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廿七作揖行禮之後将餐盒放在了桌面上,下意識的環顧了一圈寝宮之内。
褒姒慵懶的轉過身來看了看廿七,她的白色長袍隻是在身上随意的搭放着,姬宮湦已經不知去向,炎炎夏日的溫度讓人疲于梳理,而褒姒的臉頰還帶着些汗水,頭發也變得淩亂不堪,倚在窗邊的紅木之上透過紙窗看着外面的風景,伸出一隻手吩咐道,“扶我起來。”
“是,”廿七應聲走到了褒姒面前,攙住了她的胳膊,“大王又出去了?”
“扶我去沐浴,”褒姒說道。
“娘娘不妨先用膳?”廿七問道,生怕褒姒的身體會因此而吃不消,從早晨寅時開始就起來梳妝到卯時去東宮谒見申後,複又回宮沐浴之後便開始侍寝,此刻午時已過褒姒還水米未進,她的臉色看來愈發的蒼白了。
褒姒搖了搖頭,“大王肯放了父親大人。”
“什麽!”廿七幾乎已經自己聽錯了,可是看着褒姒肯定的點了點頭她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幾乎要哭了出來,滿臉都是欣慰的表情,“娘娘此番入宮總算是沒有白犧牲。”
褒姒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褒珦的出獄對于自己來說究竟是好是壞,更不知道姬宮湦此刻釋放褒珦到底是什麽目的,是要留在朝中還是要打發回褒地,他什麽都沒說,“晚些時候上卿大人來瓊台殿,同我走一遭地牢。”
廿七立刻點了點頭,扶住褒姒朝着門外走去,生怕耽擱了此事大王便反悔一般,路上廿七在褒姒的身邊小聲說道,“太宰宮的太宰大人前天夜裏去了,聽說昨日趙公來瓊台殿強行面聖也是爲了此事,不知道此事……”
褒姒擺了擺手,示意廿七不要再繼續說下去,“此事以後不要再提了,就當是不知道。”
“是!”廿七應聲道,褒姒的聲音十分嚴肅,讓她覺得有些後怕,隻能小聲的應道,“鄭大夫的事情,我也打聽了一二。”
“說來聽聽。”褒姒問道。
“鄭大夫本是鄭國宗主,嫡傳長子,并且深受鄭國百姓愛戴。桑珠說前幾年鄭地幹旱,鄭大夫開倉赈災,又調理鄭國河流,引水灌溉一解鄭國旱情,鄭國百姓對鄭大夫十分尊崇。他爲人亦十分儒雅,在朝中并沒有任何派系,雖然常被申侯一幹視爲友人,與上卿大人也有來往。”廿七将這幾日七零八碎打聽到的事情一一說給褒姒,後宮之中的悉女們對于談論這位謙謙君子十分熱衷,每每說起必定是話題不斷,多的便是他如何有禮,與鄭夫人如同是兩個極端,即便是對待下人也極爲恭敬。
“如此說來……”褒姒的眉頭緊緊的攢在了一起,她似乎已經從入宮之後碎裂的片段中找出了用姬宮湦的野心湊出的周朝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