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方案……”半天,夏雨開口了,神情仍然有些思考的樣子:“這個方案,基本的思路我看明白了,具體的操作辦法我也看懂了,隻是,其中的一些分析,我一時搞不清楚,我想回頭再仔細閱讀思考一下……結合我們集團的實際來思考……還有,我需要把這報告呈給有關人士一起研讨……我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我點點頭:“好,沒問題。”
“總體來說,這個方案比較具有可行性和可操作性,這個方案和你上次做的那個旅遊方案既有相同的屬性,又有不同的效益分析,看起來,你真的是對營銷很有内涵和觀點。”夏雨看着我說:“其中的一些觀點,看起來很專業,你是不是學營銷專業的?”
我說:“難道你不認爲實踐比理論更重要嗎?學不學營銷專業重要嗎?”
夏雨點點頭:“倒也是,實踐勝于理論,事實勝于雄辯……但是,我仍然覺得,你其中的一些用詞很專業化,你的理論和實踐似乎都很豐富。”
“過獎。”
夏雨說:“還有一點我不明白,你們集團的那個晚報全年定價不是一份180元嗎?你報的價格怎麽是160元?”
我說:“那差價20元,是我個人的提成,我不要了,直接按照160元給你們定價,你們直接按照160元支付就可以,我們集團财務可以直接走手續的,财務和發行公司已經協調好了。”
“那你豈不是要損失一塊收入了?”
我說:“雖然我們是客戶,但是我仍然願意把你們當做朋友,朋友的錢,我是不想賺的。”
“如果我們訂地多,比如1萬份,你個人就要少收入20萬元哦……這對你來說不是小數目吧。”
“朋友是無價的,就是少收入200萬也無所謂。”
夏雨盯住我看了半天,然後點點頭:“你這麽做,不後悔?”
我笑了下:“後悔我就不做這方案了。”
夏雨深深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說:“易克,易總,易經理,易二爺,你确實是個男人,我果真沒有看錯你……你确實是易克,獨一無二的易克!”
我說:“不用這麽誇獎我,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易克,小小的部門經理而已。”
夏雨帶着贊許的目光看着我:“這麽說,你是把我當做朋友了,所以才不想賺我的錢,是不是?”
我說:“所有的客戶都是我的朋友……當然也包括你……”
“但并不是所有客戶的錢你都不賺,是不是?”
我點點頭:“對,該賺的錢我會毫不客氣!”
“那還是說明我們是不同于一般客戶的朋友。”夏雨嘴邊露出幾分笑容。
我說:“也可以這麽認爲,畢竟,你還是我自己私營公司的客戶,我已經賺了你們不少錢了,這次在這比業務上就放你們一馬。”
“哈……痛快,是個利索人!”夏雨帶着贊賞的語氣點點頭:“易總,這次如果我們不訂一份報紙,你會失望不?”
“會!”
“你還會和我們做朋友不?”夏雨又說。
“當然會,做朋友和做生意無關!”
“那要是我們再不選擇你們的旅遊公司做我們的長期客戶,你還會和我們做朋友不?”夏雨看着我。
“我說了,做朋友和做生意無關。”
“呵呵……”夏雨笑起來:“二爺,假如我不同意你方案裏的報紙價格,我想還是按照180元,你會同意不?”
我說:“隻有傻瓜客戶才會這麽做,除非你不拿自己集團的利益當回事!對我而言,你就是想給我按照300元一份,我也不會拒絕,但是,我想你作爲三水集團的副總,你要對整個集團的利益負責,你要對股東的利益負責,你不會這麽做的……如果你這麽做,第一我會毫不猶豫拿走這部分錢,第二我會瞧不起你……我鄙視所有不在乎自己集體利益的人。”
夏雨點點頭,看着我,半天不說話。
我被夏雨看得有些不自在,低頭喝茶。
“易總,你擡頭看着我!”夏雨的聲音聽起來很認真正經,但是微微有些異樣。
我擡起頭看着夏雨。
夏雨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眼神裏有些許的熱烈和沖動。
我不敢看夏雨的眼神,低垂眼皮。
“易總,看着我——”夏雨又說了一遍。
我又擡起眼皮看着夏雨。
“二爺……”夏雨的聲音有些異樣,聽起來似乎有些動情,既不像是以往的調侃,又不像是剛才的認真。
我的心一顫,看着夏雨眼神裏的火焰和激晴。
“二爺……”夏雨又叫了一聲,聲音有些緊張,還有些顫抖。
我的心不由緊張起來,我不知道夏雨要說些什麽。
“二爺……我……我……”夏雨突然變得結巴起來。
“你什麽你?”我說了一句,努力讓自己變得鎮靜。
“我……我……我……”夏雨的臉上突然閃出幾分羞澀的紅暈,還有幾分期待的緊張。
“你你你,你個屁啊你……”我毫不客氣地做調侃狀說道,此刻,我倒真希望夏雨恢複以前的戲弄神态,不要這麽認真。
“我……我……我……”夏雨繼續結巴着,還是說不出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羞赧和緊張,半邊臉頰都變得绯紅起來,兩隻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看着夏雨的神态,我的心裏緊張起來,壞了,這丫頭要來真格的了,我最怕的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個。
我正緊張地思考對策,夏雨不說話了,突然站了起來,兩眼脈脈地看着我,一副柔情萬種的樣子。昔日的野蠻小魔女瞬間變成了溫柔的小嬌娃小綿羊。
夏雨開始緩緩移動腳步,繞過茶幾,向我走來。
我擦,二奶發情了,果真發情了,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發情啦!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擡頭瞪眼看着夏雨。
眼看着夏雨一步步向我走來,眼裏帶着濃情和蜜意,還有癡癡的傾情。
這一刻,我意識到,或許,我要被這丫頭給潛一下,就在她的辦公室裏被她潛一下,她的辦公室裏沒有她的話外人是不得随便進來的,無疑增加了一點安全系數。
對付發情的男人我有辦法,大不了把幾把給他割掉,對付發情的女人,我還真沒經驗,雖然和曹麗有過幾次交手,但是對付曹麗的那一套顯然是不能用在夏雨身上的,曹麗和夏雨是性質不同的女人,曹麗是大灰狼,夏雨是清純的小白兔,二者無法比拟。
我沒有恐懼,但心裏有些緊張,我甚至想到了一個鏡頭,男人被女人潛了之後光着屁股趴在床上傷心哭泣,女人坐在旁邊不屑地說:“哭個屁啊,我會對你負責的。”
當然,這是我的意淫,事情還遠沒到那一步,我自己也不知道夏雨下一步要幹嘛。
我不想讓夏雨更進一步,也不想過度傷害她,這丫頭雖然刁蠻,但是本質不壞,按說能得到這樣一個白富美小富婆的垂青我該自豪和驕傲才是,但我心裏的确沒有這種感覺,反而很不安,我念念不忘海珠和秋桐,還有我空氣裏的浮生若夢。
正在意淫着緊張着思考着對策,夏雨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我一看,進來的是夏季,手裏拿着一個文件之類的東西。
心裏頓時輕松起來,夏季來了,我得救了,不必糾結了,别人不敢随便進夏雨的辦公室,夏季卻是例外,他自然不會理會夏雨的那些臭規矩。
夏雨被開門聲驚動,臉上現出惱火的神态,邊扭頭看邊要發怒,看到是夏季,怔了下,站在那裏沒做聲。
夏季進來,看到我和夏雨,看到夏雨绯紅的臉龐,眼裏閃過一絲迷惑和不解,說:“小雨,怎麽了?怎麽臉那麽紅,是不是發燒了?”邊說,夏季邊走近夏雨,伸手去摸了摸夏雨的額頭。
夏雨站在那裏不吭聲,鼻孔撲哧撲哧喘粗氣,瞪眼看着夏季。
“咦,沒發燒啊,”夏季說:“臉怎麽會這麽紅呢?怎麽回事呢?”
夏雨的眼睛死死瞪着夏季,突然伸出拳頭打夏季的胸口,邊叫嚷起來:“死夏季,你個死夏季,進我的辦公室,爲什麽不報告不請示,我沒說進來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出去——”
邊說,夏雨邊用力往外推夏季。
夏季咧了咧嘴,有些哭笑不得,被夏雨硬是推了出去,夏雨一把關上門,然後回身看着我,深深出了口氣,有些惱火地嘀咕了一句:“讨厭的死夏季,什麽時候來不行,非得這時候……好讨厭的哥哥……讨厭死了。”
我心裏憋不住想笑,卻沒顯示出來,坐在那裏自顧喝茶。
接着響起敲門聲:“夏副總裁,我可以進來了嗎?”
這是夏季的聲音,他還真聽話,真的開始敲門請示了。
夏雨的臉色稍微恢複了正常,怏怏地走回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沒好氣的說:“進來吧。”
門接着被推開,夏季苦笑着走了進來。
“你們在幹嗎呢?”夏季看着我和夏雨,眼裏帶着似懂非懂的神情,他似乎感覺出了什麽,卻沒有說破。
“我們還能幹什麽,在談工作呢……在讨論這個方案呢。”夏雨說着,揚了揚手裏的方案。
“哦……”夏季看着我,我點了點頭:“是的,我正在給夏總彙報方案。”
“你這個破老闆進來有何事?”夏雨嘴巴撅着,顯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夏季看了看自己手裏的一份文件,接着坐到我身邊的沙發上,看着夏雨,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我這個破老闆既然來找你,自然就是有工作上的事情。”
我一看這兄妹倆要談工作,站起來:“那你們先談,我回避一下。”
夏雨一聽我這話,知道我想借口脫身,急了,瞪眼看着我剛要說話,夏季倒先說話了:“易老弟不必回避,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坐在這裏就是……”
夏雨也忙說:“易總,坐吧,坐吧。”
夏雨鬧騰歸鬧騰,卻也不是沒數的人,她在夏季和海珠面前從來不稱呼我二爺,也不标榜自己是二奶,雖然她叫夏季爲破老闆,但看到夏季的神色嚴肅起來,卻也不敢再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