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挨個給秋桐喝酒,秋桐也禮節性地向大家一一還禮敬酒,我和雲朵亦然,我們和秋桐喝酒的時候,都是舉起杯子簡單示意,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
這種場合,秋桐心裏有數,我和雲朵心裏同樣有數。
我沒說幾句話,卻不代表我的腦子不思考。
我這會兒一直在琢磨剛才孫東凱和秋桐的對話,孫東凱的話很冠冕堂皇,似乎很正兒八經在和秋桐談工作,似乎他對自己分管的發行工作十分上心。
我一時猜不透孫東凱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但是我知道,不管是孫東凱還是曹麗,不管是趙大健還是曹騰,内心裏一定還有另外的想法,孫東凱絕對不會放棄對秋桐的垂涎,曹麗絕對不會放棄對秋桐的妒忌和窺視,趙大健絕對不會放棄對秋桐的嫉恨,當然,也對秋桐的位子同樣帶着窺視,這一點,他和曹麗倒是有些沖突。
而曹騰心裏到底有什麽意圖,我一時想不到。
我看着在表演的這幾個人,心裏有舊仇加新恨之感,表面上我和他們之間似乎更加貼近了,但是在我的心裏,對他們的仇視和憎恨愈加強烈,我清楚,不管我的能力如何,不管我能不能達到,早晚我是一定要和他們算賬的。這筆賬,我牢牢記在心裏,隻要是危害秋桐的人,就是我的仇人,我不是有仇不報的人。
我在等待時機,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酒場結束後,大家散去,我直接回到了宿舍,一會兒接到了雲朵的手機短信:“哥,我帶着小雪在秋姐家裏。”
我回複雲朵:“秋桐呢?”
“她剛洗完澡,去了書房,剛打開電腦……我現在帶着小雪去洗澡。”
“嗯……去吧!”
我接着就打開電腦,登陸扣扣,看到了浮生若夢。
我的心裏有些激動,坐在電腦前沒有說話,我隐身在線,她看不到我,我卻呢過看到她。
對話窗口顯示,她正在輸入狀态,正在打字。
我安靜地坐在那裏看着。
一會兒,浮生若夢發過來一段話:“客客,你還好嗎?我最近很好,一切都很順利,謝謝你那天的生日祝福,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看到你的祝福語,我很高興,很開心……希望你每一個日子裏都和我一樣的開心和快樂。”
我沒有說話,坐在那裏看着。
她沉默了半天,不知心裏在想什麽。
一會兒,她有發過來一段話:“客客,此刻,獨坐電腦前,突然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或許,每增加一段新的人生經曆,都會讓人有新的領悟,不管這經曆是挫折還是苦難……
“突然想到,苦難,原來是人的生命旅途中一道不可或缺的風景。正如四季輪回一樣,既然會有春天的蔥茂,也就有秋天的落葉;既然會有夏天的熱烈,也就有冬天的風雪。漫漫人生路,誰都不能一帆風順,平平坦坦。那從高山跌入深谷的失落,那被人陷害的悲憤,那大災大難帶給人間的絕望,都足以使人心裏滴血。
“然而,正是這些苦難,方能讓人領略到一個人面對磨難時無謂的精神和堅強的風骨,我需要這種無謂的精神和堅強的風骨,同樣,也希望你會有,你是一個男人,男人在這個社會上,需要承擔的東西,比起女人,更多,更重。”
我細細品味着浮生若夢的這段話,品味着此刻秋桐的心境……
浮生若夢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我坐在那裏,默默地看着她的頭像,繼續沉默不語,直到她的頭像成了灰白色,下線。
我知道,心力憔悴的她撐不住了,她去入睡了。
是的,秋桐太累了,她太需要休息了。
我也感到了極度的疲乏,關了電腦,倒頭睡去。
第二天上班,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接到孫東凱的電話,讓我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我不知道孫東凱找我何事,也來不及多想,就直接去了集團辦公大廈。
出了電梯,我直奔孫東凱的辦公室,門半開着,看到孫東凱正坐在老闆桌前,我敲了下門然後接着就推門進去。
進去後,我才看到門側後的沙發上坐着兩個人,伍德和白老三。
這兩人在這裏,這麽早來這裏幹嘛?我心裏湧起一團疑問,先和孫東凱打了個招呼,然後沖伍德和白老三點了點頭:“伍老闆,白老闆,你們好!”
伍德和白老三沖我笑了下,上下打量着我。
孫東凱說:“小易你來的還真快,伍老闆和白老闆剛來一會兒,正和我聊天呢。”
我說:“那你們繼續聊,我待會再進來,不打擾你們了。”
孫東凱笑起來:“沒事,我和伍老闆白老闆又沒什麽機密的事情,閑聊呢,你坐吧。”
伍德也說:“是的,我和白老闆正好經過這裏,想起好幾天沒見孫總了,就過來看看……閑聊的……小易坐吧。”
我于是坐在伍德和白老三對過的沙發上,看着他們。
孫東凱說:“小易,要喝水自己倒。”
“孫總不用客氣,我不渴!”我說。
孫東凱點點頭,然後看着白老三:“對了,白老闆,剛才你說到哪裏了?”
白老三看也不看我一眼,看着孫東凱悶悶地說:“剛才我說昨天見鬼了……我辦公室裏進了賊……放在辦公桌裏的一個東西不見了,我這會兒正納悶呢。”
我聽了,心裏一跳。
孫東凱說:“哦……丢的東西重要嗎?”
“說重要倒也沒什麽用了,說不重要呢,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裏,還确實有用。”白老三說:“要不是我姐夫打電話問我我還不知道這東西丢了呢,昨晚我被我姐夫痛罵了一頓。”
“哦……這是大領導的東西?”孫東凱看着白老三。
“倒也不是,隻是我姐夫随便問了下:“白老三說:“我姐夫是嫌我辦事粗枝大葉的不小心,爲這個罵我的,你說奇怪不,我辦公室裏的東西竟然跑到我姐夫手裏去了。”
“哦……那是很奇怪,你的辦公室平時應該是有人看守的吧,怎麽東西就會流失出來呢,是不是你内部的人出了什麽叉叉。”孫東凱說。
“有可能,我正在調查呢,查出來,我要嚴肅整頓,絕不輕饒,家賊,可是最可怕的。”白老三說。
我擡起眼皮看了下孫東凱白老三和伍德,孫東凱和白老三都沒有看我,伍德卻正凝神看着我,看着伍德那深不可測的眼神,我的心猛地跳了下,忙轉移視線。
伍德這時說話了:“白老闆,聽你說了這大半天,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又是重要又是不重要的,還從你辦公室裏飛到了大領導那裏,我越聽越糊塗了。”
白老三呵呵笑了下:“呵呵……将軍你也對這個感興趣了,沒什麽東西,就是我那邊内部的一份商業文件,已經過期了,我準備銷毀的,還沒來得及。”
“哦……商業文件啊……”伍德點點頭:“商業文件流傳出來可是不好,說不定就會洩露商業機密,可是要看管好,我看問題說不定就出在你看門的人那裏,這家賊,是必須要防的。”
伍德的話在我聽來,半真半假,話裏有話,我不知道他這話是光說給白老三聽的,還是也包括我。
“将軍說的對,我姐夫罵我也是因爲這個,他也是懷疑我那裏内部出了家賊,我正準備開始在内部進行肅反……安排得力可靠的人暗中進行調查。”白老三說。
“不過,你也該慶幸,這東西沒有到外人手裏,到了你姐夫手裏,要是到了你的競争對手那裏,那豈不是你的商業機密就洩露了,豈不是要造成經濟損失?看來,拿走你這個東西的人,倒也未必是有惡意,是想提醒你加強内部戒備安保的吧?”伍德似笑非笑地說。
白老三似乎有苦說不出,苦笑了下:“嗯……将軍說的有道理!是這樣的,幸虧這東西是到了我姐夫手裏。”
孫東凱似乎也沒有意識到什麽,随着點了點頭。
我心裏明白白老三說的是什麽事。
伍德是個老謀深算的家夥,他到底心裏在想什麽,我不知道,不過看孫東凱的樣子,似乎他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雖然他知道白老三和曹麗一起設計陷害秋桐,但是具體詳細的計劃曹麗和白老三未必告訴他,他或許隻知道平總是如何進去的,那是和他相關的事情。秋桐到底是爲何突然出來的,他似乎也不知道詳情。
這個詳情,白老三現在必定知道,但是他又不能和伍德與孫東凱說,他挨了自己姐夫的一頓臭罵,感到很郁悶,想和孫東凱伍德說說解解悶,發發牢騷,卻又不能說是什麽東西,更不能說秋桐出來的詳細理由。
“這個其實也好查,問問你姐夫那個給他東西的人長什麽樣不就得了?”伍德說。
“我姐夫昨天下午開會的,那人是把東西給了他的秘書,說自己是省政法報的記者,寫了個稿子給他審稿的,我姐夫問他秘書了,秘書隻知道那人帶着近視眼鏡,留着一撮胡子,别的都沒什麽印象,我怎麽也想不起哪裏會有這個人,從來就沒想起認識這樣一個人。”白老三臉上帶着納悶的表情。
“呵呵,這事很有趣,似乎是有人想故意給你開個玩笑,哈哈……”孫東凱大笑起來,伍德也跟着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