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書記和白老三去了機場,要飛北京……将軍直接去了省城。”皇者說。
“哦……”
“動作倒是很迅速。”皇者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站起來對我說:“老弟,我也該走了,今天晚上我會電話給将軍彙報和你見面的全部過程,至于如何彙報,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我可以不爲任何人着想,我得爲你老弟着想啊,畢竟,我是想把你當做朋友看的。”說完,皇者呲牙一笑。
我也站起來:“你覺得他們出動的勝算有幾成?”
“五成,一半對一半,”皇者說:“有些事,是拿錢往裏砸可以辦成的,但是,有些事,光有錢還是不行的,還得靠關系和功夫……所以我說,事在人爲啊……這回,就看白老三的運氣了,就看雷書記的能量了。”
說完,皇者離去。
皇者走後,我又坐了下來,邊喝茶邊抽煙邊琢磨着這事。
顯然,李順的行動打了白老三一個措手不及,不光白老三,雷書記估計有些心驚,畢竟,白老三是他小舅子,白老三要是真進去了,說不定就會把他也扯進去,那他這半世英明可就毀了,今後的仕途和前途就都完蛋了。所以他必須要竭盡全力保住白老三,所以他不惜親自出馬帶着白老三去了北京。
還有伍德,他估計也沒有想到會發生此事,他大概能猜到此事是李順操作的,不然不會安排皇者來試探我。
此事伍德的表現很耐人尋味,他親自和雷正還有白老三一起商議對策,而且還親自去了省城,他去省城幹嘛,自然是爲白老三的事情忙乎的。他這麽做,難道就不怕讓李順對他産生更大的隔閡?難道他真的想和李順徹底決裂?
我覺得有些費解。
我此時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白老三因爲此事進去,卻又不想讓冬兒受到牽連。
思想鬥争了好半天,最終,希望冬兒安然無恙的想法占了上風。
走出茶館的時候,夜色開始降臨。
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哪位?”我說。
“我是李老闆!”電話裏傳來李順的聲音。
“哦……李老闆。”我說。
“你猜我在哪裏?”李順說。
“你在地球上!”我說。
“操——你怎麽這麽沒情調……我當然在地球上。”李順有些洩氣,接着說:“告訴你,我在金銀島,我在咱們的金銀島上。”
“哦……”我心裏有些意外,上午還聽老秦說李順在甯州的,怎麽忽的就飛到星海來了,還上了金銀島。
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他跑到那島上去幹嗎?
“你猜我現在在幹嘛?”李順又說。
“在和我打電話!”
“日——淨廢話。”李順說:“我現在正站在金銀島的山頂用望遠鏡觀察白老三的無人島呢。”
“哦……”
“你猜我這會兒給你打電話是何事?”李順似乎今天心情很好,不停讓我猜。
我說:“閑扯淡。”
“靠——你太缺乏幽默感了。”李順說了一句,接着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易克同志,現在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金銀島和我會合。”
“啊——這個時間了……幹嘛?”我說。
“今晚有重大行動!火速趕來,不得延誤!否則,必将受到革命紀律的嚴厲制裁!”李順的口氣更加嚴肅了,甚至有幾分嚴厲,說完就挂了電話。
我的心裏一震,今晚有重大行動?李順要在金銀島搞什麽重大行動?白老三這邊剛出事,白老三剛離開星海,李順到底要幹什麽?
來不及多想,我開車趕到金銀島方向的海邊,看到海面已經被冰層封住,冰面上又覆蓋着厚厚的一層雪。放眼望去,似乎這不是大海,是冰雪覆蓋的陸地平原。
這個季節的海冰已經比較厚了,人在上面走是沒問題的,但是要開車上去卻不知可不可以。
我決定不冒險開車,于是将車放到附近,準備徒步從冰面上趕往金銀島。
剛踏上冰面,從海邊的一個木屋子裏出來一個精幹的小夥子,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手裏拿着一副滑雪闆,走到我跟前,帶着恭敬的神色對我說:“您……是易哥吧?”
我點點頭。
“這是爲您準備的滑雪闆。”小夥子把滑雪闆遞給我,還有滑雪杖。
不用說,這是李順安排的人在這裏等我的。
我接過滑雪闆和滑雪杖看了看,接着放到冰面上,小夥子說:“易哥,我來幫你穿。”
我将腳放到滑雪闆上,小夥子幫我固定好雙腳,然後又簡單和我說了下如何借助滑雪杖使用的方法,我在原地試了試,很好學。
然後,我握住滑雪杖開始發力,開始向着金銀島的方向滑去。
很快,我到了金銀島,此時的金銀島已經被白雪覆蓋,遠看無人島,也是白雪皚皚。
老秦正在岸上等我,原來他也來了。
卸下滑雪闆,老秦對我說:“李老闆正在山洞裏……跟我來。”
跟随老秦進了山洞,山洞門口還是那麽隐蔽,隻是多了一道厚重的鐵門,走進去,不由眼前一亮,裏面燈火通明,附近傳來發電機輕微的聲音,山洞裏面已經整理地十分條理,地面十分平坦,鋪上了地闆磚,洞壁也整理地十分光滑,刷成了乳白色。
走了一會兒,進入山洞裏的那個大廳,裏面裝飾地十分豪華,看起來不像是個山洞,倒像是一個别墅的客廳,家具一應俱全,光線明亮,鋪着一層厚厚的猩紅地毯,走在上面不發出一點聲音,隻是沒有窗戶。
李順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看到我進來,哈哈大笑着站起來。
這裏隻有李順自己在,沒有其他人,老秦接着就出去了。
“老弟,看看怎麽這複興的金銀島基地,怎麽樣?”李順說。
我環顧四周,點點頭:“很像個樣子……不錯,下了一番功夫。”
“這是大廳……周圍又挖鑿了一些小房間,用于存放東西和休息。”李順沖我招招手:“來,坐——”
我坐下,李順坐在我對過,遞給我一把鑰匙:“這是洞口的鑰匙……平時這裏不安排人看守,你要是沒事想來這裏和情人幽會,倒是很方便。”
我沒說話,将鑰匙裝起來。
李順接着遞給我一支煙,我點着,吸了兩口,看着李順:“昨天來的?”
李順搖搖頭:“不,今天下午剛飛來的。”
“哦……”
“演出開始了,知道了不?”李順說。
我點點頭:“白老三手下的三個公司被查了,這事在星海傳地很快,很多人都知道了。”
“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被查的這幾家企業是白老三的,對不對?”李順說。
“是的。”
“嗯……知道這事是怎麽引發的不?”李順得意地看着我。
“不知道。”我說。
“日——給我裝是不是?”李順搖頭晃腦:“你當然應該知道,這是我的功勞……哈哈,前些日子我爲什麽去北京?爲什麽我要花200萬買那些東西?”
我說:“哦……原來如此。”
“這下夠白老三喝一壺的……他這一年把弄得家底子我非給他抖落空不可,搗鼓我的賭場,和我鬥,他是瞎了眼。”李順說。
我沒做聲。
“白老三今天下午跟着他姐夫去了北京,是不是?”李順說。
“你怎麽知道的?”我有些意外。
“這不用你管……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李順說:“看來,這小子現在是急了,雷正也親自出馬了,要保住白老三的人……當然,雷正也不傻,保白老三的人就等于保白老三,保白老三就等于保他自己……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我知道,這次行動,能摧毀白老三的經濟支柱,卻未必能将他辦進去……我不着急,慢慢來……飯要一口一口吃。”
我說:“我聽說……伍德去了省城……可能,也是爲白老三的事去忙乎的。”
“我知道。”李順的臉倏地拉了下來,有些陰沉。
我看着李順,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煙,一會兒将煙頭狠狠摁進煙灰缸,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麽。”
“看來伍德已經不在你和白老三之間保持中立了。”我謹慎地說。
“住嘴——不準在我面前提他!”李順突然發怒了。
我閉口不說話。
李順悶不作聲又吸了一支煙,接着擡起手腕看了看表,說:“時間到了……該開始行動了。”說着,李順站起來:“跟我走——”
我跟随李順出了山洞,繞到島的背面,突然就看到十多個帶着頭盔全副武裝的特警整整齊齊站在那裏,每個人身上都披着白色的鬥篷。
我不由吃了一驚,怎麽突然出現了這玩意兒?這些特警是幹嘛的?
正驚疑間,李順回頭看了看我:“别大驚小怪,這都是我們自己的兄弟,我從甯州調來的。”
“怎麽都成了特警?”我說。
“我從天上飛過來,他們是坐着警用面包車從陸路過來的,穿着這身衣服,誰敢攔誰敢查?哈哈……”李順笑起來:“怎麽樣,看他們這身打扮,像不像林海雪原上剿匪的隊伍?他們是剿匪小分隊,我就是少劍波。”
我有些哭笑不得,接着看到老秦也已經換上了特警的衣服,披上了白色的鬥篷。
所有這些人,每人胸前都挎着一把微沖,老秦手裏拿着一把帶有消音器的手槍。
李順這是要幹什麽?要搞什麽重要行動?我心裏驚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