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權傾朝野,”褒姒淡淡的道來,她自小便飽受褒家宅門中,暗湧波瀾的擊打。早年受褒珦庇佑之時,便已經深谙生存的各中道理,褒家主母送褒姒入宮,以爲憑借她并不出衆的容顔必定遭到皇廷冷遇,如同彙入汪洋之中的一滴海水,終将消失的無影無蹤,卻不想褒姒似乎天生命好,如有天人庇佑,不但站在了周王比鄰,更甚者,還看清了錯綜複雜的權力關系。
對姬宮湦來說,這場權利關系是一場制衡的遊戲,而對于褒姒來說,則是她活下去、甚至丹鳳朝陽的最好利器,她看着廿七柔聲地說道,“除非大王願意讓你這麽做。”
“可是大王整日沉迷……”廿七這話說了一半,又立刻搖了搖頭,“大王愛娘娘便是好的,其他的事情,廿七不懂。”
“在宮裏,不要相信你看見的,更不要相信你聽到的。”褒姒囑咐道。
“是!”廿七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裙子前面,壓住微風時不時撩起的裙擺,面上的發絲有些淩亂,被汗水打濕粘在了額頭,她急于告訴褒姒的并非這一件事情,便很快接上自己的話茬,“我在上卿府中遇見了一人。”
“誰?”褒姒問道。
“鄭夫人的哥哥,鄭伯友。”廿七說道。
“鄭夫人……”褒姒重複了一番這話,就像是在慢慢咀嚼此人一般。
“鄭大夫在與上卿大人對弈,上卿大人說他是趙公、申侯那一派系的,今日相約隻是爲了打探一番虛實,”廿七說罷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提醒褒姒一聲,猶豫了半晌還是說了出來,“我覺得咱們不能太信任那個上卿大人,他可是隻老狐狸,他日若是鄭夫人生了男嬰,上卿大人肯定又立刻偏幫她去!”
“鄭大夫,”褒姒又慢慢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嗯!”廿七點了點頭,想起鄭伯友那謙謙君子般的面容,便不由的臉紅了起來,“若是娘娘你沒有入宮,能嫁給這樣的夫婿,琴瑟和鳴,該是多好的事情!”她說着用手比劃着,自己都未曾察覺她的一見傾心,褒姒沒有提醒廿七,隻是問了句,“那鄭伯友如今在朝中任什麽職務?”
“沒有,”廿七搖搖頭,“幾年前鄭夫人得寵,大王降旨要他入京卻不賦予他任何職務,如今在鎬京城這個鄭大夫隻是個閑人,他走的時候還和上卿大人說,如今他不缺的便隻有時間了!”
“幫我去打聽打聽,”褒姒轉過身對廿七叮囑道。
“打聽什麽?”廿七瞪大眼睛問道。
“這鄭伯友是何許人也,在鄭國的地位、政績、家中的妻兒、和鄭夫人的關系……越多越好。”褒姒急切的說道,這叫廿七不解的看着她,“娘娘你知道這些事情,所爲何事?”
“下一步棋。”褒姒又轉過身去,看着遠方,視線漫過了整片的荷塘,微風吹過,翠綠的荷葉被掀翻了面,露出了陣陣銀白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