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懂!”白老三說:“今天你和李順他爹在海邊,以爲我不知道……你行啊,跟着小的幹,老的也攀上了……那可是前公安局長哦……曾經很牛逼的大人物,隻是,現在已經是昨日黃花了……一個失意的政客而已。”
我看着白老三,沒有說話。
“易克,我很好奇一件事……我今天想問個事。”白老三說。
“說吧!”
“你告訴我,李順到哪裏去了?”白老三說:“我的親兄弟李順最近不見了蹤影,我很想他啊,到處在打聽找他,卻總是找不到,我想,你易克該知道吧?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上通天下通地的白老闆都不知道李老闆的下落,我一個小小的易克哪裏能知道?”我說:“這事你問我,我問誰去?”
“易克,别給我裝逼,李順到了哪裏,他老爺子一定知道,你既然和他老爺子都能說上話,那麽,你也肯定知道。”白老三臉色一闆:“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今天我既然把你弄過來,就有我的目的,我白老三想知道的事情,沒人敢瞞住我,你今天要是不告訴我李順的下落,我想你是走不出這個房子的。”
“走不出去那又怎麽樣?你留我在這裏長期做客?好啊!”我說。
“易克,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我今天心情不錯,不想見血,當然,你要是自己犯賤,我可以成全你!”白老三猙獰一笑。
“我真不知道李老闆的下落,你非要逼我,我也沒辦法!”我說。
“易克,我告訴你,我今天在這裏解決了你,誰都不會知道,你那個漂亮女朋友海珠,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媽的,到時候你女人就歸我了,老子替你來伺候她。”白老三說:“你狗日的福氣不淺,那麽好的空姐,老子還沒玩過,你今天要是不乖乖告訴我李順在哪裏,我就把你打殘關在這裏,然後再去玩你的女人。”
我霍地站起來,身邊的兩個打手随即也站了起來,衣服口袋裏的槍口指向我。
我看了看,又坐下,指着白老三破口大罵:“白老三,我靠你老母,你狗日的要是敢動海珠一個指頭,我非剁了你不可!”
白老三仰臉哈哈大笑:“易克,你知道什麽叫自不量力不?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牛逼哄哄保護你女朋友,哎——可笑啊可笑……我給你說,易克,我打聽李順的下落,并不是想對李順怎麽樣,我們是好兄弟,我能對他怎麽樣呢,我就是好久不見他了,很想他,想越他喝茶的,這家夥太不夠意思,這麽久不和我聯系,害得我到處打聽他,沒辦法,還得找你來問問……
“你今天要是識相的話呢,就告訴我,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訴我的……而且,我答應你,隻要你說了,以前我們的帳一筆勾銷,我保證不會再找你任何麻煩,你該上你的班就上你的班,我讓你過上太平日子。”
我譏諷地說:“我要是信了你的話,你媽明天就能給你生個爹——”
“我靠——媽的,看來你是真不要臉了啊。”白老三暴跳如雷,一把抓起水杯摔到地上,咆哮着:“易克,我今天要是不讓你見血,我就不叫白老三了,來人,給我把他的雙腿廢了。”
兩個打手倏地拔出槍,對着我的膝蓋。
白老三猙獰地看着我:“我數三聲,1——2——”
兩個打手的槍口對準了我的膝蓋,隻等白老三數到3。
眼看白老三就要數到三,突然蹬蹬有人上樓進來,白老三一瞪眼:“什麽鳥事?”
那人跑到白老三跟前,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麽。
白老三嘟哝了一句:“這個時間了,不在家好好陪我姐,怎麽跑這裏來了?好吧,你們看住他,我下去看看。”
我一聽就明白,白老三的姐夫來了。
白老三說着起身往樓下走,邊說:“把他給我捆起來——”
兩個打手拿槍對着我,白老三的保镖過來,讓我又坐到那個椅子上,然後把我的手背到後面,把我捆到椅子上,又捆住我的雙腳。
然後,保镖對那兩個槍手說:“你們到外面樓下去看看,這裏我來看着就行了!”
兩個槍手答應着下去了,保镖看着我:“易克,今天白老闆是真發狠了,你還是識時務的好,不就是問你李順的下落嗎?白老闆又不會對李順怎麽樣,就是想問問你,你何必呢?”
我說:“閉上你媽的嘴,老子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麽?”
保镖搖了搖頭:“我敬重你是個講義氣的人,不過,爲了這點小事真被打殘了腿,不值得……白老闆可是說到做到的人,他剛才絕對不是吓唬你……”
我說:“我給你說,你跟着白老三做惡,最終也是沒有好下場的,你自己沒事多思量思量,别到頭來後悔莫及。”
保镖聽了,臉上呈現出無奈的表情,苦笑了下,然後又搖搖頭,不理會我了,徑自走到陽台去抽煙了。
他知道我是跑不了的,根本就不用防備我。
我被保镖捆得結結實實,根本就無法動彈。
過了一會兒,聽到有人上樓的腳步聲,我扭頭一看,心裏一震,我靠,上樓來的是那政法委大領導的張秘書,那天被我用省政法報記者名号蒙住的張秘書。
不過,那天我是戴了眼鏡留了小胡子的。
張秘書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有在意,接着到其他房間去了,我稍微松了口氣,他沒認出我。
可是,随即,張秘書又折了回來,站到我跟前,目不轉睛地看着我……
這時樓下傳來白老三大聲喊保镖的聲音,保镖從陽台過來,看到張秘書在我跟前打量我,隻當他是好奇,也沒有在意,直接下樓去了。
張秘書繼續目不轉睛地看着我,眼神逐漸發亮……
我看着張秘書那張小白臉,不做聲,我知道,我隻要一說話,就徹底暴露了。
我暗暗祈禱這張秘書認不出我來。
突然,張秘書身手指着我,手指在微微顫抖,失聲叫了出來:“是你——對,就是你——”
我的眼一閉,媽的,完了,這狗日的秘書認出我了!
張秘書的聲音激動中帶着幾分顫抖,這幾分顫抖被我瞬時抓住。
我睜開眼,看着張秘書,心裏迅速鎮靜下來。
張秘書的聲音很低,睜大眼睛看着我:“你摘了眼鏡,去了胡子,我還是認出你了,那天冒充省政法報張記者的就是你,是不是?”
我笑着點點頭,目光裏帶着幾分譏諷。
張秘書咬牙切齒起來:“你膽子不小,敢冒充省政法報的記者,敢戲弄我,敢戲弄市政法委書記,你膽子太大了,今天你落網了,我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害得我挨了領導一頓狠狠地臭罵,害得我差點毀了自己的前程,我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容易嗎我,你這個臭小子差點就害死我……好了,你等着,你等着,我這就去告訴領導,你就是那個江湖騙子,我要檢舉揭發你,我要讓你進監獄。”
說着,張秘書臉上露出幾分如釋重負的表情,擡腳就要走。
這時,我不緊不慢地說話:“好啊,去吧,去告訴你的領導,你死的更快,讓你的領導知道我的身份,你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你在說什麽?”張秘書停住腳步,看着我。
我裝作無所謂的态度,咧嘴一笑:“張秘書,去吧,我沒說什麽,去吧,反正你是想死的更快,反正你是想自毀前程,和我有什麽關系呢,反正我現在已經被抓在這裏了,多一件事少一件事,對我無所謂。”
張秘書眼珠子轉了急轉,又看看周圍,然後站到我正面,彎腰看着我:“不行,你把話說明白,你剛才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說:“我沒什麽意思,你不是要去告訴領導嗎,趕快去啊,抓緊去啊,在這裏磨蹭什麽。我等着你去呢,反正我是不介意臨死拉個墊背的。”
“不行,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越是催促他走,他反倒不急着走了。
我看着張秘書,半天歎了口氣:“虧你還是做秘書的,虧你還是整天揣摩領導心思的,竟然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我猜幹秘書時間肯定不長,也就是個秘書行業的菜鳥。”
我的話讓他的臉微微一紅,看來被我說中了。
“你……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說吧,我洗耳恭聽。”張秘書說。
我說:“很簡單,上次那事,在沒有知道是我幹的之前,你的領導罵你批評你,原因是你辦事糊塗,沒經驗,被人騙了,這頂多算是你經驗不足,能力需要成長,做事需要鍛煉,閱曆需要增加,但是領導并沒有懷疑你對他的忠誠,對你還是信任的,是不是?”
張秘書點點頭。
我繼續說:“但是,現在,你發現了我,你想去揭發舉報我,那麽,作爲對你揭發我的報答,既然你不仁,我就不義,一旦你把那事揭發出來,他們必定會追問我後台和指使人以及同夥。
那好,我就坦白從寬,争取檢舉揭發立功,我就說你是我的同夥,是你和我合謀幹的這事,你收了我的黑錢。今天你看到我被抓了,怕我先揭發你,怕我主動先說出那事,所以你先下手爲強倒戈一擊說出我,你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自保,想掩蓋你和我合謀同夥的真實内幕……”
我不緊不慢地說着,張秘書看着我,臉色微微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