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呵呵笑了,接着說:“今後你們跟着我,第一步就是要學會轉型,以前白老闆幹的是黑道事業,我呢,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你們跟着我之後,就不能再整天打打殺殺了,要跟着我學做生意,學做管理,學做經營之道,我們可都是做合法生意的正經人,這個轉型,一定要快速适應哦……”
阿來微微一怔,忙點頭:“那是,那是,我們一定會快速轉型的,一定努力學習經營之道,一定做個優秀的企業管理者,一定好好跟着将軍學,接受将軍的教導和指導。”
阿來挺會說話,見風使舵的本領不小。
伍德直直皇者,對阿來和保镖說:“你們不用跟着我學,好好跟他學就行,他可是個有本事的人,雖然不會像你們那樣會打架,但是這裏是比你們要高出很多的。”說着,伍德用手點了點腦袋。
保镖看着皇者。
阿來忙點頭,對皇者說:“老兄今後多幫助!”
皇者呵呵一笑:“二位兄弟不必客氣,大家今後都是在一個鍋裏摸勺子,都是自己人,不要見外,我會按照将軍的指示帶你們熟悉内部的工作,你們的工作我也會做出具體安排。當然,我會根據你們各自的特點和能力安排你們做最能發揮自己特長的工作的。”
似乎皇者這話是伍德事先和他通過氣的,不然,他沒這個膽子大包大攬說這話。
伍德有意無意地多看了阿來和保镖幾眼,眼神有些捉摸不定,接着說:“跟着我做事,保證你們吃不了虧,隻要好好聽話,好好做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阿來又忙點頭稱是。
我這時有些懷疑伍德剛才說的收留阿來和保镖的話,我懷疑是他們沒有别的選擇,或者是迫于什麽外來的壓力,隻能跟伍德做事。
伍德接着說:“白老闆走了,能看到你們有個安穩的着落,我這心裏也踏實安慰多了,對九泉之下的白老闆也算是有個交代了……似乎,白老闆也可以在地下安息了。”
我冷眼看伍德表演。
伍德接着說:“以前白老闆和李老闆爲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一直争執不休,結下了不必要的怨仇,結果鬥得兩敗俱傷……你們這些跟着兩位老闆做事的,也都弄得不和睦,整天勢不兩立,現在白老闆不在了,李老闆又因爲殺了白老闆而被通緝,我不單隻對白老闆的手下負責,也還要對李老闆的手下負責啊……當然,更是要對你們大家負責,希望你們大家摒棄前嫌,舉杯一笑泯恩仇,大家都做好朋友。”
我聽懂了伍德這話裏的意思,舉起酒杯,看着阿來和保镖。
他們倆也舉起了酒杯。
我們幹杯,喝了。
伍德撫掌笑着:“好,很好,看到你們這樣,我心裏很欣慰!現在白老三不在了,李老闆也不知去了哪裏,作爲你們,還是這樣好,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大家要向前看,面向明天,面向未來……
“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以前沒有協調好白老闆和李老闆的關系,已經很痛心很自責了,現在我可不能再讓你們之間再延續以前的仇恨……人死帳了,就算是李老闆某一日再回來,想必也一定會贊同我的做法。”
我呵呵一笑,阿來也咧嘴笑,保镖也沖我微微笑了下。
這家夥終于會笑了,雖然笑得很牽強。
伍德接着對我說:“對了,我剛才說到我不僅要對白老闆的手下負責,也要對李老闆的手下負責,不知易總如何認爲?”
我說:“我怎麽認爲不重要,關鍵是看伍老闆有如何的想法。”
伍德呵呵笑了,看着他們:“我想和易總單獨談幾句話。”
皇者他們會意,接着就站起來都出去了,關好門。
伍德看着我:“易總,現在這裏就剩下我們兩人了,我想聽聽此刻你真實的想法!”
我說:“伍老闆,我倒是想先知道一個事情!不知伍老闆能否直言相告?”
“請講!”伍德說。
“我想知道白老三到底是怎麽死的,到底是死于誰的手裏?”我說。
伍德的眼皮跳了下,接着說:“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是死于李順之手,警方都發出通緝令了,難道易總懷疑警方的結論?”
我笑了,不說話。
伍德接着說:“當然,或許易總那天沒有親眼看到白老闆是如何死的,我知道槍戰那晚你和領導一起喝酒的,沒有參與那事的時間,當然這也是你的幸事,此事和你沒有牽連……加上你跟了李順那麽久,對李順是有感情的,所以會懷疑是不是真的李順殺了白老三,懷疑警方的結論。
“不錯,作爲我和李順之間的個人感情,我也不願意相信這一點,十分不願意,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事實畢竟是事實,那晚發生的一切,都無法讓人懷疑這事不是李順幹的,而且還有目擊證人……我對這個事實是十分痛心的。”
我說:“如此說來,伍老闆還是相信是李老闆殺了白老三!”
伍德點點頭:“雖然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我沒辦法不接受血淋淋的現實!其實我想易總也是無可奈何接受這個現實的!”
我笑了:“伍老闆其實心裏應該很明白事情的真相!”
伍德說:“真相?”
“是的,真相!”我點點頭。
伍德呵呵笑了起來:“易總,這世上有很多真真假假的真相,有些真相是永遠也無法爲人所知的,有些真相是擺在大庭廣衆之下的,什麽是真相?有權力就是真相,法律就是真相!聰明人知道真相,傻子不知道真相。易總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會明白我這話裏的意思!”
我說:“我沒有伍老闆聰明,我不明白!”
伍德說:“易總,我給你講個故事。”
“請講!”我說。
伍德說:“一隻老鷹從高岩上飛下來,以非常優美的姿勢俯沖而下,把一隻羊羔抓走了。一隻烏鴉看見了,非常羨慕,心想,要是我也能這樣去抓一隻羊,就不用天天吃腐爛的食物了,那該多好呀。于是烏鴉憑借着對鷹的記憶,反複練習俯沖的姿勢,也希望象鷹一樣去抓一隻羊。
“一天,它覺得練習的差不多了,呼拉拉的從山崖上俯沖而下,猛撲到一隻公羊身上,狠命地想把他帶走,然而他的腳爪卻被羊毛纏住了,拔也拔不出來。盡管他不斷地使勁怕打翅膀,但仍飛不起來。
“牧羊人看到後,跑過去将他一把抓住,剪去了他翅膀上的羽毛。傍晚,他帶着烏鴉回家,交給了他的孩子們。孩子們問是什麽鳥,牧羊人回答說:這确确實實是一隻烏鴉,可是自己卻要充當老鷹。”
我看着伍德。
伍德繼續說:“聽了這個故事,也許有人可能嘲笑烏鴉太不自量力,也許有人會誇贊烏鴉敢于嘗試,有勇氣與魄力。而我想到了當今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的社會,有些自不量力的人明知自己是一隻烏雞,卻一直想做夢成爲一隻金鳳凰,這樣的人沒明沒夜,付出百倍地打拼,運氣好,穩穩當當,運氣不好,就會像烏鴉一樣被牧羊人剪去翅膀,永遠飛不起來。”
我笑了,說:“伍老闆是要說明一個什麽道理呢?”
伍德說:“你明白……這個故事顯然是要告訴我們,生在世界人,存于人世間,識時務者爲俊傑。”
我說:“你說的那是禽獸的故事,怎麽能拿人來比喻呢?”
伍德笑着點點頭:“好,那我們不談禽獸,我給你講一個人的故事。”
我淡淡一笑。
伍德說:“《我的兄弟叫順溜》這部電視劇你一定是看過的吧。”
我點點頭:“是的,看過!”
伍德說:“此劇中爲抗日事業浴血奮戰的順溜最終犧牲,而在日本人面前搖尾乞憐的大漢奸吳雄飛卻成了國軍正規軍。難道易總沒有從這裏面感覺到蘊含着的一些微妙的知識?”
我說:“沒有!”
伍德說:“作爲和平建國軍的少将司令,吳雄飛可以說是大漢奸了。可是他投靠日軍絕對是所謂識時務——爲了能保全自己和自己部隊。在做僞軍時期他憑借自己良好的日語溝通能力在日本人面前好話說盡,在日軍司令面前赢得了良好的印象。
“然而機會主義作祟的他絕不可能爲日本人死心塌地的幹活,多次在背後謾罵日本人,在執行作戰任務時也總是婆婆媽媽。不想主動得罪新四軍和國軍的任何一方抗日勢力。除了這些,他總能化險爲夷,因爲他從不把事情做絕總是給自己留後路。
“每次日軍責問他延誤戰機,有通敵之嫌時他總能從容應對,當日軍欲取其性命的時候,他總能拿出日軍最希望得到的情報而保全性命。加之他腦子反應快,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優秀的逃跑本領使他和其部隊永遠都是傷亡最小的一方。這些都使吳雄飛在亂世中得以生存下去,這種夾縫生存學是不是值得我們現代人取其精華呢?
“抗戰結束了,作爲大漢奸的吳雄飛率部投降國軍,更意外的是他竟然拿出了重慶戴笠戴老闆的委任狀,稱自己是受軍統委派的地下人員,其用心之良苦見識之長遠令人瞠目結舌。
“整個電視劇中的人物活的最滋潤的就是吳雄飛。那麽是什麽讓他能活的如此潇灑呢。我想從積極方面說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從消極方面說是個人機會主義。來看看吳雄飛是怎麽身處亂世而不倒的,我們是否應該從他身上領悟到些什麽呢?”
我說:“電視劇中的人物都是編造的,不足以爲信!”
伍德說:“但是吳雄飛此人在現實中是有原型的,那就是吳化文,吳雄飛的事迹根據吳化文改編的,吳化文在現實裏其實比吳雄飛走的更遠,他最後又叛變了國軍,加入了解放軍的隊伍。”
我說:“伍老闆煞費苦心給我講這兩個故事,無非是要做我一個識時務者爲俊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