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估計,如果在這獵妖城之中換個人來接,無論是誰都不敢硬接。硬扛着一箭,不死也得殘。而且這還是在正面相戰的情況下。
而現在,可是偷襲。那一箭,幾乎沒有任何氣息,極難感知。
“無恥人族!”
黑紋王到底是妖王級别的大妖,一箭臨身,當即察覺。但聞一聲狂氣十足的虎吼聲,黑紋王全力一掌,擊開金甲城主的糾纏。随即用騰出來的另一隻爪,反手将箭矢緊緊抓在手中。妖力一震,徹底粉碎逼命一箭。
但這一箭并不是完全沒有效果,黑紋妖王抵擋箭矢的那一隻手,在以一種難以察覺的頻率微微顫抖,嘴角也有鮮血溢出。金甲城主更是抓住這一小小破綻,奮力一掌毫不留情的劈在黑紋妖王胸口。
半空之中,黑紋妖王鮮血狂噴,倒飛幾十丈遠。
“城主占上風了!勝利屬于我們!”
城中,無論是獵妖城軍隊還是衆多傭兵都因爲這一戰果士氣大振,各個奮勇殺敵。獸潮有漸漸被殺出兵營之勢。
而一箭改變局勢的金弓美人也不好受,她面色蒼白,纖細的手指上不斷有鮮血滴下。
秦源趕緊扶住她,将源靈力緩緩渡進體内,幫助恢複。當然,也沒忘了順勢占點便宜。金弓美人穿着火爆性感,背部有大片皮膚露在外面。秦某人的手貼在那光滑的皮膚上,大大享受了一把那美妙的觸感。
“嗯,能把這一招‘穿影疾無聲’練到這個地步,小淩兒的進步不小。”
“對對對,不小不小。”
秦源望着金弓美人那一對起伏的峰巒,點頭附和道。
這時他突然意識到,這高樓上,貌似隻有他和金弓美人兩個,是誰在說話?
關鍵是,自己的神念感知居然沒有察覺。
向聲音的來處定睛一看,走來的乃是一個熟人。
是熟人不假,太熟了,熟到想忘記都難。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白羽城傭兵工會狠狠忽悠了他秦某人一把的藍發少女。
“小傭兵也在啊,好久不見!咦,你爲何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真難看!”
依舊是那粉嫩的桃紅色嘴唇,幼稚與可愛并存的小臉蛋。此時她身着一襲黑白相間的俏麗短裙,更顯我見猶憐。隻是,現在的秦某人沒那個耐性欣賞她可愛的外表了。
“你還好意思說!”
秦源跨步上前,伸出大手毫不留情的扯住那吹彈可破的小臉蛋,惡狠狠的問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啊——!”
話沒說完,自己腰間的軟肉也被狠狠扯住,疼得龇牙咧嘴。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金弓美人同樣掐住秦源,而且那力道大得驚人,幾乎要把穿越男的一塊肉給掐下來。現在的她,那張常常挂着笑容的俏臉上,竟然罕見的有了薄怒之色。
“姐姐,講點道理好嗎?你别看這臭丫頭一副人畜無害的可愛樣子,心腸可狠毒了!你都不知道,她幹了什麽缺德事。”
秦某人萬分委屈,幾乎可以用苦大仇深來形容。這是什麽人啊,自己當初不就是想要點什麽靈力功法、靈武學之類的東西修煉一下麽,這丫頭倒好,忽悠自己去跟骨面鬼雕拼命,而且骨面鬼雕身後還有個更恐怖的黑袍老鬼。幸虧自己福大命大,不但有路玉紅在一旁協助,更有黑袍老鬼犯腦殘自尋死路,這才躲過一劫。
藍發少女毫不理虧的說道:“一隻雜毛鳥而已,至于麽?再者說了,你現在毫發無傷,身上各個零件齊全,看氣勢還有不小的進步。如此結果,應當謝我才是,怎麽一點禮貌都不懂。”
“沒錯,對她禮貌一點!”
金弓美人随聲附和道。
秦源鼻子都氣歪了,這話,就好比一個故事的主角被惡霸滅了滿門,追到山崖邊無奈墜崖,竟大難不死還獲得絕世神功成爲一代高手,這時候惡霸理直氣壯的過來舔着臉告訴他:“你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歸功于我,應該好好感謝我,怎麽還能想着報仇呢?”
做人,怎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你自己選吧,是打屁股還是彈腦嘣?”
秦源陰着臉問道,既然道理講不通,他不介意玩點暴力。
金弓美人突然冒出一句相當彪悍的話來。
“你才要選,是爆褲裆還是爆菊?”
說完,她竟然真的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弦上,在秦源身上瞄來瞄去,似乎真的打算挑一個合适的位置下手。
“你...算你狠。”
秦某人下身一涼,頓時慫了,不敢再造次。
“嗯,還是小淩兒懂事。”
青發少女點點頭,還肆無忌憚的伸手在看似滿面帶笑,實則并不好惹的金弓美人頭頂輕輕撫摸,就像對待後輩一般。而金弓美人竟然表現得十分順從,甚至......還有點享受?
“同樣是受了指點,你看小淩兒多懂尊師重道,多跟人家學學。”
“得得得,您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秦大少算是徹底領略了什麽叫蠻不講理。忽悠人家跑進猛獸巢穴拼命,這叫指點?得得得,這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主,看在她長得挺可愛的份上,不與女子論短長。
“好了,閑話少說,先化解了獵妖城的麻煩要緊。”
青發女子收起笑容,上前幾步,隔空喊道:“小貓,小開子,通通住手,全給我下來!”
黑紋妖王與金甲城主正在豁命死戰,金甲城主的一掌,更加引爆了黑紋妖王的怒火,令它再無收斂。招招式式,全都是以命換命的搏殺之招。此時的它,一身血紅殺氣,實力不夠之人觸之即會肝膽俱裂而死,戰鬥力暴漲不少。金甲城主也殺紅了眼,在身上加持了一道名爲金武法身的秘法,長槍揮灑,毫不相讓。若戰鬥就這樣僵持下去,兩敗俱傷是必然的結局。
此時,一陣脆生生的喊聲,卻讓兩人不約而同的住了手,一身氣勢收斂,慢慢落下。
黑紋妖王與金甲武神的戰鬥,就因爲這樣随意一句話而停手。他們表現得太配合,配合到會令人嚴重懷疑他倆是這丫頭請來的群衆演員。畢竟兩名全神貫注厮殺的強者,哪裏還會留意這樣一句喊話。單是能量碰撞的爆響,就足夠掩蓋這輕輕一句話了。
但秦源卻留意到青發少女喊話之時,喉嚨上的皮膚以一種幾乎無法察覺的輕微幅度微微律動,看來,這并不是單純的出聲說話。
金弓美人則是捂着小嘴在一旁偷笑。小開子,也就這位前輩敢這樣稱呼那位威嚴懾人的城主大人了。
兩大靈府聖人級别的強者,緩緩落至秦源三人所立足的建築之上,金甲城主當即左手持槍,右手觸地,單膝跪地行禮道:“獵妖城城主金開甲,見過冕下!”
青發少女擺擺手:“小開子,對我,不必這樣客套。”
金開甲正色道:“指點之恩,終生不忘。一日爲師,終身爲師,禮不可廢。”
青發少女也不勉強,隻是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黑紋妖王。
黑紋妖王須發倒豎,雙目血紅,顯然大怒未消。但饒是如此,它依舊強壓怒火,上前拱手施禮道:“黑紋妖王邪鄒虞,見過鬼武冕下!”
“小貓......”
青發少女雙目微閉,略帶不悅的說道:“連一聲姐姐都不肯叫了麽,到底是什麽大事,讓你如此憤怒。”
黑紋妖王冷哼一聲,不肯言語。但它的表現,哪裏還是先前那尊怒燃九天、殺伐滅世的兇煞妖王,分明是個受了委屈和家長鬧别扭的孩子。
藍發少女輕輕搖頭,略帶無奈的說道:“你鬧也鬧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冕下,根據大陸協定,此事你可不能出手幹預!”
黑紋妖王兩眼一瞪,怒道。
藍發少女說道:“那麽就算我攜恩求報好了,你現在收手,就當做還了我當年的救命之情,如何?”
“你!”
黑紋妖王終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怒吼道:“人族貪婪無道,獵殺無度。尤其是此城之人,日日夜夜成批成隊,大肆獵殺靈妖獸!這也就罷了,對于沒什麽靈智的靈妖獸而言,獸吃人人獵獸都是自然之理。但是一年前,無恥的人族竟然趁我閉關,捕獲了我唯一的子嗣!今天更是在城邊,将它殘忍殺害!我等虎族,想要孕育一個子嗣,千難萬難,十多年才會有一個啊。這口氣,我怎麽可能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