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至尊,十餘聖人,已經近百名九階、十階以及築府境界的強者齊聚在此。
此等陣容,放在源世界任何地方皆是一方巨掣。然而此時的他們,在源世界之中連大氣都不敢出。
因爲,他們乃是三大邪道,最後的餘孽。
三大邪道赫然已是人族公敵,就連血煉和天子鋒王這兩個原本應該在十大強者中有所排名的至尊強者也被生生踢了出去。
即便他們是至尊,但現在已經喪失了爲人的資本。“不是人”用在他們身上,已不再是辱罵之語,而是恰如其分的形容。
源世界,沒了他們的容身之地。
而他們,還當真就不敢反抗了。血煉毒入心脈,天子鋒王體内亦有神音餘震之傷,絕不敢再與至尊強者有所交手。麾下衆人,也各個身負傷創。一身本事,能發揮出來的不過十之六七。
最爲提心吊膽的就是三頭大聖,血骷王一死,他如願以償的成爲了煉骨堂堂主。然而,失去了至尊坐鎮的煉骨堂,無疑成爲三大邪道之中最弱勢的一方。
這些日子,做決定的就隻有血煉與天子鋒王。煉骨堂無論意見如何,都隻能跟着做。否則,被吞并瓜分隻怕是唯一的下場。
他是戰戰兢兢,哪一方也不敢得罪,俨然成了猙會與邪兵衆共同驅使的一杆槍。
“血煉小兒,你出的是什麽馊主意。這些日子,我邪兵衆最後的布局,也差不多毀幹淨了。你的主意,就是讓我們被連根拔起嗎?”
三頭大聖不敢發脾氣,卻不代表天子鋒王不敢這麽做。
面對幾乎全世界的圍剿,血煉出了一個相當馊的主意,他竟然命令三大邪道動用除了這殘存少數精銳之外的全部力量,發動自殺式反擊。托他的福,猙會所有分會、煉骨堂所有分堂,再加上邪兵衆的一些暗子,全軍覆沒。
若不是血煉帶頭這麽做,他又怎麽會效仿。
血煉還一直不解釋他的用意,天子鋒王的耐性已經被磨光了。
三頭大聖同樣心懷不滿,卻不敢明說出來,不過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他一具骷髅根本沒有臉就是了。
血煉不氣不惱,笑道:“即便如此,你們還是照做了不是嗎?大家此時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唇亡齒寒,本王不可能存了心害你們。這,都是爲了轉移正道的注意力不是嗎?”
“那我們現在又該怎麽辦?”
天子鋒王質問道,若血煉給不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複,他很有可能當場翻臉。
血煉口吐三字,字字珠玑:“殺!秦!源!”
“現如今我等最大禍患,非是自魔之淵中歸來的穆小雷,也不是成就了至尊之位的言和、毒太公和化萬獸,而是秦源。我們的失敗,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我們過往行動之中,最大的幾次失敗更是次次有他的影子。即便我們不再存有任何小觑,小心謹慎的針對他,他仍能利用我們分神于覆滅聖地以及與魔族勾心鬥角合縱連橫的空擋,玩出這般天翻地覆的一手。而他如今出道不過一年左右,在此前則隻是一個連靈武者都不是的廢物。更何況,他對我們的态度乃是不死不休。此等天地異數不除,我等即便逃到上源世界,也永無甯日。”
“那怎樣才能殺他,潛入秦家刺殺嗎?”
天子鋒王這一問,等同于也承認了秦源的威脅。
血煉卻不明說,隻是暗中逼音成線,将話語傳入天子鋒王與三頭大聖耳中。
天子鋒王、三頭大聖一陣驚怒:“你說什麽?”
“神秘客,動手!”
血煉不答,一聲令下,身後神秘客一身詭異靈力翻湧。他這一番動作,邪兵衆與煉骨堂之中除了雙方頭領之外,皆大爲境界。
誰知,他卻雙掌元功飽提,全力擊向猙會僅剩的兩名聖人。
二人猝不及防,頓受重創,吐血而飛。血煉擡手一攝,将之輕松擒拿。
“王,爲何?”
二人語中,盡是不解與驚恐。
血煉理都不理,一把将其捏爆成血漿。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血煉玩的是哪一出。
隻有天子鋒王與三頭大聖明白,他們也各自逼音成線,暗中對紅粉骷髅、劍邪王、匕邪王下了命令。
劍邪王劍光一閃,斬下身邊一名聖人頭顱。另一人驚愕間,一柄淬了劇毒的匕首無聲穿胸而過。
血煉伸手再攝,将這二人也爆成血漿。
“走!”
煉骨堂兩名聖人頓時坐不下去了,猙會與邪兵衆,皆在猝不及防之下滅掉己方除了首領與首領心腹之外的所有聖人,讓他們心生警覺。
然而無需三頭大聖與紅粉骷髅動手,血煉與天子鋒王早有準備,天子鋒王縱身掠出,隻一招,就将一名聖人生擒,毫無反抗之力。
雖是重傷狀态,但面對一個同樣重傷的區區初聖,他有十成把握。
虎死,危猶在。
另一邊,神秘客身化重重殘影,速度皆超過獵物。殘影重重轟擊,四五招便将另一具骷髅給生擒活捉。
對此,三頭大聖非但不敢有絲毫不滿,反倒還得表示感謝:“在下管教不嚴,勞煩二位出手了。”
血煉無所謂的擺擺手:“無妨,你便将這二人骨髓抽出吧,我有用。你與他們同爲煉骨堂之人,想來也知道怎樣抽取方能保證一滴不浪費。”
三頭大聖恨得直咬牙,卻仍是無奈的照做了。
邪道聯軍實力再度大損,聖人之上的戰力,就僅剩了血煉、天子鋒王、三頭大聖、神秘客、紅粉骷髅、劍邪王、匕邪王這七個。
血煉催動秘法,血光隆動。六大聖人的血液、骨髓逐漸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道似蠕蟲一般的黑紅條紋,隐隐透着腥光。
随後,他一掌擊出。百米的小山包,有半邊被崩爲漫天碎石。煙塵散落,露出山中一道神秘的身影。
定睛看去,此人幹枯老朽,幽黑矮小,氣息全無,俨然一具死屍。潔白純淨的光,構成枷鎖,将其緊緊鎖在山中。
“此人是”
天子鋒王雙目微眯,從此人身上,他感覺不到任何波動。
血煉道:“此乃我黑暗道中一個異數,他的天賦才剛剛展露,便被我道首大爲忌憚,又舍不得他一身鬼才,故封印于源世界片源之地,這一神鬼不知之處。若将其釋放,他有極大的把握能除掉那秦源。”
“将其除去,我們方無後顧之憂。本作之所以不惜日後承擔此人帶來的風險,是因爲我百分百的确信,秦源的威脅,絕對比他大。”
血煉語氣,沉重無比。二十歲,放在人類身上,那是修煉之路剛剛開始成長的的時期。而那秦源,斬聖人、鬥魔皇、闖魔淵,在這個剛離開起跑線沒多久的年紀,愣是已經遙遙領先的站在了其餘人無法登上的終點。
此等心腹巨患,豈能不令人不惜傾盡一切代價去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