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跳,想拿開,卻又沒有動。
她的手似乎顫了下,似乎也想拿開,卻也沒有動。
我們的手指就那麽輕輕接觸在一起,都沒有動。
感覺到了秋桐手指的溫熱,甚至,感覺到了她的心跳……
我的心跳加速,暧昧的感覺在我心裏彌漫……
一會兒,我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握住……
她的手又是輕微的顫抖,想脫離,我微微一用力,握住……
她又不動了,似乎無力掙脫……
我将她的手握在我的手心,包含着,手指不由輕輕撫摸着她的手背……
這種微妙的接觸和感覺讓我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我不由将她的手握緊,撫摸的力度也有些加大……
秋桐又想掙脫,我的手又是微微一用力,她沒有脫開。
秋桐依舊看着機窗外,嘴唇緊緊抿住,臉上浮起一陣紅暈,胸口有些起伏……
我的手指開始輕輕摩擦着她的指尖,慢慢滑向她的手心,食指在她手心輕輕地劃着圓圈……
秋桐繼續看着窗外,緊緊咬住嘴唇,手在繼續顫抖着……
我交叉五指,和她的五指交叉握在一起,感受着她手心手背手指的柔嫩溫熱和顫栗……
仿佛,我此刻感受的不是秋桐的手,而是她的心……
十指連心,我們的十指接觸在一起,心也在顫栗中接觸着……
此時無言,卻勝似有言。
我就這麽握住她的手,一直就這麽握着,用心感受着秋桐……
此時,我的腦海裏沒有了任何人和物,隻有和我坐在一起飛翔在萬米高空的秋桐。
默然感覺,這似乎就是我和浮生若夢幻想中的天堂……
天堂是那麽暧昧,那麽純潔,那麽溫馨,那麽心動。
我甯願就這麽一直飛下去,一直也不要到達,一直也不要放開。
秋桐臉上的紅暈越發濃郁,胸口起伏地越發厲害,突然身體一顫,似乎想起了什麽,接着用力就往回抽手——
我的手沒有放開,不由就跟了過去,秋桐的手抽了回去,我的手卻落在了秋桐的腿上。
我的手掌覆在了秋桐的腿上。
立刻,我感覺到了秋桐腿的溫度,還有微微的顫抖。她全身似乎都在顫抖。
我不由微微用力按了下,柔軟而有彈性。
我的身體不由一顫。
秋桐的身體也猛地一顫,伸手想挪開我的手,卻沒有成功。
我的心跳急劇加速,不由往裏移動手……
我不知自己爲何要這樣,不知是生理的本能還是心理的不由己,亦或是冥冥之中靈魂的驅使……
秋桐的身體似乎很無力,似乎有些癱軟,卻又不由自主夾緊了。
秋桐的呼吸急促起來,臉色潮紅,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想将我的手扯出來,卻似乎又那樣無力。
我看看周圍,都在打瞌睡,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我的手指輕輕按了一下,秋桐的身體猛地悸動起來,抓住我的手用力猛地往外一拉,我的手被她拉了出來。
我輕輕呼了一口氣,心在繼續狂跳,卻又有幾分遺憾和失落。
我的手放回來,身體下面此時已經反映強烈。
秋桐沒有看我,卻用雙手捂住臉,深深低下頭,肩膀微微抖動着……
看着秋桐的樣子,我的心裏突然一陣疼憐和悲楚,不由伸出胳膊,将她輕輕攬了過來,讓她的身體靠在我的懷裏……
秋桐沒有抗拒,似乎她已經無力抗拒,就那麽靠在我的懷裏,雙手捂住臉,身體仍然微微顫抖……
我輕輕撫摸着秋桐的肩膀,一會兒又撫摸着她的耳垂,撫摸着她的脖頸……
秋桐的身體突然就癱軟了,無力地靠在我的懷裏。
我的另一隻手去撫摸她的手,她的臉頰。
秋桐突然松開捂住臉的雙手,緊緊抓住我的手,緊緊地抓着……
秋桐的臉接着就埋進了我的懷裏。
我的手不再撫摸她的脖頸,開始撫摸她的頭發……
秋桐抓住我手的雙手不停地顫抖,抓得很緊,越來越緊。
我的心裏一陣悲楚湧出來,此時,我沒有了生理的沖動,卻在靈魂裏感到了巨大的酸涼。
秋桐突然松開我的手,接着身體也脫離了我的接觸,扭身向着窗戶,兩手又緊緊捂住臉,肩膀不停地聳動着……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心裏繼續悲涼着。
一會兒,秋桐的身體不動了,似乎在漸漸平靜下來,深深呼了一口氣。
秋桐接着坐正,轉臉看着我,臉上的紅潮在漸漸消退。
秋桐的目光看起來一如往常那般的沉靜,嘴唇輕輕抿住。
我突然不敢和她對視,不由低垂下眼皮。
秋桐輕輕呼了口氣:“我們不能這樣。”
秋桐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我卻聽得分明。
我擡眼看着秋桐水一般純淨的目光,那目光裏此時飽含着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我們要保持理性。”秋桐又說,聲音依舊很輕。
我緩緩呼了口氣,沒有做聲。
秋桐捋了捋頭發,然後又扭頭看着窗外……
“海珠在找若夢。”一會兒,秋桐說,沒有回頭。
“我……我可能是做夢說夢話讓她聽到了。”我說。
秋桐回頭看着我:“說夢話。”
“是的。”我點了點頭。
秋桐不安地咬住嘴唇,沉默片刻,說:“海珠那天問我,我……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若夢就是我……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那個虛幻世界裏發生的一切……我想告訴她,卻缺乏勇氣,不告訴她,心裏卻又十分愧疚和不安……我……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卑鄙。”
我說:“那個世界裏的事情未必一定要讓這個世界的人知道……知道了或許對大家都沒有任何好處,這個世界如此殘酷,殘酷到隻能在那個世界裏去夢幻,不要破滅那個世界吧,留一份虛無缥缈的幻覺吧……
“現實裏沒有夢,現實裏的夢早晚是要醒的,虛幻世界的夢,對我對我們或許是可憐的僅存的安慰,不要對自己太殘忍,那個世界的夢就讓它殘留着吧。”
我的聲音微微顫抖着。
秋桐沉默了,沒有再說話,怔怔地又看着窗外,眼神裏帶着極度的痛楚和凄涼,還有無奈和不安……
下午一點,飛機降落昆明機場。
我和秋桐到了出口,會議方有接機的。
我們被接到了昆明香格裏拉酒店,明天的會議在這裏舉行。
安排住宿,秋桐享受單位領導待遇,自己一個房間,我和另一家單位的發行公司老總一個房間。
我們的房間挨在一起。
安頓好,我去了秋桐房間,她正在看會議日程安排。
“三天的會議隻在昆明舉行一天。”秋桐說着把日程表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果真如此,其餘兩天是在騰沖的一家溫泉度假村舉行,邊泡溫泉邊開會。
現在的會議都是一半開會一半旅遊,承辦方想得真周到,開會泡溫泉兩不誤。
“你又要回到你的第二故鄉了。”秋桐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喃喃地說:“嗯……騰沖……騰沖。”
我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跟随李順從騰沖越境進入緬甸的盡心動魄之旅,騰沖就在邊界上,李順如果此時已經到了金三角,那麽,他離我是如此之近。
想到這裏,我的心不由砰砰跳了起來。
似乎,我又些想李順和老秦。
“我們又要去騰沖了。”秋桐說,她也想起了那次緬甸之行騰沖之旅。
我又點點頭。
“到了騰沖,會議不忙的時候,我陪你再去逛逛你的那些故地。”秋桐說。
“嗯……”我的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難得利用開會的機會出來放松一次。”秋桐突然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下。
“回去就又要很忙了!”秋桐又說。
我點點頭,接着說:“回去後,我可能很快要去市委黨校學習,參加市委組織部舉辦的一個中青年科級幹部理論學習班……孫東凱昨天告訴我的!”
“哦……”秋桐眼神一亮:“好啊,這是好事,學多久?”
“一個月!”我說。
“嗯……那就是要脫産了!”秋桐說。
“是的。”我說。
“那公司的工作就要有人主持了……孫書記是不是安排曹騰主持發行公司的工作?”秋桐說:“他征求你的意見了嗎?”
我搖搖頭:“征求我的意見了,我以爲他的心思是要讓曹騰主持,就說了曹騰,但是,他沒有答應!”
“哦……”秋桐的聲音有些意外:“那他的意思是……”
“他打算讓你主持發行公司的工作!”我說。
“哦……”秋桐皺了皺眉頭:“讓我主持。”
顯然,秋桐對孫東凱的這個安排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讓你主持!”我說。
秋桐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我說。
“他是怕曹騰主持把工作搞砸了……對曹騰主持發行公司全面工作的能力不是很放心……或者,是擔心曹騰會借機在主持期間給你留下擦不幹淨的屁股,目前正值創城的緊要關頭,他不想出任何事,不願意冒這個險……而雲朵目前的身份和能力以及威信似乎還不能主持發行公司的全面工作,所以,他就選擇了我……”秋桐說。
“你說的這些,有一部分是孫東凱的理由,但是他沒說曹騰在主持期間給我留下擦不淨的屁股的話。”我說。
秋桐說:“這涉及到你和曹騰之間微妙的關系,他自然是不能說的……雖然他安排曹騰幹你的副手,想用他來制衡你,但是,他卻不願意在目前的形勢下讓曹騰對你不利,曹騰如果在此時給你留下一個爛攤子,這會直接危及到孫書記的利益,會直接給他帶來負面效應!
“記住,他用曹騰來制衡你,從他的角度來說,不是想讓曹騰給你添亂給發行公司的工作惹麻煩,制衡不等于添亂,一方面需要你把發行公司的工作搞上去,給他出政績,另一方面又要将你牢牢掌控住,不讓你脫離他的手心,防止你失控,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