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20多分鍾之後,白老三的手機響了,白老三接電話。
“嗯……什麽?”白老三倏地變了臉色,看不出是吃驚還是喜悅,大聲說:“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接着,白老三放下電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深沉地看着張小天,突然呲牙一笑。
張小天被白老三看得笑得有些發毛,勉強笑了下。
“給去冬兒家的那兩個打電話,讓他們回來。”白老三對保镖說。
保镖接着就打電話,張小天的神色有些驚疑。
打完電話,保镖說:“冬兒的家離這裏遠,這兩人還沒趕到呢……現在正往回返。”
“冬兒的家離這裏遠,張總的家裏這裏近……張總,你這是近水樓台啊……”白老三看着張小天似笑非笑。
張小天愣愣地看着白老三,滿臉困惑惶恐之色。
“來,張總,抽支煙。”白老三扔給張小天一支煙。
張小天忙接住,然後阿來給他點着,他狠狠吸了兩口。
半天之後,先回來兩個人,提着一個黑塑料袋,往白老三面前的茶幾上一放,然後打開。
白老三往袋子裏看了看,點點頭:“不錯,錢真是好東西……20紮,200萬。”
不一會兒,另外兩個人也回來了。
然後,白老三問先回來的兩個人:“這個黑袋子是從誰家發現的?”
“從張總宿舍的床底下。”
“啊——”張小天失聲大叫起來,手裏的煙頭落在地闆上,身體一下子癱在了沙發上,接着歇斯底裏地叫起來:“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白老三冷笑陣陣。
“白老闆,你相信我,我絕對沒幹這事,我是清白的,這一定是有人栽贓……一定是有人陷害我……這一定是冬兒在陷害我……”張小天在地闆上爬到白老三跟前,抱住白老三的雙腿叫着:“白老闆,這個内鬼一定是冬兒,她剛才弄的那些東西一定是有計劃有目的的,一定是她把錢放到我宿舍床底下的,她的目的就是想陷害我……”
冬兒沉默不語。
“去你馬爾戈壁的。”白老三一腳把張小天踹開,站起來開始破口大罵:“媽的,就憑你挖空心思想套老子的錢,就憑你跟着李順幹過,就憑你污蔑老子和冬兒有那關系,就憑你狗日的今晚對冬兒的陷害,老子就可以廢了你,老子就可以斷定你能幹出這事來……證據都出來了,你還嘴硬,還狡辯,狡辯你馬爾戈壁啊……草尼瑪的,給老子滾開,再廢話,老子一槍崩了你……”
張小天看到白老三這樣,感到絕望了,突然眼珠子一轉,轉身沖着冬兒的方向爬過去:“冬兒,我張小天不是人,我錯了,我不該陷害你,不該冤枉你,你大人大量,求求你放過我……求你幫我給白老闆求求情……我張小天亦客今世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看到張小天這樣,冬兒臉上露出有些不忍的表情,抿了抿嘴唇。
“操,這回知道求冬兒了,早幹嘛去了?現在你就是求老天爺也不行……來呀,給我把他捆起來,塞上嘴巴,裝到汽車後備箱裏去。”白老三怒吼道。
不容張小天再說話,馬上幾個人過來把張小天捆了個結結實實,嘴裏塞上了軟布,然後将張小天擡了出去。
白老三餘怒未消,坐在沙發裏出粗氣。
一會兒,阿來上來了,問白老三:“老闆,這個叛徒如何處理?”
白老三翻了下眼皮,說:“先關起來,嚴密看守,等這事情徹底平息過去之後,拉到海灘上活埋。”
冬兒這時說:“白老闆,既然已經查出來了……我看,還是留他一條命吧……讓他将功贖罪。”
白老三看着冬兒,談了口氣:“唉……女人就是女人,女人的心就是軟……剛才張小天那樣陷害你,你現在還給他求情……知道嗎,冬兒,如果今晚你不能給你自己申訴解釋清楚,還你的清白,死的就不是張小天,就是你……
“張小天這狗日的是在假公濟私打擊報複你,你不幫他套我的錢,你不答應他的流氓要求,他就想置你于死地……他今晚說的活靈活現,像真的一樣,我差點就信了他的話,差點就冤枉了你……好了,這事你不要管了。”
冬兒不說話了,眼神裏還有些不忍和不安。
白老三眼珠子轉了轉,又看了看茶幾上的錢,對保镖說:“這錢待會送冬兒回去的時候,給冬兒帶着,算是我給冬兒的壓驚費,也算是我的一點補償。”
冬兒微笑了下:“謝謝白老闆。”
看到這裏,我心裏歎了口氣,冬兒對于錢從來是不拒絕的,什麽錢都敢拿。
然後,白老三說:“冬兒,經過這次事件,我更加信任你了,希望你忘掉今晚不愉快的事情,回去後好好努力工作……我們經過此次打擊,财力損失很大,我要盡快撈回來,這也離不開你這位财務管理大拿……我今天差點就鑄成大錯,差點就聽信了張小天這個小人的讒言……我想我應該向你道歉。”
冬兒淡淡地說:“白老闆不必客氣……其實你還不了解,我幫誰都不會幫助李順的,我恨都恨死他了,沒有李順,易克也不會進入黑道混,也不會弄得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會整天在外和女人鬼混,也不會整天喝醉了酒回來打我……
“本來好好的一個人,堕落到這個地步,都是李順的原因,當然,這也和易克自己不争氣有關系,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鬼……我要不是對易克徹底絕望,也不會和他分手,也不會到你這裏來做事,也不會如此恨李順。”
我聽了冬兒的話心裏一陣苦笑,我沒有整天喝醉酒打她啊,也沒有整天在外和女人鬼混啊,冬兒幹嘛這樣說我呢?還有,冬兒說恨死了李順,我不知此話是真是假。我想,海珠說不定也恨李順。
白老三笑了:“我信你的話,我絕對信……你恨李順,很好……我很高興聽你這麽說。”
這時阿來插了一句話:“冬兒,你放心,易克那小子以前老是打你,下次我見了他狠狠揍他,幫你出氣……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冬兒冷眼看了一眼阿來:“阿來,我最讨厭的就是暴力……不管你打的是誰,我都不贊成……我都不欣賞……是不是對手,不是在武力上見高低。”
阿來咧咧嘴。
白老三笑着點頭:“呵呵,對,對,冬兒說的對,我們都是文明人,我們不能崇尚暴力……阿來,聽見冬兒的話了嗎,以後不準打架了。”
阿來咧嘴笑着,點着頭。
然後,白老三一擺手:“撤——走人!”
冬兒他們先走了,一會兒,看到雷正和白老三也走了,燈光熄滅。
終于結束了,我關了儀器,放到車後備箱裏,然後也開車離去。
回去的路上,我邊開車邊給四哥打了電話,将今晚驚心動魄的過程詳細和四哥說了一遍。
四哥聽後,良久不語。
“我不相信張小天是那個神秘人……但是,我也不相信這是冬兒幹的。”我說。
“那你說誰是那個神秘人?”四哥反問我。
“或許,是之外的人。”我說。
“你不相信張小天是那個神秘人,那麽,從他宿舍搜出的200萬有作何解釋?”四哥說。
“這……”我頓了頓:“這個……我一時也想不通。”
“假如按照你的分析,張小天不是那個神秘人,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四哥說。
“什麽可能?”
“那就是有人故意将那200萬放到了張小天的宿舍裏。”
“那會是誰這麽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我說。
四哥沉默了半天說:“這樣做的人,一定是感受到了來自張小天對自身的威脅……爲了自保,隻能奮力一搏。”
“那……難道這事是冬兒做的?今天她差點就被張小天害死!”我說。
四哥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接着說:“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神秘人和我們之前分析的給我們提供幫助的人不是一個人,這次給李順提供情報的人确實是張小天,如你之前的分析,他可能是嫌直接當面給李順情報李順不會給他那麽多報酬,于是就扮作了神秘人,但是現在白老三集團又在追查内鬼,他唯恐自己暴露,又加上對冬兒懷恨在心,于是就想借機打擊報複冬兒,甚至想将冬兒置于死地。”
我說:“這次死的是張小天,估計他活不了幾天了……白老三打算活埋他……”
四哥說:“白老三恐怕是在外損内耗……如此下去,他的氣數恐怕也快盡了……當然,此次他的損失如此之大,恐怕會更加瘋狂地斂财,爲了弄錢,會更加作惡多端不擇手段。”
“嗯……”
“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那就是雷正……我一直隐隐覺得這才是一個最可怕的人。”四哥說:“隻是,對于官場我不懂,對官場之人的做事方式和方法,我更是一竅不通,此人行事的手段和規則也無法琢磨。”
四哥的話讓我想起了雷正下午和伍德的對話還有他的自言自語,不由深思起來……
四哥不懂官場,我又何嘗懂呢?
“不管那個神秘人是不是張小天,我都覺得他還不至于被處死……白老三做事手段确實太兇殘了。”四哥說。
想到張小天以前和今晚對冬兒的作爲,我恨從心起,冷冷地說:“他死了活該!”
四哥沉默了,沒有再說話。
回到市區,我直接回了宿舍,洗了一個澡,穿着睡衣半躺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視,腦子裏還不停翻湧着今晚那讓我緊張的一幕一幕……
我作爲一個男人看得驚心動魄,想必作爲當事人的冬兒也一定受了很大的驚吓,今晚她差一點就要被白老三那幫禽獸給糟蹋了!雖然冬兒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很鎮靜沉着,但是我不相信她面對今晚那種情況心裏會不異常恐懼,隻是她的心理狀态很好努力控制住了自己而已。那麽,此刻剛剛脫離險境的冬兒精神狀态還能保持之前那樣的平靜和淡定嗎,今晚她會不會做噩夢呢……
正想着,突然傳來一陣緊急的敲門聲。
打開門,不由一怔,敲門的是冬兒!
冬兒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地有些可怕,眼神充滿了極度的驚懼和不安。
這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冬兒的表情!
“冬兒。”我看着冬兒。
“小克……我……”冬兒軟綿綿剛說了半句話,突然身體一軟,兩眼一閉,直接就暈倒在我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