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說:“落實……這事你牽頭,負責和三水集團拟定并簽訂一個具體的合作協議,也就是媒企戰略合作夥伴合作協議,協議你先弄個草稿,弄出來後我要呈給孫總看,集團黨委批準後再提交給三水集團……如果他們沒有意見,大家就可以簽字了。”
我說:“合作協議是以發行公司的名義還是集團的名義?”
秋桐想了下:“三水集團是大型企業集團,不能看低了人家,用我們集團的名義吧,集團對集團,這樣也顯得對等。”
我說:“用我們集團的名義,其實很空洞,看起來派頭不小,其實很虛,我看既然是征訂的晚報,或許,不如用晚報社的名義……媒企合作,晚報是媒體,三水是企業,這不正好嗎?”
秋桐眼神閃了下:“嗯……那就先按你的意見來,用晚報社的名義……看集團領導怎麽批準吧。”
我點點頭,又想起一個問題:“既然不用發行公司的名義,爲什麽要我們來拟定這協議呢,我們是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
秋桐說:“不會……雖然不用我們的名義簽協議,雖然簽字的不會是我們,但是,實質上運作整個流程的還是我們發行公司,而且,這也是我們聯系的,所以,我們做這些前期工作責無旁貸,沒有人會覺得我們多事,大家都會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點頭:“嗯,好,我這就去弄,弄好了給你看。”
秋桐說:“好——”
秋桐這會兒的語氣一直很淡,眼神一直很靜,而且,和我說話的時候,基本不大正眼看我,似乎在時刻提醒着自己什麽。
我站在那裏,看着秋桐,秋桐低垂下眼皮:“還有事嗎?”
“沒有了。”我說着,卻站在那裏沒動。
秋桐擡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發出輕微的一聲歎息:“既然沒有了,那就去吧,去忙吧。”
秋桐似乎除了工作,不願意和我多談其他的話。
我輕輕呼了一口氣,慢慢轉身走出了秋桐的辦公室,走出門口時,我似乎又聽到秋桐發出微微的一聲歎息……
進了辦公室,曹騰不在。
這幾天曹騰一直不大在辦公室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折騰什麽,但是看起來好像很敬業的樣子。
我打開電腦,開始草拟合同。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搞完了這個合作協議。
按照我和秋桐剛才說的,協議先給集團領導看,領導批準後再給三水集團看,然後簽字。但是我突然想先給三水集團通個氣,先讓他們知道協議的内容,這樣會讓他們下一步不至于太被動。
我于是拿起内線電話打給秋桐,說了自己的想法,秋桐聽完後,沉吟了下:“嗯,這樣也好,等于先讓他們通過,然後再讓我們通過……我們拟定協議,也不能讓對方太被動……好吧,你看着辦吧。”
說完,秋桐挂了電話。
我于是拿起電話打給夏雨,很快接通了。
“啊哈哈,哇咔咔!”電話剛接通,裏面就傳來夏雨誇張的笑聲:“二爺啊,來電話啦……真好啊,一大早就接到二爺的電話。”
我說:“什麽一大早,這都10點多了。”
“哦……10點多了……我還真沒注意。”夏雨說。
我一聽夏雨這話,說:“你……你不在辦公室?”
“不在啊,我在家裏啊,剛起床洗完澡,正要準備穿衣出門呢,二爺你就來電話了。哎,這會兒我隻穿着内衣接你電話的呢。”夏雨大大咧咧地說:“二爺看來隻有口福沒有眼福哦……看不到白白哦……哈哈,二爺啊,你想不想看看呢?”
夏雨的話讓我的臉有些發燒,我說:“對不起,那等你穿好衣服我再給你打過去吧。”
“哎——不用,你好不容易打一次電話過來,怎麽輕易能讓你挂了呢。”夏雨忙說:“木有事,我用免提接的,邊穿衣服邊和你說話……好了,你說吧……二爺有什麽指示,盡管講,二奶洗耳恭聽。”
我說:“我打電話找你是關于我們之間合作訂報紙的那事……我們集團領導批準這個合作項目了,我剛拟定了一個合作協議,本來以爲你在辦公室,想傳真給你看看的。”
“哦……是這個啊……”夏雨的聲音有些失望:“你個死二爺,一大早就拿工作來煩我,你好讨厭喲……讨厭,讨厭,讨厭……你就不會和我說點别的。”
我說:“别的有什麽好說的?”
夏雨說:“别的當然有好說的……比如,昨晚好大的雪,你想不想帶我出去到野外看雪景呢?去海邊看白雪皚皚的海島,看海邊大雪覆蓋的叢林……多好啊……二爺,快說,說你想帶二奶出去看雪景,快說。”
“我在和你談工作,我不想帶你出去看雪景!”我直接了當地說。
“哎呀——你個死鬼,死易克,你怎麽這麽不浪漫,一點都不會哄女孩子開心。”夏雨嚷嚷道:“哎——做你的二奶真委屈,整天受你的精神折磨……我這是圖的什麽啊,我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夏雨像個小婆子一般唠叨起來。
我說:“我根本就沒當你是二奶,你自己給自己封的,整天自己叫的像真事似的……誰給你委屈了?誰折磨你了?你說你自己給自己封個二奶然後再折磨自己,你到底圖的什麽?自虐?”
夏雨大叫起來:“易克,你個死易克,你個沒良心的大壞蛋,你欺負我……你拍着自己胸口說,二奶是我自己封的嗎?你個混賬家夥,難道不是你第一次見面就冊封給我的嗎?現在你想不認賬?想撤銷封号?告訴你,沒門!做夢都别想!”
我的腦袋都快被夏雨給叫炸了,忙說:“好,好,不談這個了……不談了……那封号我不撤,你繼續自己意淫着做二奶就是……我不和你說這個了。”
“哼------你個大壞蛋。”夏雨嘟囔着:“一大早你就惹我生氣了……不行,你得補償我,你要陪我去出看雪景。”
我說:“看個屁雪景……這個季節下雪,地溫還沒降下去,天一晴,都在快速融化,這會兒外面的雪化地差不多了,你到哪裏去看雪景……看雪化了後的泥濘還差不多。”
“啊……真的化了?這麽快?”夏雨說。
“不信你出來看看——”我說。
确實,現在氣溫還沒降到一定的程度,地溫也沒降下來,太陽一出來,雪正在快速融化。
“哦也……果然如此。”夏雨似乎從窗戶向外看了看:“遺憾……哎,你怎麽不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你這個二爺是幹什麽吃的?你不知道二奶需要你陪着去看雪景嗎?”
我說:“行了吧你,我不和你扯蛋了,等你到了辦公室我再給你打過去,和你說說那協議的内容,征求下你們的意見。”
“哎——别,别挂。”夏雨忙說。
“幹嘛?”我說。
“我今天不到辦公室去……你就在電話裏和我說,我聽聽那内容。”夏雨說。
“你能記得住?你能聽得清?”我說。
“廢話,你以爲我是飯桶!”夏雨毫不客氣地說:“嘟,小二爺,快快如實禀告上來。”
我于是對着電話給夏雨逐條念協議的内容,念一條夏雨嗯一聲,不發表意見。
念完後,我說:“你提提建議和意見吧。”
夏雨說:“就這些。”
“是的!”我說。
“我覺得可以……内容很完善,用詞也很準确……雙方的權力和義務都闡明的比較具體到位……隻是這協議的第一條關于建立戰略合作夥伴的意義,我看可以再加上一句。”夏雨煞有介事地說:“既然是戰略合作夥伴,那麽大家的權力和義務都是相互的,要站在戰略的角度去開展,這一部分似乎說的有些單薄……還有第四條。”
夏雨侃侃而談起來。
我一聽夏雨說的内容,心裏不由暗暗贊賞,她的記憶力果真不錯,我剛才說的那些她竟然都記住了,而且提出的建議還很合理。
我認真聽着夏雨的建議,邊用筆做着記号。
夏雨談了足足有十分鍾,然後說:“我的建議就是這些,協議基本的骨架不用動,數字也不用動,就是完善好這些詞語就可以了……你覺得呢?”
我說:“看不出,你的記憶力很好,你提的這些建議也很合理,我看可以采納……我馬上修改下。”
夏雨笑起來,笑得有些得意:“怎麽樣,二爺,二奶不是飯桶吧……我告訴你,我的記憶力是驚人的,我可以背誦圓周率小數點後到100位,你信不信?”
我說:“真的?我還真不敢相信。”
夏雨說:“不信你就聽着……聽二奶給你表演……你先百度下圓周率後面的數字,然後我開始背。”
我來了好奇心,于是快速在百度搜了下圓周率後面的小數點,然後對夏雨說:“好,開始吧。”
“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夏雨接着就嘩嘩開始快速背起來,背地十分熟練流暢。
我快速凝神核對着,果然夏雨夠厲害的,還真能背誦到後面很多位。
等夏雨一口氣背完,我不由由衷地贊歎道:“不錯,你還真有兩下子……厲害。”
“哈哈……”夏雨笑起來:“這是我高中就會背的,不稀奇……怎麽樣,二爺,你要不要爲二奶自豪和驕傲一下呢。”
我說:“呵呵,好,那就自豪和驕傲……哎——你的記憶力爲何這麽好呢?”
夏雨說:“一來,俺是學過全腦速讀記憶術的……二來呢,傻瓜二爺,難道你不知道女人的記憶力一向都比男人好嗎?”
我說:“我知道全腦速讀記憶術,但是,我沒聽過女人的記憶力比男人好。”
夏雨笑起來:“很多人男人遇見便忘記了,很多話男人說過便忘記了,很多事情男人做過便也忘記了。但是女人卻可以牢牢記得他、他說過的話、他做過的事情,很多年甚至一輩子。”
我說:“哦,你說的是這個意思。”
夏雨說:“廢話……就像你說二奶是我自己封的,你全然忘記這是第一次見面你封給我的,你忘得很快,我卻不會忘記。”
我苦笑:“你在借題發揮。”
夏雨說:“這難道不是事實嗎?你不要回避,不要躲閃。”
我說:“我沒回避,也沒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