個世界。隻知道,它身懷不可思議的因果之力,能又将資質、造化足夠的年輕人魂契成爲天命者,并實現他們的願望。”
“而它之所以這麽做,全都是因爲一場陰謀。你們将它成爲因果靈獸或者因果異獸,但在我看來,呵呵,也許叫它因果邪獸更加合适。它能夠實現願望,卻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強行扭曲了天命者的因果。讓他直接得到了未來可能得到或者根本得不到的‘果’,而此‘果’,則由‘果’變成了‘因’,會醞釀出更大的惡‘果’。”
秦源聽得有些茫然,因果造化之事,玄之又玄,不是他現在能參透的。
似乎也明白這一點,焰公子說道:“給你舉個例子,與我同爲五大公子的不歸孤槍紅公子,原本出身于一個小門派。他原本有着一顆扶危救困的俠義之心,可自身實力卻并不如何強大。而他所在的宗門也弱小到瀕臨解散,他的父親爲此痛苦萬分。出于孝心與讓宗門強大起來以便于匡扶正義的信念,他在‘幸運’的被因果靈獸選中之後,許願讓宗門強大。”
“從此,那不起眼的小宗門奇迹般的被各方大勢力青睐,不斷壯大起來,最終成了一方霸主。然而,當他的父親因緣際會之下得知了自己苦心經營的宗門,一朝壯大的真正原因竟然不過是因爲兒子向因果靈獸許下的一個願望之後,他崩潰了。他無法接受自己爲宗門的嘔心瀝血不過虛無泡沫,真正讓宗門壯大的不過是一隻來路不明的小畜生這一殘酷現實。因此,他将自己最孝順的大兒子,也就是紅公子斥爲邪道,然後舉起屠刀自滅滿門後自殺。紅公子的母親,還有尚在襁褓的小妹妹,全都成了犧牲品。”
這話聽得秦某人滲出一脊梁冷汗,幸虧剛才沒有被忽悠住,否則也許他的下場不會比這位紅公子好到哪裏。如果所有天命者皆是如此下場,那麽......
“這哪裏是實現願望,這畜生簡直就是生産悲劇的專業戶。”
“這正是它的目的,因爲讓因果靈核染上業力的最快途徑,就是天命者本身産生負面情緒。憎恨、嫉妒、厭惡、瘋狂.....而其中能産生最多業力的,便是絕望!因此它當然希望天命者能夠絕望地一發不可收拾,從而被業力徹底吞噬靈魂,讓因果靈核破碎,誕生出幻境魇妖!”
“因此,對于天命者而言,家破人亡,還并不算是最慘的下場。”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焰公子終于也是開始有些激動,可見他對于因果邪獸的憎恨,究竟有多深,有多麽的難以壓抑。
“但是因果邪獸爲什麽要做這麽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難道這是它的天性?”
秦源不明白,因果邪獸的擁有靈智,并且比之很多人類都高。它既然做了陰謀家,不可能不是爲了利益,而它想要的利益,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