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我的好舅舅。”褒姒平淡的說道,根本聽不出這話中的情緒來,她扭過頭上下将桑珠打量了一遍,她容貌不凡,以姬宮湦貪戀美色的性子,她不該隻是宮中一個普通的悉女,“你是何時進的宮?”
“兩三年前。”桑珠應道。
“兩三年前……”褒姒看着遠處,口中重複着這個時間點,“兩三年前才入的宮,便是說是陪着某位夫人一并嫁過來的?”
“是!”桑珠不敢多言。
“是誰?”褒姒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淩厲地看着桑珠。
“鄭夫人。”桑珠說罷便跪了下去,低頭立在浴桶前面,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既然是跟着鄭夫人入宮,又爲何會去太宰宮然後被分配到我這裏?”褒姒不解的問道,她入宮時日雖然不多,但是鄭夫人的故事卻聽了不少,她是後宮之中最受姬宮湦寵愛的一房夫人,對于她的要求,周王從來都是不吝滿足,甚至于她的恣意妄爲周王也同樣是包容忍耐,給予的是無盡的愛意。如今鄭夫人懷有身孕,更加是周王的心頭肉,褒姒的心頭“咯噔”一下,她似乎明白了姬宮湦對自己寵愛的緣由了。
“奴婢不敢說,”桑珠搖了搖頭。
“說吧,你既然是我這裏的人了,便不能再瞞我任何事。”褒姒的聲音收起了先前的親切,忽然之間多了一股威嚴,就仿佛剛才對峙群臣的時候,讓人不敢直視。
“鄭夫人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是大王的摯愛,”桑珠說罷又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是娘娘進宮之前,鄭夫人曾是大王的摯愛,不過娘娘進宮之後……”
“奉承的話,能免則免了,”褒姒揮了揮手,示意桑珠進入正題。
“鄭夫人懷孕後,大王便不能再寵幸,卻仍舊日日去華辰殿内看鄭夫人。大王一向沉迷于男女之事,從鄭夫人身上索求不到便……”桑珠咽了口唾沫,褒姒微微的點頭,想起昨日從地道出去見到的也是華辰殿,這更加驗證了自己心頭的想法。
“說下去!”褒姒命令道。
“大王便寵幸于我,”桑珠廢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這話,“此事叫鄭夫人撞破,她生性善妒,容不得别人染指大王,于是便将我驅逐出華辰殿,送至太宰宮,将奴婢重新登記爲女悉任由發配。在來瓊台殿之前,奴婢曾被杖責、鞭笞過,以後再也不敢接近大王了,還請娘娘饒了奴婢!”
“你又沒有犯什麽過錯,我饒你什麽?”褒姒溫吞的說道,從水中站了起來,拿過放在一旁的浴巾将身子徹底的擦幹,又将那件白色的長袍披在了身上,“鄭夫人入宮之前,大王最寵愛的夫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