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伍德點點頭,看看道上的石頭和樹幹,又擡頭看看山坡:“最近這幾天晚上都是一直下暴雨雨,按說都秋天了,不該這種下雨法,看來,這也算是屬于極端天氣了,很不正常啊……看看這些石頭,都是大雨引起的地質災害。”
白老三點點頭:“這鳥天氣确實是見鬼了,一個夏天不下雨,到了提前又不停下大雨,很反常啊,這種極端天氣,聽說是被什麽溫室效應引起的,我靠……這樣下去,以後會不會四季颠倒啊,夏天下雪,冬天到海裏洗澡。”
伍德看着白老三笑了下:“也不是沒可能,不過,白老闆,即使有,你也看不到。”
“爲什麽?”白老三說。
“因爲,你活不了那麽久。”伍德帶着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一愣,接着說:“難道要到100年後才能出現這種氣候變化?”
“即使是50年,我看你也未必能看到。”伍德笑着。
白老三也笑了,看着伍德:“這麽說,将軍你是可以看到的喽?”
“我……就是10年之内出現,我也未必能看到。”伍德笑起來,又瞟了我一眼。
“哈……将軍,你正在壯年,說出此話,實在是太過于悲觀了。”白老三說:“别忘記了,我們那天可都是一起算過命,都能活到100歲的哦……”
“算命的?呵呵……”伍德笑起來:“我要是真的信了那麽算命的,那我伍德才真的是悲哀了……100歲?哼,我看,活一天是一天,能活着看到每一個明天,就是很不錯的造化……當然,白老闆,或許我是悲觀了一些,你不必爲此受影響,你可一定好好地活着,争取超過我……”
白老三似乎被伍德話說的很不提情緒,咧咧嘴,然後又歪着腦袋看着我:“哎——小兔崽子,你知道你能活多久不?”
我微笑着:“我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死在白老闆後面。”
白老三斜眼看着我:“好牛逼的口氣……死在我後面……媽的,老子要是明天就弄死你,你還敢說這大話?”
“嗯……當然,我還是這句話,即使我明天死了,我還是會死在你的後面。”我說。
“丫的,老子這就幹掉你,我讓你詛咒老子,我讓你不知天高地厚。”白老三說。
“你這就幹掉我,那等于你自裁,我就是現在死掉,我同樣會保證你先我而去,不信,白老闆可以試試。”我兩眼緊緊盯住白老三,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
“好狂妄無知的小子,我今天還真火了,媽的,上——”白老三沖背後的保镖一揮手。
白老三話音未落,早有準備的我的身形已經搶先保镖一步,不待保镖拔出槍,已經欺身到白老三的身後,手臂已經扼住了白老三的脖子,用白老三的身體擋住了保镖剛剛拔出的槍口,同時手裏突然亮出了一把一直放在口袋裏的水果刀,刀尖正對準頂住白老三的喉嚨……
這一刹那之間的變化很快,幾乎就是在1秒鍾之内完成的,周圍的人幾乎都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在白老三的保镖拔出槍之前,我已經控制住了白老三。
白老三一下子就感覺到了自己喉嚨和刀尖的親密接觸,身體一動也不敢動,話都不敢說,生怕喉嚨一動被刀尖戳破。
保镖見狀,也不敢動了,但是槍口依然對着我。
這時,車裏呼啦又出來2個人,都拿着槍,見狀也都不敢靠攏。
我溫柔地将耳朵貼近白老三:“白老闆,你看,刀子在你喘氣的地方,你可要乖一點哦,不然,我認識你,我手裏的刀子可不認識你……這喘氣的玩意兒一旦戳破,到時候你可就漏風喽。”
白老三身體不敢動,話也說不出,臉色醬紫,又發白。似乎又氣又怕。
我繼續說:“你看,我剛說的話你還不信,我說嘛,無論我什麽時候死,你都會死在我前面……這下驗證了吧?将軍剛才還預測你能活得比他長,至少10年以上,你就是不聽,這回,我看,連一天都難過咯。”
伍德這會兒一直站在旁邊抱着手臂看,神色安定,似乎饒有興趣。
這時,白老三的保镖和另外兩個拿槍的人圍成半圓形向我包抄過來。
我将身體往後移動,靠着我的車子,刀子已經逼近白老三的喉嚨,邊對白老三笑着說:“白老闆,你看,你的手下要來給你送終了。”
白老三不敢說話,卻用求援的目光看着伍德。
伍德這時大步走到保镖和另外兩個拿槍的人跟前,二話不說:“啪——啪——啪——”每人一巴掌,然後罵道:“混蛋,瞎了狗眼了,易克和白老闆在開玩笑鬧着玩呢,誰讓你們拿槍的,都收起來,滾到車上去。”
三個人一聽伍德的話,仿佛聽到白老三的命令一樣,立刻就收起了槍,上了商務車。
這時,伍德又轉身看着我,笑起來,還拍了兩下巴掌:“好了,小易,别和白老闆開玩笑了,鬧夠了吧……呵呵……放開白老闆吧,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會拿你怎麽樣的……白老闆剛才也是和你開個玩笑逗你呢。”
我哈哈笑了,放開白老三:“我知道啊,我這不也是和白老闆開個玩笑嘛。”
白老三被我一放開,使勁喘了口氣,似乎剛才吓得大氣都不敢喘,喘過粗氣,白老三伸直脖子,沖着車上大喊一聲:“馬爾戈壁的,都給我下來——”
車上的三個人立刻又下來了,槍又拔了出來。
白老三看着這三個人,臉色有些鐵青和難堪,似乎剛才伍德對這三個人說話的效果刺激了白老三,這三個人是他的人,卻如此聽伍德的話,這讓他心裏必定十分不痛快,但是,當着伍德的面,他又不能說什麽。
既然不能對伍德表示什麽,白老三肚子裏的火就得沖我來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指指我,看着那三個人剛要開口說話,這時,伍德先開口了。
“白老闆,玩笑開得差不多就可以了,凡事可要有個度哦,你這麽動刀動槍的,會吓着易克老弟的……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要這樣。”伍德的話不軟不硬,柔中帶剛。
白老三聽伍德這麽一說,愣住了,少頃,臉上的面容開始活躍起來,嗓子裏嘎嘎笑了兩聲,然後沖那三個人一揮手,示意他們收起槍,接着回頭看着我和伍德:“嘿嘿……伍老闆說得對,剛才是個玩笑,多日未見易老弟,所以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不過,易老弟,你剛才的動作未免有些太危險了,這刀子可是頂到了我的喉嚨,萬一你要是一不注意。”
我笑起來:“不會的,白老闆,我心裏有數,這刀子是我的小弟,對我忠心耿耿,它隻聽我的話,除了我的話,誰的話都不會聽。”
我這話分明是在諷刺白老三,剛才他手下的三個人十分聽從伍德的命令,白老三自己還被我控制着,他們竟然都不管了,都聽伍德的話進了車子。
對于混社會的人來說,自己的人被别的人控制,這可是大忌。
顯然,我這話也帶有挑唆伍德和白老三關系的意思。
白老三顯然聽明白了我話裏的意思,臉色十分難看,卻又無法發作,隻能憋悶在心裏。
伍德裝作什麽都不明白的樣子,看着我:“小易啊,幾天不見,身手見長了……剛才你擒拿白老闆的那動作,電光火石一般,看得我眼花缭亂哦,我都沒有看清楚你是如何扼住白老闆喉嚨的。”
我說:“既然将軍沒有看清,那麽,我就再做一遍,演示給你看看。”
說着,我的身體又要靠近白老三。
白老三忙移開身體,叫起來:“易克,你滾開,不要碰我……你再敢碰我,我今天真和你不算完了。”
我笑起來,伍德也笑了,擺擺手:“小易,不用再演示了……白老闆,你也不要躲那麽遠了,我說了,大家都是朋友,朋友見面,不要搞地那麽緊張嘛。”
白老三緩緩走了過來,他的保镖緊跟在後面,手放在口袋裏,緊握着槍,兩隻眼睛牢牢盯住我,這回他不敢分神了。
這時,我說:“二位老闆這是要去哪裏呢?”
伍德說:“哪裏都不去,就在這海邊逛逛,想兜兜風……沒想到剛走到這裏就被堵住了。”
我說:“嗯,這些石頭和枯樹可真掃興,阻礙兩位老闆散心的興緻……這樣吧,來,叫那三個兄弟過來,我們一起搬開這些大石頭和樹幹。”
白老三陰涔涔地一笑:“易克,你小子可真聰明,看我這邊人多,就想借助我的人半開這些路障,然後好方便你自己通行……哎,我看你實在是聰明過火了,我的人就是我的人,我不發話,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則,都是自找難看。”
白老三這話一半是在說我,另一半,分明是在說給伍德聽的。
我臉上露出苦笑。
伍德似乎仍然沒有聽明白白老三的話,盯着馬路上那些石頭和樹幹出神……
白老三這時繼續說:“易克,今天這個雷鋒我不想當……對不起,要讓你失望喽。”
說完,白老三對伍德說:“将軍,我看我們還是往回走吧,不必走這裏的沿海路散心……一來這些石頭和樹幹太大太重,很難搬動,二來呢,這條路往前都是緊靠陡峭山坡延伸的,這幾天經常有大雨,山石松動在所難免,萬一我們正走着,山上滾落下來這樣的大石頭……”
伍德這時回過神來,看着白老三,又看看我,點點頭,然後對我說:“小易,前面的路不安全,我建議你還是掉頭走吧,走另外一條路……我們也要掉頭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