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跳,說:“我們兩個空氣裏的人,你認爲我能有什麽事情瞞着你呢?你不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她沉默片刻,說:“嗯……也許,是我真的想多了……是的,你說的對,我們兩個空氣裏的人,實在是沒有什麽可以隐瞞的……沒有這個必要。”
我說:“若夢,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着,工作開心,生活開心,能平安地活着,這比什麽都好。”
“嗯,我對你也是同樣的希望……你的平安是我最大的心願!”她說:“我經常在想,人生的真味,就在一個‘淡’字;人生的風度,就在一個‘忘’字。風來了,竹子枝幹被風吹彎;風走了,竹子又站得直直的,好象風沒來過一樣。雲來了,在潭底留下一道影子;雲走了,潭底幹幹淨淨的,好象雲沒來過一樣。
“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不會因爲别人怠慢而怒發沖冠,也不會因爲别人傷害而郁郁寡歡。而你,在我心裏,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你不會輕易怒發沖冠,也不會那麽容易郁郁寡歡,你會調節好自己的心緒,開心才會平安,快樂才會健康。”
我說:“嗯,我會努力去做到的,我會記住你的話……我想,在你的周圍,在你所處的環境,因爲你的位置,必定會有小人吧……你自己要小心注意提放小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切記!”
“呵呵……嗯,我會記得的。”她笑了:“客客,關于如何和小人打交道,我給你講個故事……一位禅師在旅途中,碰到一個不喜歡他的人。那人用盡各種方法污蔑算計他。最後,禅師轉身問他:若有人送你一份禮物,但你拒絕接受,那麽這份禮物屬于誰呢?那人回答:當然屬于送禮的那個人。禅師笑着說:沒錯,我不接受你的污蔑和算計,你就是在污蔑和算計你自己……客客,你說這個故事說明了什麽?”
我說:“與小人交,不必太計較,不理或者拒絕他就行了!”
“嗯,是的,你說的對!”浮生若夢說:“在每個人的周圍,小人都是有的,小人無處不在,這些小人,其實很多都是你的對手,我周圍有對手,我想,你的周圍,也必定不會少了對手。”
“是的!”我說:“不管這些對手如何在你面前僞裝,但是,他們的目的其實隻有一個——打倒你!”
“呵呵,是的……而且這些對手其實很多時候都和你的工作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都随時在和你打着交道。”她說:“客客,其實對我來說,我善于和我的朋友一起共事,善于和我的助手一起合作,隻是,我很不善于和我的對手打交道,我知道這是我的弱項,隻是,我自己沒有明晰的思路,當對手攻擊暗算我的時候,我知道拒絕和退讓,但是,當對手要和我合作的時候,我有時候卻思路會迷惘。”
我想了想,秋桐确實在現實裏有這個特點,她太善良,善良的人,遇到好人,這個性格是個優點,但是,假如遇到壞人,這個性格卻是緻命的弱點。
我說:“若夢,我給你講個故事。”
“嗯……”
“老鼠爬上桌子偷肉吃,驚動了睡在桌邊的貓。鼠同貓商量,說:你要是不聲張,我弄幾塊肉給你,咱們共享美味。貓嚴辭拒絕了:給我滾,要是主人發現肉少了,一定懷疑是我偷吃的,到那時我就會成爲案闆上的肉……你說,這個故事你能得到什麽啓示?”我說。
“不要與企圖打倒自己的對手做交易,當他給你一點利益的時候,也許失去的是更大的利益。”她說。
“對,就是這樣,不要被對手的糖衣炮彈所迷惑,不要被對手的甜言蜜語所籠罩……你以一顆善良的心對待别人,而有的人卻未必會接受你的善良,甚至會利用你的善良來傷害你……”我說:“如果你哭,你的對手就會笑。如果你笑,你的對手就會哭。人生就像憤怒的小鳥,每次你被傷害的時候,總有幾隻豬在笑。你要做的就是無視嘲笑的聲音,給自己打氣。自信地微笑,再自信地做好該做的事。勇敢一點,真的沒什麽大不了!”
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一會兒說:“我常常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别人在背後怎麽看我說我,編造關于我的是非,甚至是攻擊我。人貴在大氣,我常對自己說,如果這樣說能讓他們滿足,我願意接受,我相信,真正懂我的人絕不會因爲那些有的、沒的否定我……”
我說:“嗯……你現在大小是個領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我想和你說,真正的領導,不在于統帥了多少君子,而在于駕馭了多少小人!”
“哦,你說的對!”
我繼續說:“在你和對手打交道的過程中,其實你不必太對于在意過程是順坦還是曲折,關鍵是看結果……把彎路走直的人是聰明的,他找到了捷徑;把直路走彎的人是豁達的,他多看了幾道風景。每個人出生時都是原創,但絕大多數人漸漸活成了盜版。這操蛋的人生就像開飛機,飛多高不是關鍵,關鍵是落地一定要穩當。”
“呵呵……客客,你說的很風趣,卻又很簡明地點出了要害。”她笑着說:“我會記住你的話的,你今天沒有給我的營銷進行指點,卻指教了我的做事……從你剛才的話裏,我似乎悟出一個和對手打交道的道理。”
“什麽道理?”我說。
“那就是學會低頭。”她說。
“爲何這麽說?低頭就代表服輸,就代表失敗,”我說:“我似乎不大贊同你的話,我并沒有讓你這麽領悟,這不是我告訴你這些話的本意。”
“可是,我就是這麽領悟的。”她說:“我以爲,懂得低頭,才能出頭!低頭是一種能力,它不是自卑,也不是怯弱,它是清醒中的嬗變。一個人活一生,時刻記住低頭。在生活中保持低姿态,把自己看輕些,把别人看重些。放下架子,不齒相師。學會把自己的杯子放低,更多吸納别人的智慧和經驗……這種低頭,不是失敗,更不是認輸。”
浮生若夢的話讓我若有所思……
一會兒,浮生若夢說:“客客,我希望,不管我們在什麽地方,不管我們做什麽樣的事情,我們都是可以幸福的,起碼,我希望你一定要幸福。”
我的心情有些怅惘,說:“怎麽樣才會幸福呢?你心中的幸福是怎樣的呢?”
她說:“在我的心中,最幸福的事情有三件:有人愛、有事做、有所期待。”
“哦……”我的心起起落落。
“有人愛,不僅僅是被人愛,而且有主動愛别人愛世界的能力;有事做,讓每一天充實,事情沒有大小,隻有你愛不愛做;有所期待,生活就有希望,人不怕卑微,就怕失去希望,期待明天,期待陽光,人就會從卑微中站起來擁抱藍天。”她說。
我的心一顫,浮生若夢這段話深深印在了我的心裏。
夜深了,和浮生若夢結束聊天,躺在床上,聽着身旁海珠輕微的均勻的呼吸,我的腦子裏翻滾着,回味着今晚和浮生若夢的聊天内容……
第二天,我開車上班,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遇到紅燈,正停在那裏等綠燈,左邊車前門突然被拉開,一個女人直接鑽進了車裏。
我一看,是曹麗!
“哎——昨晚喝酒沒開車,正在馬路邊等出租呢,正好就遇到你了……真巧,搭你的順風車去單位!”曹麗大大咧咧地說着拉上了車門。
我看了下路旁的一家高級賓館,又看看曹麗有些發烏的壓圈,不用問,曹麗昨晚在這家酒店睡的,沒回去,不知道昨晚又和誰在酒店裏鬼混了。
此時綠燈亮了,我開車前行,邊随意問道:“昨晚又和哪個領導觥籌交錯了?”
“昨晚孫總請伍老闆和白老闆一起吃飯了。”曹麗說。
我聞聽不由心裏猛地一跳,我靠,我昨天剛告訴曹麗那寄件人是白老三的保镖,孫東凱就請伍德和白老三吃飯,孫東凱想幹嘛?難道是……
我胡思亂想着,心裏不由緊張起來。
稍停,我努力讓自己鎮靜,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故意讓自己做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來。
曹麗看了看我,說:“昨天我讓你打聽那人的事,你沒和别人說吧?”
“我閑得沒事幹了,說這個……”我說:“你不是讓我保密嗎?怎麽,不需要保密了?”
“不,不,一定要保密,必須要保密,不但那人是誰需要保密,而且,我讓你去辦事的事情,也需要保密,千萬别讓孫總知道!”曹麗忙說。
“廢話,我說這幹嘛?”我說。
曹麗安靜了一會兒,突然神情有些憤憤不平地說:“他們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幹呢?”
“怎麽了?誰們啊?”我故作迷惑不解狀,心裏突然輕松下來,我從曹麗的話裏立刻意識到,老子的計謀成功了!
曹麗看了我一眼,說:“就是伍德和白老三,這兩個人,太過分了……孫總對他們一腔真情真意,他們卻對孫總暗地做手腳,真想不明白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
“哦,他們對孫總幹什麽了?”我裝作很義氣的樣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