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秋桐想起了什麽,我知道秋桐在想什麽,我的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澀。
我突然想起了李順,我的大佬,這幾日一直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他在甯州還好嗎?
“最近你有李老闆的消息嗎?”邊和秋桐往賓館裏走,我邊順口問了一句。
秋桐的眼神霎時暗淡下來,搖了搖頭:“沒有……不知道。”
“嗯……”我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然後,秋桐不說話了,我們直接上樓,去了接待室。
市外事部門的人正在那裏等候,秋桐和他們接頭,然後又介紹了我。
交談中得知,加拿大客人是昨晚到的星海,這會兒剛吃完早餐,待會兒就到接待室來座談。
談話間,又進來幾個人,是市裏相關部門的相關領導,大家都按照會議桌上擺放的名字牌坐在自己的位置,靜候客人到來。
最後進來的是一位市級領導,副市長。
領導一般是不會等候很久的,副市長的到來,意味着客人很快就到了。
果然,在副市長落座不到2分鍾,客人到了。
我本以爲客人既然是一個團,必定會有很多人,結果一看,我靠,除了陪同和随行的人,真正的主力團隊員區區不過6個人,5個是老外,一個是黃皮膚黑眼睛的黃色人種,還是個看起來大約30多歲的端莊文雅氣質不凡的女性。
大家歡迎,客套一番後落座,那位女性微笑着坐在那裏,我看了下她跟前的姓名牌子——許晴。
許晴,不錯的名字,華人啊。
我目不轉睛地看着許晴,她長得十分秀麗和端莊,留着齊耳短發,眼神很溫和,坐在那裏環顧了一下周圍,看到坐在後排的我時,正好和我的眼神相對。
看到我,許晴的眼神停頓了一下,接着沖我微笑了一下。
我不由自主也沖許晴笑了下。
此時,江峰和我談到的他和柳月的愛情路程中,隻提到自己有個初戀的愛人,後來成爲自己的妻子,但是,後來,她不辭而别去了遠方,至今沒有消息……
在叙述這個故事的過程中,江峰從沒有提起過她的名字。我自然不會知道許晴會和江峰柳月有什麽關系,我也決計不會想到許晴會和江峰柳月有什麽關系。
這時,主持人開始接着雙方人員,我和秋桐是屬于接待工作人員,不在介紹之列。
介紹客人的時候,來的幾位客人,都是加拿大溫哥華市有關文化教育和新聞單位的負責人,介紹到許晴的時候,我格外注意傾聽。
原來許晴是加拿大溫哥華市一家中文教育集團的董事長,這家教育集團叫青峰華文教育集團,主要是開辦華文學校教授中文,從幼兒教育一直到高中階段的教育。
我不由很欽佩起許晴來,這個美麗的女子竟然是個董事長,真不簡單,女人可不是能小瞧的。
這時,秋桐在我耳邊小聲說:“哎——剛才外事部門的人分工了,我們倆負責接待這位許晴董事長……這可是客人中唯一的美女哦……還是華人,你滿意否?”
我聞聽不由心中一樂,秋桐說話在逗我,我點點頭:“滿意……滿意。”
雙方介紹完畢,主人一方開始介紹情況,副市長開始發言。
客人聽得很認真,許晴邊聽邊記,我沒注意聽發言内容,聚精會神地看着許晴。
不知爲何,我心中突然對許晴産生了巨大的興趣,我覺得這個女子身上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東西讓我關注,至于是什麽東西,我實在說不出。
我看着許晴的眼神,她的眼神裏流露出儒雅高貴的氣質,我知道,那是一種修養和素養。但同時,我又從她的眼神裏捕捉到一絲淡淡的憂郁……
我的心一跳,這種憂郁讓我有似曾相識之感……我仿佛在哪裏見到過。
我正看着許晴發愣,許晴不經意擡起眼皮,突然看了我一眼,我一怔。
許晴沖我微笑了下,很友好溫和,我也忙沖她笑了下,有些尴尬。
然後,我不敢再繼續目不轉睛地看許晴了,但仍不時用眼神掃視她一下。
我偶爾看了下秋桐,發現她也不時地用眼神關注着許晴,似乎許晴身上有什麽東西也吸引了她。
簡單的情況介紹結束後,接下來是出去參觀交流。
這時,秋桐碰了我的胳膊,然後站起來,沖許晴走過去,我忙站起來,跟在秋桐身後過去。
許晴這時正看着我們,面帶微笑。
“許董事長,您好,我們是負責接待您的工作人員,我叫秋桐,這是我的同事,叫易克。”秋桐禮貌地和許晴招呼,邊介紹我。
我沖許晴笑了下,點了點頭:“許董事長,您好!”
許晴主動伸出手:“你們好,謝謝你們了……呵呵,我們有緣分啊,我剛才一來就注意到你們這對童男玉女了,剛才看你們老是打量我,還以爲是怎麽回事呢,原來我們是搭檔結對的啊……”
許晴講一口标準的普通話,聲音很有韻味,聲音裏似乎帶着一絲北方口音的味道。
和秋桐握完手,我忙伸出手和許晴握手。
“多多關照啊,小夥子!”許晴沖我笑着:“小夥子,很陽光啊,呵呵……”
許晴的笑聲很柔和沉穩,打消了我的拘謹感。
然後,大家一起出去上車,開始了既定的參觀議程。
接下來的三天,我和秋桐一直陪同客人活動,主要是陪許晴。
許晴雖然是個董事長,但是講話很平易近人,絲毫沒有大老闆的架子,和我以及秋桐交談地很愉快。
這三天我和秋桐一直沒有機會去接待江峰和柳月,但每天在忙完接待客人後都會和他們通電話,知道他們兩口子這幾天一直在星海遊玩,玩得還很盡興。
許晴他們一行住在賓館的1号樓,江峰柳月兩口子住在8号樓,離一号樓比較遠。
加拿大客人的參觀交流行程是三天,最後一天晚上,許晴告訴我們,她要去市區看望朋友,和朋友一起吃飯,不參加市裏安排的晚宴了,讓我們也自由活動一下,安排下自己的事情。
這正合我們的心意,我和秋桐正好今晚請江峰和柳月吃飯。
秋桐在棒棰島賓館的海鮮餐廳預定了單間,請江峰和柳月吃海鮮大餐。
吃飯時得知,按照江峰和柳月的計劃,他們明天就要離開星海。
我和秋桐的接風宴又成了送行宴。
這是江峰和柳月在星海的最後一晚。
這是許晴在中國的最後一晚,明天她就要随團飛回加拿大了。
這一晚,我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事情。
我們做東,自然要盛情,久别重逢,酒是自然要喝的。
上次我和秋桐在江月村江峰和柳月家做客的時候,就知道這兩口子酒量都不小,特别是江峰,白酒量和我不相上下,而柳月喝起白酒來也是毫不含糊。
我于是直接點了茅台,先要了兩瓶。
服務員倒酒的時候,江峰哈哈笑了,看着我:“易老弟,毫不含糊啊,看來上次在我家沒喝足,是不是?”
江峰這麽一說,柳月也笑了,秋桐也笑了,我看看秋桐,然後對江峰說:“江兄,酒逢知己千杯少,這茅台酒雖然度數高,卻也抵不上我和秋桐對你和嫂子的感情,我是個直快人,知道江兄和嫂子都能喝白酒,索性,今晚我們就暢快喝一回。”
秋桐接過來:“好,我今晚也喝白酒,好好陪陪江兄和嫂子。”
柳月聽我和秋桐說完,含笑看了看我們,然後看着江峰:“阿峰,你看易克這精神頭和講話的勁頭,活脫脫就是你當年的樣子,很像哈……”
“哈哈,你還真别說,還真有那麽股子模樣。”江峰笑起來,看看我,然後又看看秋桐,接着看着柳月:“姐,别光說我啊,我看秋總啊,也很有你當年的氣場和态勢呢。”
聽到江峰叫柳月“姐”,叫得那麽自然親切,我心中不由感到幾分羨慕和親情。
聽到江峰這麽說,秋桐笑了:“江哥,你别拿小妹開涮了,我哪裏有柳姐的高貴儒雅和成熟氣質呢,我可比柳姐差遠了。”
柳月拉過秋桐的手,看着秋桐:“妹子,可不要這麽講,你現在可比我當年強多了,我當年可比不上你呢。”
談笑間酒菜上齊,我和秋桐舉起酒杯,我看看秋桐,秋桐看着我一笑,微微點頭,示意我發言。
我心裏陡然有些男人的自尊,秋桐此刻仿佛成了一個居家的小女人,好像今晚是我們一家在請江峰一家,秋桐作爲主婦,要先請自家男人發言緻歡迎詞。
當然,這是我一廂情願的良好感覺,秋桐心裏是怎麽想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和秋桐在一起,我經常會自我感覺良好,自淫自樂。
我舉着酒杯,看看江峰和柳月:“江大哥,嫂子,久别數日,今日在星海得以重逢,我和秋桐又見到了仰慕的大哥和嫂子,心中自是感奮不已,上次有幸在江月村相識大哥和嫂子,得以領悟感悟分享兄嫂二人的人生經曆和閱曆,更是三生有幸,特别是老兄和柳姐做人做事的氣度和風範,還有對于人生的深刻見解,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江月村一别之後,常常回想起兄嫂二人,常常我們會談論起你們。每每談起,感慨不已,今日再次相逢,倍感開心和快樂,雖然和兄嫂二人相識隻有一面之交,但是心中的感覺卻仿佛是多年的老友,承蒙兄嫂看得起我和秋桐,今日能有機會大家一起相聚,實在是興奮不已……來,我和秋桐一起,先敬兄嫂二人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