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平靜道:“我們接到群衆舉報,這裏發生了一起殺人案。”
“群衆舉報?”顧不上伸手把警察給攔在了外面,“你們先把搜查令拿出來,然後再說别的。沒有搜查令,你們哪涼快哪兒呆着去。”
警察被顧不上氣得臉色一沉:“我希望……”
“希望個狗屁!”顧不上一手擋着警察,一手關上了大門。
警察在門外大聲道:“馬上回去辦搜查證,快點!其他人看好别墅!”
顧不上雖然把警察攔在了外面,但也隻是緩兵之計,用不了多久,警察就能進來。
顧不上退到客廳裏低聲說道:“怎麽辦?”
我繞着别墅大廳轉了一圈,四面都有警察把守,想要把人弄走已經是不可能了。别墅裏就這麽大的地方,根本藏不住屍體。
我沉聲道:“你家沒有密道之類的地方嗎?”
顧不上苦着臉道:“這是高檔别墅,誰特麽沒事兒修密道啊?再說……”
“喵——”
顧不上的話還沒說完,閣樓上就傳來了一聲尖銳的貓叫。
“糟了!”
我們兩個剛才隻顧着隐藏屍體,誰都沒注意那隻黑貓的去向。它什麽時候溜到閣樓上去了?屍體遇上黑貓必然詐屍!
我和顧不上對視之間,同時搶身奔向閣樓,沒等我碰到閣樓大門,就聽裏面傳來一聲玻璃被撞碎的巨響。
“閃開!”顧不上一腳踹開大門搶進屋裏時,閣樓的窗戶已經被撞開了一個窟窿,屋裏的屍體不翼而飛。
顧不上本能地順着窗戶往外一看,李雲良的屍體已經落在了别墅外面,殷紅的鮮血從包裹着屍體頭部的衣服下面四溢而出。
兩個守在外面的警察滿臉驚駭地看向窗口時,正好與顧不上打了個照面:“站住!”
警察正要掏槍的當口,我推開顧不上,彈身而起,順着閣樓窗口一躍而出。
兩個警察看我從天而降,頓時愣了一下,握住槍柄的手掌稍一遲疑,我已經雙腳落地,雙手立掌如刀,同時往兩個人脖子上砍了下去。兩人悶哼了一聲之後,當場昏了過去。
“快下來!”我擡手招呼了顧不上一聲,起身奔向了别墅深處,瞅準一面矮牆翻了出去。
顧不上幾步從後面跟了上來:“兄弟,你跑什麽,跟他們說清楚不就完了?”
“你傻呀?”我頓時火冒三丈,“咱們說得再清楚,也一樣要被帶回去調查。進了拘留所,我們的家夥全都得被人收走。警察調查的這段期間,夠鬼魂殺我們幾回了。你自己想想孟慶武。”
顧不上這才變了臉色:“那怎麽辦?”
我沉聲道:“誰也不要聯系,連顧家也不行,想辦法先避避風頭,等我們回來再找那鬼魂算賬。”
我飛快地說道:“胖子,你認不認識走荒的人?”
走荒,是過去江湖上的說法,意思就是,專門幫要犯躲避官府追捕的人。
古時候的老江湖,無論是俠是盜,都可能被官府通緝,江湖上的朋友當然會幫他們藏人,久而久之就出了一批專門吃這碗飯的江湖客。他們有自己的路線可以躲避官兵,但是那條路線一般都要經過人迹罕至的深山荒野,所以這些人的買賣就叫“走荒”。
我和顧不上不是沒有短時間跑出市區的辦法,可是,我們跑出去又能如何?我們的速度再快,還能快過網絡嗎?警方随時都能對我們發出通緝。
如果沒人替我們打掩護,用不上三天,我們就會被警察找到。我這才想起了走荒。
顧不上的想法跟我差不多:“我認識一個專門幫人偷渡的朋友,先找他幫幫忙,說不定他有路子。”
我沉聲道:“行,那就先走那條線再說。”
顧不上也很清楚,顧家的實力再強,也是一個術道家族,在國法面前不堪一擊,我們躲回顧家也一樣會被警察找出來,帶回去詢問。況且,顧家還有人巴不得他出事兒,他回去的結果還是死路一條。爲今之計,隻能是另想辦法脫身了。
顧不上聯系上對方之後,我們兩個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接頭的地點。過來接我們的人,一見面馬上伸手道:“把手機都交給我。”
我把手機交給對方之後,那人看都沒看一眼就把手機給扔到了下水溝裏:“行了,跟我走吧!”
顧不上遲疑道:“老三呢?他怎麽沒來?”
“三哥在接别人,等人到齊了就能走了。”對方僅僅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把我們領到了一間廢棄的廠庫裏,“我不管你們原來是什麽身份,到了這裏就得按規矩來,該吃吃、該睡睡,什麽話也别問,到時候自然有人來接你們。”
我将目光掃向倉庫裏的另外七個人時,顧不上悄聲說道:“這些人都是通緝犯。”
顧不上的說話聲已經很低了,卻沒想到還是被人聽了個準确:“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顧不上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這下正好發作了出來:“誰在那兒逼逼,給我滾出來!”
倉庫裏頓時站起了一個人來:“老子!”
“艹你媽的!”顧不上一步竄了過去,擡手一刀往對方肚皮上捅了過去。那人沒想到顧不上二話不說就動了手,等匕首到了眼前,想要反應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着匕首往自己的要害上刺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間,那人身邊的一個老頭擡腿一腳把他踹倒在了地上。顧不上那一刀雖然沒刺到對方要害,卻在他身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顧不上一刀不中,立刻轉身,一手抓住那人衣領,一手舉刀要捅對方胸口。
“住手!”我趕緊搶到顧不上身邊,擡手架住了對方胳膊,“别惹事兒!”
我推開顧不上之後,把那個吓得兩腿發抖的人拽起來送到一邊兒:“不好意思了,兄弟。”
對方顯然被顧不上吓得不輕,點了點頭之後,一聲不吭地挪到了牆角。剛才幫了那人一把的老頭開口笑道:“年輕人别那麽大火氣,過來的都是同路人,出門還得互相照應,你說對吧?”
“老爺子說得是!”我拉着顧不上坐到了老頭身邊。
那老頭笑道:“兩位小兄弟,怕是刀口上舔過血的人吧?”
顧不上沒好氣道:“弄死了一個警察。你問那麽多幹什麽?”
老頭不以爲忤地笑了笑,沒吭聲,倉庫裏的人卻下意識地往遠處挪了挪。我低聲問道:“老爺子,這條線保靠嗎?”
老頭子歎息道:“誰知道呢,聽天由命吧!”
我再次問道:“咱們什麽時候能走?待久了,我怕夜長夢多啊!”
老頭子搖頭道:“他們說還有兩個人沒過來,等人一過來我們就走。我都待了七天了。這裏待的時間最長的,怕是有個把月了。警察要是能找到這兒,早就來了,沒事兒。”
老頭最後說的那番話明顯是有點底氣不足,與其說是跟我說話,不如說是在自我安慰。
那個老頭不想再說話了,我也沒心思跟别人搭腔,幹脆躺在倉庫的草墊子上閉目養神。
我在倉庫裏差不多待了一天之後,來接我們的那人才帶着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走了進來:“可以出發了。我身邊這位,你們叫她三姑就行,年輕的叫小寶兒。你們路上都聽三姑的話,她保證能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三姑沉着臉道:“有屎尿的趕緊處理了,一會兒上車就不開門了。你們在車裏都待好,不開門不能出聲兒,我保證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十多個人互相看了半天,誰也沒敢吭聲。都是被通緝的人,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走。三姑這樣的蛇頭,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所以隻能聽人擺布。
我和顧不上拐到圍牆背後方便的時候,顧不上低聲道:“兄弟,咱們真要跟他們一起走啊?”
我低聲道:“不走怎麽辦?都已經過去一天了,說不定我們的通緝令都已經被人貼出來了。我們現在寸步難行,還不如先躲躲再說。”
顧不上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我還沒說話,覺得身後的背包上猛地一沉,等我回頭看時,那隻被我們帶回家的黑貓已經蹦到了我的背包上。
它竟然能一路跟着我們找過來?
“這畜生!”顧不上剛要去抓黑貓,我已經快速開口道:“把它弄我包裏。”
顧不上雖然不知道我要幹什麽,卻按照我的話把黑貓給塞進了我的背包。我向顧不上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後者趕緊跟着我走上了箱櫃貨車。
那車一直開了大半天才停了下來,等我們下車之後,看到的卻是黑漆漆的山林。那片林子也不知道有多深,放眼望過去,林子背後都是層層疊疊的山峰密林。三姑這是把我們弄進林海了嗎?
一群人看着黑漆漆的群山峻嶺,誰也不敢先走。三姑臉色一沉:“看什麽?趕緊走!”
那個老頭挪出兩步:“大妹子,這是哪兒啊?咱們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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