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者若無其事地說:“他在忙自己的事情啊……伍老闆手下沒有閑人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我說:“阿來在哪裏忙呢?是在星海啊還是在别的其他什麽地方?”
皇者說:“這個我就不知道喽……他直接對伍老闆負責,到哪裏忙也不用給我彙報。”
我說:“無所不知的皇者怎麽還會有不知道的事情呢?”
皇者說:“該我知道的我一定會知道,不該我知道的,我必定不知道!”
我說:“那你這意思是你其實知道但不想告訴我了!”
皇者說:“你可以這麽認爲!”
我說:“你看,你現在對我說話越來越疏遠了,咱們這朋友,我看真的是很難做了。”
皇者哈哈笑了:“易總,朋友是在心裏的,不是說在嘴巴上的……單憑幾句話幾件事,就能判定是不是朋友嗎?”
我說:“反正我是這麽認爲的!”
皇者說:“老弟,各爲其主,希望你能理解這句話……凡事都有度,目前的形勢,我想你比我心裏還清楚,所以,老弟也就不要爲難我了。”
我冷笑一聲:“皇者,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阿來去了哪裏?”
一聽我這話,皇者的眼皮猛地跳了下,接着竟似乎暗暗松了口氣的樣子,長呼吸一口氣,接着對我說:“你知道是你的事,和我無關……另外,我想告訴你,剛才你說的這句話,我沒聽到……我真的沒聽到。”
說完,皇者沖我詭異地一笑,接着就往秋桐辦公室走。
我愣了下,接着也回了秋桐辦公室。
伍德和秋桐正繼續在閑聊。
大家又東扯西扯閑聊了一會兒,然後伍德告辭離去。
伍德今天來秋桐這裏,似乎真的就是來閑聊的,沒有任何事。
送走伍德,秋桐對我說:“你剛才和伍德的談話,有些過了,怎麽說他也是我們的大客戶啊……”
我說:“這是個奸商……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損他兩句!”
秋桐說:“你呀,就是好勝……嘴皮子一時占上風,有用嗎?伍德一定對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很不開心的。”
我說:“他愛開心不開心,我才不管他怎麽想!”
秋桐說:“這樣對待大客戶可是不對的。”
我笑了:“行了,你少說我,其實你剛才不也是忍不住想笑啊!”
秋桐終于忍不住笑起來:“笑歸笑,但你剛才就是不對!”
我說:“呵呵……或許吧。”
秋桐說:“什麽或許,本來就是!你說,是不是?”
我說:“你要是用領導的口氣來壓我,那我就說是!”
秋桐說:“那我現在就是你領導,我就是用領導的口吻來教導你!”
我老老實實地說:“那當然就是了!”
說完,我就笑,秋桐也笑起來。
笑着,我突然問了秋桐一句:“小雪的爺爺奶奶現在是個什麽狀态?”
一聽這話,秋桐接着就不笑了,神色突然就沉郁起來……
她沉默着不說話。
我突然覺得自己這話問的不是時候,有些後悔不該在她面前提起這事。
看秋桐一直沉默着,我悄悄轉身退了出去……
這天下午,經營支部召開全體黨員會,讨論發展新黨員的事。雲朵順利通過了支部表決,成爲了預備黨員。
我很欣慰,秋桐也很開心,雲朵自然很高興。
支部大會之後,曹騰找我,說要請假回家一趟。
後天就要開現場會了,曹騰突然這會兒要請假。
“家裏出了點事,我要請假回去處理。”曹騰說。
“哦……幾天啊?”我說。
“大概……需要兩三天!”曹騰說。
“哦……兩三天。”我沉吟了一下,接着說:“必須要在這幾天請假嗎?”
曹騰爲難地說:“我知道後天就要召開現場會了,現在請假不是時候……可是,剛才突然接到家裏的電話,父母因爲房屋拆遷補償的事和房地産開發公司鬧上了,房地産開發公司非要強拆,今天還雇了社會上的小痞子到我家吓唬我父母,我母親本來心髒就不大好,我很擔心啊……所以我想抓緊回去處理下。”
我一聽,這是大事,不能耽誤,忙說:“那好,你抓緊回去處理吧。”
曹騰感激地點點頭:“我争取抓緊處理好盡早趕回來。”
我說:“不要趕時間,處理穩妥才好……不要留下後遺症……你負責的這一塊工作,我來弄好了,你就安心回去吧。”
曹騰說:“那就謝謝易總了……我們的那些報亭,我這些天跑了一大半了,經營秩序都很好……還剩下的那些,就要辛苦你了。”
我呵呵笑了下:“不辛苦,沒事的,你抓緊回去吧,要穩妥處理,不要激化矛盾,有需要單位出面的事情,你盡管和我聯系!”
曹騰又感激地沖我點頭,然後就走了。
曹騰走後,我排列了一下報亭的名單,準備明天集中時間把剩下的報亭跑一遍,落實下現場會要參觀的路線和點,到時候全省各兄弟報社的領導都來參觀,還有省委宣傳部和省報協的領導,這是給市裏給宣傳部給集團争光的事情,可不能出差錯。
剛主持市委宣傳部工作的常務副部長對這事很重視,已經專門聽秋桐和孫東凱彙報過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我剛上了車,正準備讓王林去看報亭,突然就發生了一件讓我始料不及的事情。
車子剛出院子,我的電話響了,莊河發行站站長打來的,内容是:莊河發行站的一位發行員早上在送報紙的時候突然出了車禍,受了重傷,生命垂危,現正在莊河人民醫院急救!
卧槽,出車禍了!
人命關天啊。
這麽大的事我當然是要去的。
來不及想别的,我立刻對王林說:“抓緊去莊河。”
“哦……”王林答應了一聲,立刻開車直奔莊河而去。
路上,我給秋桐打了電話:“秋總,莊河發行站一位發行員出了車禍,正在莊河醫院搶救,我正在趕赴莊河。”
“啊——”秋桐吃了一驚:“出了車禍……情況嚴重嗎?”
“聽站長彙報說情況很嚴重,弄不好就有生命危險!”我說。
“我也要去莊河看看——”秋桐說。
“你先别來了,我先去看看情況,有什麽事情我給你彙報。”我說。
秋桐停頓了下:“也好,我先給孫書記彙報下這事。”
我挂了電話,片刻孫東凱就打了過來,指示我去到之後要盡全力采取一切手段搶救傷員的生命,同時要注意妥善處理好相關事宜。
我答應着。
“當前第一位的是搶救生命!”孫東凱加重語氣說了一句。
這話挺有人情味,而且這話似乎還挺熟悉,後來我想起遇到重大災難時領導人的口頭禅都是這個。
上午11點,我到了莊河人民醫院,到了急救室門口。
急救室門口一堆人,除了莊河發行站站長,還有聞訊趕來的傷者的家屬,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了,都帶着焦急悲傷地神情等在這裏。
“什麽情況了?”我直接問站長。
“正在搶救中。”站長看到我來了,松了口氣,似乎見到了主心骨,說:“傷的很厲害,胸部受傷最嚴重,醫生說内部有大出血,頭部也有損傷,人一直處于昏迷狀态,醫院正在全力搶救。”
我點點頭,看來隻能等了。
這時,傷者的家屬都圍攏過來,看着我。他們看出來我是領導了。
“領導,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一位中年婦女哭哭啼啼地對我說。
“這是傷者的母親。”站長對我說。
“阿姨,不要着急,我們一定會讓醫院想盡一切辦法搶救的。”我安慰着這位可憐的母親。
“我就這一個兒子,我兒子要是沒命了,我也不活了。”這位媽媽又痛哭起來。
哭得我心裏很酸楚,我繼續又安慰她,同時安慰其他的親屬。
好一會兒才讓他們的情緒趨于穩定。
“車禍是怎麽發生的?”我問站長。
“車禍發生在城南郊區的外環路上,據目擊者說,當時發行員正在送報紙,騎着自行車,在橫穿馬路的時候,突然一輛皮卡直接就撞了過來,将發行員撞飛了。”站長說。
“肇事車輛呢?”我說。
“肇事車沒有牌照,撞完人接着就逃逸了……附近的好心人及時打了120,我聽到消息後就抓緊趕了過來,站上還有一萬塊沒來得及上繳的報款,先交了住院押金。”站長說。
“報警了嗎?”我說。
“報警了……交警肇事科的人也去了……那邊的現場都勘察完了,不過這邊傷者正在昏迷,也無法詢問……當時是早上,外環路車輛行人稀少,目擊者隻有一個打掃馬路的環衛工人。”站長回答。
我點了點頭,媽的,無牌照的車撞人逃逸,這案子是有些棘手的。
正在這時,搶救室出來一個醫生,大家都湊了上去,緊張地看着他。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問。
“我們是——”發行員家屬回答。
我忙過去說:“我是病人單位的負責人……醫生,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看看我和發行員家屬,神情很嚴肅:“傷員傷勢很嚴重,頭部和胸腔内髒器官都受到劇烈撞擊,出血很嚴重,目前情況還不好說。”
大家聽了,不由面面相觑,十分焦慮。
“醫生,請一定要把他救過來!”我說。
“我們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進行搶救,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也不會放棄的……希望你們家屬和同事配合好我們的工作,不要在搶救室門口大聲喧嘩,不要吵嚷。”醫生說。
大家忙點頭。
這時,一位護士過來說:“交的一萬押金不夠,還需要再交錢……再交5萬吧。”
傷者家屬都看着我。
看傷者家屬的穿着,都是農村人,估計家裏經濟也很拮據。
我立刻點頭:“錢沒問題,我這就安排!”
然後,醫生護士又進去了。
我立刻給雲朵打了電話,讓她火速安排公司财務給這邊打五萬塊錢來,打到站上的賬戶上。接着我安排站長錢到位之後立刻交上。
半小時後,款到了,住院押金交上了。
我們繼續在搶救室門口等候結果。
傷者家屬都眼睜睜地看着我,我走到哪裏他們就跟到哪裏,似乎生怕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