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貓盯着顧不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翻身一躍從花叢叼過來一隻玫瑰。顧不上怒吼道:“送花也沒用!而且,那是我的花。”
我看小黑貓用爪子拍了拍花瓣兒,才疑惑道:“他是想說紅?”
“紅什麽?”顧不上話沒說完,就看小黑貓用爪子在地上畫了一個寶石形狀的圖案,然後一臉鄙夷地往我們臉上看了過來。
“紅寶石?”顧不上雙手捂臉道,“兄弟,這事兒你來吧!我沒臉見人了。”
我臉上也一陣發紅。摸了人家的東西,還什麽事兒都沒幫人辦成,老太太養的貓找上門來,我們還要往出攆,這事兒是辦得不地道。
我站了半天才一咬牙:“養了!但是,那些貓,你得給我看好。”
小黑貓“喵”地叫了一聲,嘴角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顧不上轉回屋裏,想了好一會兒:“不行,這些貓不能就這麽養着,我得趕緊聯系獸醫,把它們全都弄過去絕育。”
我懵了:“好好的貓,你絕什麽育啊?”
“大哥!”顧不上誇張道,“到了春天,你是打算聞滿屋子貓尿味兒,還是打算成宿地聽貓叫秧子?還有,你就不怕再過一年,咱們屋裏多出一百多隻貓來?”
我臉色頓時青了:“做,必須做,馬上就做!”
顧不上特意弄了一輛車把貓全都拉到了獸醫院,等他晚上回來的時候,卻隻帶回了五隻貓:“那些貓呢?”
顧不上道:“那些貓全都成精了,一看見做手術弄來的籠子,就跑了個溜淨兒,抓都抓不回來。這回好了,就剩這五隻做過手術的了。黑妞沒做,醫生說她現在不适合做手術。”
“黑妞?那隻小黑貓?”
顧不上給我解釋完,我才知道,那隻黑貓是母的,“黑妞”他給貓起的名字。
顧不上說完之後,我們兩個都松了口氣,畢竟,五隻貓還在我們可以接受的範圍内。
讓我沒想到的是,跟貓折騰了一天的顧不上,大半夜鬼哭鬼叫地沖進了我屋裏:“兄弟,兄弟,我做噩夢啦!”
我差點沒讓顧不上氣死:“夢見鬼追你啊?”
“比那還吓人!”顧不上帶着哭腔道,“貓叼小鳥,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被顧不上弄了一頭露水。
在村子裏,老輩人爲了不上孩子摟着貓狗上炕,故意編出了一套吓唬人的說法,就是貓叼小鳥。
顧不上冒着冷汗道:“我夢見五隻貓鬼氣森森地在我身邊蹲成一排,要叼我報仇。它們争論不出來誰叼好點,就在那兒劃拳啊!”
我被他氣得半死,沒個好氣兒地問道:“誰赢了?”
“不知道!”顧不上臉色發青,“我一夢見它們劃拳就醒了。結果,真看見五隻貓全在我邊上蹲着。”
顧不上說話的工夫,黑妞已經從門外走進來跳到了床上。顧不上吓得哇哇大叫:“你看,你看,它還跟着我!”
我随口安慰道:“你放心,貓又沒有手指頭,隻能出石頭,它們就是折騰到明年,也分不出勝負。安心睡覺吧!”
“也對!”顧不上剛松了口氣,就聽黑妞“喵”地叫了一聲。
等到我倆轉頭的工夫,黑妞忽然把爪子擡了起來,伸出五根尖爪,出了個布。
“媽呀!”顧不上也不管我們是在二樓,推開窗戶跳出去跑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顧不上消失在夜幕當中之後,轉頭看向了黑妞:“我特麽真懷疑你是個人。”
黑妞實在太聰明,它竟然能聽懂我們說話。可我沒學過禦獸,還真弄不清黑妞到底是什麽東西。
說它是貓,它聰明得快要成精了;說它是精怪,它身上又沒有妖氣。
我把黑妞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還遭了黑妞好幾個白眼,幹脆也不想了,摟着黑妞睡了過去。
顧不上那家夥被黑妞吓得一個禮拜都沒回來,等他回來之後,卻變得有些吞吞吐吐:“兄弟,你說咱們兩個做生意,人手夠嗎?”
我随口道:“要是不遇上大生意,應該夠。”
顧不上道:“我覺得咱們還是得多弄個人。”
“你想招就招吧!”我點頭道,“這事兒你自己定不就得了嗎?”
顧不上搓着手道:“你看啊,咱們兩個老爺們兒一起做生意,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去辦對吧?再說了,江湖詭詐啊,什麽陰謀詭計都敢用……”
我不耐煩了:“你想說什麽直接說。”
“我是說……”顧不上猶豫了一下,“咱們兩個走江湖,萬一中了陰陽什麽什麽散的,連個解毒的人都沒有……”
“停,停……”我總算是明白了顧不上的意思,“你是準備拉一個女人入夥對吧?你特麽直說不就完了。”
顧不上一拍手:“早知道你對女人沒有什麽偏見,我費這麽大勁兒幹什麽?小陳子,進來吧!”
顧不上往外招手的時候,我才打了個激靈。我坐的位置正好是側對着大門的方向,從我的位置上,正好可以看清整個客廳的情況,順帶也能留意到大門的動靜。
可是,那個什麽“小陳子”已經在外面把我們的對話給聽了個真切,我卻一點兒沒注意到對方。光是這份隐匿的功夫,就足以說明她是個高手。
顧不上話音剛落,一個身穿勁裝、極爲帥氣的女孩就推門走了進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果她是男人,絕對讓很多少女魂牽夢萦。
對方走到我面前,大方地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陳與唱。”
“展卿。”我與對方手掌解除的瞬間,忽然感到對方手掌一緊,我也下意識地反握了過去。
短短片刻之後,我們兩人手背上的青筋就已經根根暴起,一股青色煙霧也從我們掌心當中飛騰而起。
顧不上頓時懵了:“你倆幹什麽,見面就玩命啊?給我松手!”
顧不上脫下衣服狠命往我們兩個手掌上抽了下來,我們兩人的内力瞬間轉移到了打下來的衣服上,那件衣服生生被我們兩人的真氣給震成了滿天亂飛的碎布。
我和陳與唱同時倒退一步,滿是疑惑地看向了對方。陳與唱率先開口道:“對不起,我沒控制住。”
“我也一樣。”我也不想跟陳與唱對拼内力,可我不知道爲什麽,手臂發力的當口,内力跟着從掌心上傾瀉了出來。
“行了,行了……”顧不上趕緊打起了圓場,“都是誤會,沒什麽大不了的。小陳子,展卿是我兄弟,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拜把子兄弟。”
“展卿,小陳子是顧家的客卿,人不錯,受不了顧家的明争暗鬥才退出來幫我的。你們以後好好處着!”
“一定!”我重新坐下之後,仔細打量起了陳與唱。後者也看了過來,直到看見我手心時才微微一怔。我把她的表情一絲不落地看在了眼裏,直覺上,她肯定是知道我手心上三道刀疤的意義。可是展家的不傳之秘,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忍不住翻起掌心:“你看到過這種傷疤?”
陳與唱點頭道:“我很小的時候,看到過一個人手心上也有這種疤痕,他也姓展。”
“是不是叫展天争?”
展天争就是我父親。
陳與唱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他隻不過來我家一次就走了,當時他在我家買了些法器。陳家以前做的是法器生意,我家有不少客人。他掌心很奇怪我才記憶深刻。”
“原來是這樣。”我不由得大失所望。
我爺爺說我爸一直在行走江湖,展家也不擅長制造法器。可是術士購買法器的事情十分平常。看來,陳與唱并不知道我父親的下落。
顧不上倒也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我回來的時候,甯瑤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有案子需要我們幫忙。什麽案子她沒說,我估計她一會兒就能過來。”
我聽說有生意,也就不再去想那些十幾二十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坐在那裏跟顧不上他們拉起了家常。
我們幾個正說話的工夫,甯瑤就趕過來了,一進門就把一摞子資料放在我面前:“最近一段時間,我們接連接到了失蹤案。奇怪的是,那些失蹤人員都不是本地人,最遠的跨了三個省,最近的也在臨市。但是,這些人偏偏是在跑到我們市之後才忽然失蹤的。”
“前前後後一共失蹤了二十多人,接手案件的三隊一再确認之後才覺得這是靈異案件。”
我沉聲道:“他們憑什麽認定這是靈異案件?”
甯瑤說道:“一開始,沒人把這件事兒當做靈異案件,直到有人在監獄裏失蹤,我們才把案子跟靈異事件聯系了起來。”
甯瑤拿過一份資料遞給我道:“失蹤的人叫徐爲民,自駕到了本市之後,因爲酒後駕駛被拘留,人卻在拘留所裏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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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六西,囡囡,張宣,九爺大赦天下,蚊子笑,邱小豆豆,久愛,臨也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