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笑了:“是的!分爲一部二部,隻要協調地好,并不會産生矛盾,而是可以對立統一起來。制定政策和活動方案的時候,兩個部可以各自拿出自己的設想,由公司領導統一決定采用哪一個或者綜合成一個更加完整的。一旦産生了最後的方案,則兩個部都要認真去落實實施,兩個部之間自然而然就形成了比、學、趕、幫、超的關系。”
秋桐說:“嗯,是的,你的理解很到位……哎——易克,你是怎麽想到這一點的?”
我笑笑:“從以前賣保險的時候有業務一部二部三部得到的啓發而已……販賣過來的。”
“呵呵……拿來主義啊!”秋桐笑着說:“你的主意堅定了我的想法,就這麽辦,明天我就拿出一個新方案給孫總。”
“嗯……”
“易克,你認爲曹騰能獨立幹好這份工作不?”秋桐看着我說。
我說:“曹騰其實很聰明,腦瓜子很好使,依照他本身的素質和能力,隻要他認真去幹,想幹,就能幹好,當然,要是有其他因素摻雜在裏面,就難說了。”
秋桐沉吟了下,看着我:“易克,你害怕競争不?”
我說:“不怕!”
秋桐說:“你就那麽有信心能勝過曹騰?”
我随意笑笑:“總共兩個部,做不了第一就做第二呗,反正至少都是前2名,第二名要是亞軍啊,也不丢人!”
“呵呵,你這心态倒是不錯!”秋桐說。
其時,我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
我此時心裏暗暗發狠,想的是假如真的實施了這個分而治之的機構設置方案,我不僅要超過曹騰,而且要狠超,要在工作上拖死曹騰。
拖死曹騰,不是單純整治曹騰,而是拖給孫東凱看,拖給曹麗看,拖給趙大健看,拖給周圍的所有人看。
當然,我是靠真本事和自己的能力去拖死他,而不是搞什麽陰謀詭計。
當然,我的工作越出色,就會對秋桐越有利,這個道理顯而易見。
目前,對我來說,賺錢是第二位的,扶助秋桐才是最大的政治。
果然,第二天,秋桐将新的方案報上去之後,孫東凱痛快地簽批了,人力資源部也在當天統一批準下來,發行公司設立綜合業務一部二部,曹騰爲一部經理,我是二部經理。
下午,秋桐召集我和曹騰到她辦公室開會,趙大健和蘇定國都參加,秋桐宣布了人事任命。
曹騰顯得很興奮,秋桐來發行公司之後,他先是被秋桐将辦公室副主任拿下,發配到偏遠發行站出苦力,經過了一番折騰,不但殺回了大本營,職位還比以前高了,這也總算是在公司諸位同仁面前挽回了面子。
對很多男人來說,面子很重要,不管在女人面前還是在同事面前,不管是在單位裏還是在社會上。
趙大健對我的任命似乎還耿耿于懷,對我昨天對他的耍弄似乎還恨恨不已,冷冷地看着我說:“易克,不要得意,你這是搭了曹騰提拔的順風車,沒有曹騰的提拔,你提拔個屁!這個二部,就是專門爲了照顧你才設立的。”
中國的官場和國企都有這樣一個慣例,很多時候,不是因工作而設立機構,而是因人而設立機構,甚至有的部門就是專門爲了某個人而設立。
所以,趙大健說出這話,也不能說沒有道理,如果沒有曹騰,自然也就不會有一部二部的出現。
我沖趙大健尊敬地笑笑:“趙總所言極是!”
秋桐帶着捉摸不定似笑非笑地表情看了看趙大健,然後又看看我和曹騰,接着說:“設立一部和二部,是根據集團領導的指示意見決定的,這是公司目前工作和現實情況的需要。一部和二部之間,工作上是并列互助關系,當然,還有競争,這是必須的。
“但是,有競争并不代表互相傾軋互相拆台互相搗鼓,要本着共同發展共同進步的原則去競争,兩個部的考核管理辦法和經費撥付方式,都是一樣的,大家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俗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今後,二位就各顯其能吧。”
然後,蘇定國主持劃分兩個部的分管區域,以市中心的解放路爲界,路南歸曹騰,路北歸我。我和曹騰對這個區域的劃分都說不出什麽來,因爲兩邊的區域面積和人口以及經濟發展狀況都差不多,甚至固定售報點的數量都是基本相當的。
但是,這時候趙大健偏偏又插進來一腿,拿着筆在市區地圖上解放路以北的市場集中區域一劃,武斷地說:“我看,這一部分要劃歸一部,一部那邊沒有市場,這不公平。”
按趙大健這麽一弄,本來是一條直線的邊界成了凹進我那邊一大塊,活生生把星海最大的5個批發市場劃給了曹騰。
市場意味着什麽?意味着今後可以有更大的零售和其他業務發展空間,可以多賣報紙,可以密集迅速提升自己的業績,目前這幾個市場處于初步開發階段,我正打算從這裏做突破口來個新提升,沒想到趙大健來了這麽一招。
曹騰聽趙大健這麽一說,面露喜色,随即又不動聲色地看着蘇定國。
蘇定國皺了皺眉頭,看着秋桐,很明顯是要秋桐拍闆。
秋桐皺了皺眉頭,不滿地瞪了趙大健一眼,接着略一沉思,看着我。
辦公室的氣氛有些不大和諧,本來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被趙大健這麽一攪合,顯得有些不愉快了。
我立刻明白了秋桐的意圖,眼下團結是第一位的。
趙大健這是在找茬煽風點火,想一開始就制造矛盾,爲我和曹騰今後的工作埋下一個導火索。
同時,他估摸我很可能會不答應,那正好讓今天這個現場鬧起來,亂起來,越亂越合趙大健心思。
不能讓趙大健的鬼點子得逞,我接着就主動說:“既然趙總這麽說,我個人沒意見,我服從領導決定!”
有了我的表态,蘇定國自然就好做了,于是,就按照趙大健的提議修改了下區域的劃分。
對已經存在并運作的零售隊伍,也是一家一半,分成了兩部分,由我和曹騰分别管理。當然,以公司名義進行的零售買報有獎活動等還是大家統一操作。
關于辦公場所,鑒于目前公司辦公室比較緊張,一部二部仍舊在原來的辦公室,一個辦公室挂兩個牌子。
就這樣,分家完畢,似乎皆大歡喜。
剛倒騰完這事,雲朵進來了,向秋桐彙報:“秋總,剛接到集團黨辦的電話通知,董事長和總裁要來公司視察工作,馬上就到。”
董事長和孫東凱要來,這自然是大事,秋桐吩咐雲朵去安排好公司小會議室,準備接待領導。
我們剛要散去,董事長和孫東凱已到了公司,而董事長這次來似乎沒有什麽專門的目的,就說是要來看看,轉轉。
秋桐忙邀請董事長和孫東凱到小會議室去,董事長看見我和曹騰還有趙大健和蘇定國,大手一揮:“你們幾個一起來,大家拉拉呱!”
于是,我們原班人馬加上雲朵一起去了小會議室,接受董事長的檢閱。
董事長坐定,秋桐還沒說話,他就用手一點我:“你是易克,是不是?”
我點點頭:“是!”
“是不是就是搞中獎活動被我下令開除的那個易克?”董事長又說。
“是!”我又點頭。
“嗯……”董事長點點頭,看着我:“開除你,你覺得委屈不委屈?”
我說:“委屈!”
話一出口,孫東凱臉上露出不悅之色,皺起了眉頭。
孫東凱那意思我很明白,我此時應該回答不委屈,領導不管做什麽都是對的,就是心裏委屈領導問起來也不能說委屈,這是官場之人必備的素質,偏偏我沒經曆過官場不懂這一套,直接就照直回答了。
“小易,你是不是對集團黨委有情緒?”孫東凱上來就給我戴了一頂大帽子。
我一怔,還沒說話,董事長卻擺了擺手:“哎——老孫,不要這麽說,易克同志的話是實在話,說的沒錯,我們處理錯了,人家委屈是應該的,應該委屈!”
孫東凱然後笑了下,不說話了。
然後董事長繼續看着我:“既然委屈,爲什麽不申訴?”
我說:“申訴也沒用!”
“爲什麽沒用呢?”董事長說。
“我一個臨時工,沒地位沒身份沒關系沒靠山,說話有什麽力度?胳膊扳不過大腿呗。”我說:“再說了,當時那情況,我說了誰信?不但沒人信,還會說我狡辯,于是,幹脆就認倒黴了,不說了,讓俺走俺就走。”
我這話說的太直了,一出口,大家都瞪眼看着我,雲朵的眼裏帶着幾分緊張。
小會議室一時沉默起來,氣氛略微顯得有些緊張。
董事長突然哈哈笑起來:“哈哈,小家夥講話很直接啊,行,爽快,我就喜歡爽快的人……說的都是大實話,心裏話,呵呵……”
董事長一笑,大家都輕松起來,也跟着輕笑。
接着,董事長說:“易克,這事我得給你道個歉,這事我處理錯了,我沒經過調查就做出了武斷的決定,即使你不申訴,我也要給你一個說法,不但要向你道歉,我還得向我的秋總和蘇總道歉。”
董事長的一番話讓我對他刮目相看,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嘛!
我還想試試這董事長的度量和氣量,于是略一沉思,故意說:“董事長,我對你知錯就改的态度很欣賞,你的這番話我聽了很滿意,你能有今天這一番表态,我心裏不覺得委屈了。”
我這話明擺着是說的沒天沒地,膽大妄爲。
大家一聽,都愣了,誰了沒想到我沒頭沒腦冒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