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一愣,立在了當場,從剛才那位大夫宣讀那份奏折以來,兩人的氣氛就十分沉默,褒姒出出入入幾次,姬宮湦沒一次攔住她,任憑他的美人去做這些原本該是悉人做的事情,此刻他将手中的竹簡再次盡數推到了地上,胸口起伏發出的呼吸聲充斥着整間屋子。
這些奏折不但無法平息他的憤怒,反倒像是在添加柴薪,胸中烈火愈演愈烈。
“還有十幾卷,”褒姒猶疑的問道。
“不用再看了,來來回回就那麽幾件事,水澇、旱災、太宰一職空缺、、虢石父把持朝政、還有你……”姬宮湦的話說了一半硬生生地頓了下來,就像是發脾氣一般的使勁兒拍了拍桌子,“明日上朝我就聽聽他們還有什麽新鮮事可講!”
褒姒轉過身去看着姬宮湦,心中不斷的打着小鼓,看着他蒼白的面色試探性的說道,“水澇、旱災、地震……大王何不撥一支人馬去看看?如此,天下便會說大王體恤民情,勤政愛民了,派去的人馬若是解決了,功勞便是大王的;若是解決不了,罪責可以是大臣的。大王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損失。”
“哼……”姬宮湦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此事叫褒姒十分惶恐,她入宮數日已經揣測出了姬宮湦的性子,他不喜歡别人插手他的政事,男人不行、女人就更加不可以了,她說出這番話便已經後悔了,可是明知對策卻不提,又仿佛如骨鲠在喉。
“鄭國洪澇,鄭伯友治理有功,百姓擁戴,傳誦鄭國宗主愛民如子;齊國洪澇,齊國無人治理,沒人說齊國無能,說寡人不體恤民情……”姬宮湦沉默了良久在褒姒面前怒吼道,“周朝建立八百餘年,秦國擴張,占了魏國的土地,魏伯就來參秦伯一本,寡人叫秦國撤兵,秦國說寡人處事不公,撒手犬戎邊關不管不顧!寡人不讓秦國撤兵,魏國便說寡人處事不公,将糧草之路阻斷……岐山地震,秦國屬地,調遣他一支軍隊就難如登天,地震要索取寡人糧倉赈災的奏折倒是傳的夠快,天底下就這麽幾件破事,沒這個能力就不要做這個諸侯!”他說罷拍案而起,怒吼一聲。
這個場面叫褒姒一愣,呆立在門口,開口低喚一聲,“大王?”
看着褒姒錯愕的神情,姬宮湦搖了搖頭,伸出手示意褒姒叫自己冷靜一下,“寡人和你說這些做甚?”他皺着眉頭,爲剛才脫口而出的話感到一陣懊惱,“你先下去吧。”他揮了揮手,叫褒姒離開這間屋子,這是自褒姒入宮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最終也隻得點點頭,準備退下去,卻在出門之前,姬宮湦忽然又開口說道,“叫桑珠進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