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李順說:“對了,我和你說說我們金銀島開發的事情,這個小島目前的接手整理工程還算順利,外面的基礎工程已經基本完工,内部的裝飾和整理正在進行,估計明年開春我們就可以使用了……到時候,這個金銀島就是我們在星海活動的一個主要基地,也是我們殲滅白老三的總指揮部。”
我說:“這個你可以不告訴我的……我不摻和此事。”
李順說:“雖然沒讓你摻和進去,但還是需要給你通報下,畢竟,你是我在星海的節度使嘛,是我鎮守星海的大将嘛……告訴你,你心裏有個數也是好的嘛……還有,繼續給你通報,我們在甯州前段時間停頓的産業,現在都恢複了,都開始正常運作了……
“我看新來的公安局長也就是那麽回事,口頭上喊地牛逼哄哄,但是好像是風聲大雨點小,幹打雷不下雨,沒拿我們怎麽地……我現在正在積極想辦法和他接頭,等接上頭,我拿鈔票砸暈他,我用女人操暈他,我就不信還有不喜歡金錢和女人的主……至于自殺的那個狗日的手下的那些餘孽,我會慢慢想辦法收拾他們的,他們是成不了氣候的。”
聽了李順神氣活現的話,我不由皺了皺眉頭,他的确有些太肆無忌憚了,風頭剛過就開始大張旗鼓搗鼓那些項目,事情未必真的就像他想象的那麽簡單。他的大腦和神經在毒品的侵泡下,已經有些失去常人的思維和理智了。
白老三的觸角已經伸到了甯州,針對目标很明顯,就是對着李順去的。上次的事情雖然目前看起來似乎風平浪靜,但是,我不相信白老三會善罷甘休,正如李順決心要幹倒白老三一樣,白老三不徹底扳倒李順,是絕對不會收兵的。
白老三在甯州的所爲,表面看起來隻是針對李順,但是,白老三的身後到底還有誰,到底想借整治李順來達到什麽更深的目的,我不得而知。
我不知道,我想李順和老秦也未必能想到。
我一直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感覺白老三背後有高人在調度,在借助白老三和李順的厮殺來達到自己實現自己高深陰謀的目的,但是這種感覺一直很模糊,我想不透到底會有什麽樣的高深陰謀和深不可測的目的。
我看了看老秦,他站在李順身後輕輕搖了搖頭,似乎顯得很無奈,還很憂慮。
“白老三是不是一直想通過你知道我的下落?”李順又問我。
“嗯……”我點點頭:“我一直說不知道。”
“哈哈,下次你見到他,你可以明白的告訴他,你見到我了,你告訴他,我無處不在,我随時都有可能在他身邊出現,你還要告訴他,我很想他,無比思念挂念他……”李順搖頭晃腦地說。
“與其讓我傳話,你倒不如直接和他見面。”我說。
“這不行,我和他見面,就米有神秘感了,我現在就是要讓他覺得我神出鬼沒,讓他摸不透我的行蹤,讓他心裏沒有底。”李順說:“越是這樣,他心裏越慌亂,他摸不透我的底牌,他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出牌……我就是要迷惑他困擾他打亂他……”
“可能,伍德和白老三都懷疑你已經回來了。”我說。
聽我提到伍德,李順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裏流露出複雜的難以捉摸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喃喃地說:“他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吧,至少,目前,我是不想在他面前出現的……或許他想見我,但是,我卻不想見他……”
我有些猜不透李順這段話的意思。
李順低頭沉吟了半天,突然說了一句:“他媽的我雖然是黑社會,雖然我作惡多端,但是,我是個中國人……我不管和誰鬥,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敵我矛盾……老子從小到大,最痛恨的就是漢奸,就是賣國賊。”
李順的話讓我的心裏陡然一驚,我看着李順,試探地說:“你的意思是說……伍德是賣國賊,是漢奸。”
李順猛地擡起頭看着我,厲聲說,”我說是他了嗎?你少亂猜……不明白的事情不要亂說,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亂打聽……怎麽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平時我怎麽告誡你的?一點都不懂家規。”
李順開始強調組織紀律性,開始提到了家規,我不說話了。
李順又點着一顆煙,吸了半天,接着又說:“張小天……最近怎麽樣?”
我說:“沒大接觸,不知道這麽樣。”
李順說:“你怎麽看張小天?”
我反問李順:“你到現在還以爲張小天會是你的人嗎?”
李順哈哈笑起來:“你說呢?”
我說:“我不知道!”
李順說:“媽的,張小天這個人,當初我沒有告訴你,不過你也能猜得出,我知道你能猜到的……他不過是我布下的一招虛棋,自從他第一次背叛我,我就沒有真正信任過他,一個叛徒,值得信任嗎?我當時放他一馬沒有立刻要他的狗命,是看在他畢竟爲我出過力賣過命的份上,而且,這個人,他永遠隻會是一個悲劇人物,他的命運,永遠也不在自己手裏,這是這個人的性格和本性決定的……
“他時不時會通過一些渠道給我提供白老三的消息,但是我心裏明白這些情報的價值,也明白他給我提供這些情報的用意……當然,我也會故意通過一些渠道透漏一些我們這邊的消息給他,讓他在白老三面前邀功……
“他是沒有做人做事的原則,他永遠是有奶就是娘的主……我其實心裏明白,白老三并不會真正信任他,不會把自己真正的機密讓他知道的……恐怕白老三也隻是在利用他……張小天,他的命運注定是個悲劇。”
李順的話聽起來不無道理,我不由心裏替張小天感到悲哀。
“好了,沒事了,我走了。”李順說:“我今天見你一面,沒别的事,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你去上班吧,記住,我回來的事情,不要在秋桐面前透露半點風聲。”
說完,李順大步走向警車,老秦沖我點點頭,忙跟了過去。
接着,李順和老秦上了警車,揚長而去。
我看着警車離去,我不知道李順此次回來的真正意圖,也不知道他要在星海呆多久。
我發了半天怔,然後上車,打着火,正要開上馬路,突然看到曹麗的寶馬車在我不遠處的路邊停住,接着,曹麗和一個男人下了車。
那男人我認識,星海都市報發行部的主任,曹麗說的那位善于吃裏扒外和報社領導以及集體離心離德的主兒。
一個企業,一個單位,在發展中最怕的不是外敵,而是内奸。内奸往往能起到競争對手所起不到的巨大破壞效果。
大家都知道内奸很可怕,但是卻往往無法避免。
星海傳媒集團有個曹麗,幸虧幾次圖謀被我發現及時遏制,星海都市報有這個發行部主任,一個關鍵部門的負責人吃裏扒外,尤其可怕。
我暫時沒有啓動車子,坐在那裏看着他們。
曹麗和那發行部主任都沒有注意到我的車,曹麗手裏拿着一份資料之類的東西,站在路邊邊低頭看資料邊擡頭看看對面的一個店鋪。
那發行部主任沒有和曹麗站在一起,往後退了幾步,不住地向四周張望,神情顯得有些不安,他似乎是被曹麗勉強拖來的,抑或是不得不來,但又擔心遇見熟人被人發現的樣子。
我順着曹麗的目光看去,那店鋪門口的牆上挂着一個星海都市報的報箱。
頓時明白,曹麗在給我辦事,正在進行時。她手裏的資料必定是那發行部主任給他的星海都市報的部分訂戶名單,曹麗正在核對。
看不出,曹麗還真有兩下子,還真把資料弄到手了,不但到手了,而且還很負責地認真去核查,防止有假。
曹麗對我交辦的事情很負責啊,還真當個事去辦的,态度值得表揚。
相信曹麗有過之前兩次資料真假難辨的經曆,這次她會接受教訓,很小心的了,不會反被這發行部主任愚弄了。
曹麗接着就走到那店鋪門前,直接推門進去,看來她還要親自詢問訂戶,替星海都市報當起客戶回訪員了。
那發行部主任站在路邊,沒有跟進去,兩眼不住往四周看。
我坐在車裏,他沒有注意到我。
片刻,曹麗出來了,看了看周圍,接着又向右邊走,右邊緊鄰的一家商鋪門前也挂着星海都市報的報箱。
發行部主任看着曹麗,搖頭苦笑了下,似乎爲曹麗對自己的不信任而苦笑。
一會兒,曹麗回來了,直接上了車,那發行部主任也上了車,車子接着就發動起來,離去。
我知道這不會是曹麗核查的第一家,也不會是最後一家,曹麗必定會多核查一些地方的,這次她學聰明了,直接打印出來,拿在手裏。
這剛下完大雪,路上還不好走,兩人就這麽辛苦地出來操勞,我心裏還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我發動車子直接去了單位,到公司後,經過秋桐辦公室門口時,門開着。不知怎麽,我突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以及早上海珠給秋桐打的那個電話,心裏莫名就發虛,沒有停留,也沒有扭頭往裏看,打算直接走過去。
剛要走過去,裏面傳來秋桐的聲音:“易克——”
秋桐在叫我。
我于是停住,走進秋桐辦公室。
秋桐的神色有些凝重,同時也很平靜,看着我走進來,二話不說直接遞給我一個文件:“看看——”
我接過來一看,是那個報告,總編輯果真簽批了!
我認真看了下總編輯的批語:“同意發行公司及東凱總裁的意見,此乃我集團創立以來最大的一筆經營行爲,此筆業務必将在我集團的經營發展史上寫下厚重的一筆……此項目甚好,請經營委協調廣告、發行、财務、新聞采編等各有關部門認真落實實施,确保各項措施落到實處,确保客戶滿意。”
看完總編輯的批語,我看着秋桐:“嗯……下一步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