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關上門又折回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忍痛将褒姒扶到了床上,如今他們一主一仆倒都成了帶傷之人。褒姒拿着白布,一縷縷地撕成細條,在腳踝處塗抹了藥膏之後用布條緊緊地将自己腳踝纏住,這樣固定起來,她便勉強能夠活動了。
“怎麽會傷到的?”廿七看着褒姒已經腫起來的腳踝問道,“大王人呢?剛才不是……”
褒姒搖搖頭,很平靜的把包紮用的東西收拾幹淨,擡眼告訴廿七,“出了這個門,就要當今日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廿七使勁兒的搖着頭,“是大王傷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因爲舅舅,你沒有告訴他你和趙家已經很久不再聯系了嗎?你沒有告訴他……”
“夠了!”褒姒呵斥了一聲,看着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廿七,“在宮裏沒有同情和可憐,沒有人會因爲你弱就放過你,反而就是因爲這樣才會在你的身上狠狠地再踏兩腳!就算是要哭,也要把眼淚吞下去,除非你能将它變成殺人的利器。”
“可是小姐……”廿七不住的搖頭,甚至有些驚恐,她都不再叫褒姒“娘娘”了。
“沒有什麽可是,”褒姒平靜的說道,“想死的方法有很多種,想活的法子隻有一種!我從當日踏入這個鎬京城,就沒有指望過大王會真心愛我。”她說這話的尾音有點拖長,饒是再不期許,這幾日來姬宮湦在她耳畔的軟言細語、對她的盛極榮寵、甚至身體的纏綿與歡愛,又怎麽可能讓一個女人不産生一絲的希冀,隻是褒姒沒有想到這個泡沫破裂的太快,快到她來不及回味就被打回了原形。
夜色一點點降臨,姬宮湦出去已經三個時辰了,若是再不回來必定會引起别人的猜疑。他從密道離開,褒姒猜測是不想别人猜測的出他的去向,褒姒有些焦急的看着那條密道,最後她将在自己床上睡着的廿七又喚醒了,“醒醒。”
“大王?”廿七猛地翻過身坐了起來,以爲是大王回來了,眯着眼睛便要行禮。
“不是,”褒姒搖了搖頭,“幫我一個忙?”
“什麽?”廿七睡眼惺忪的看着褒姒,“大王還沒有回來嗎?大王今晚不會再回咱們這裏了嗎?”她白天的時候已經困極,褒姒讓她睡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一覺醒來她竟然将白日裏積攢的憤怒忘記的一幹二淨,此刻唯有翹首以盼大王的莅臨寵幸。
褒姒看了看廿七,欲言又止。
她最後隻是吩咐廿七下床去幫忙使勁兒的晃動着這張床,廿七十分不解地站在床邊,搖着頭、睜着眼看着褒姒,手上帶了些力氣,木質的床榻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褒姒則發出了嬌喘連連的叫聲。
門外一陣陣的腳步聲戛然而止,有人在門口木立良久,轉身又離開了寝宮門前。
“這是做什麽?”廿七小聲的問道,褒姒隻是搖搖頭,并不告訴她太多,這麽做是姬宮湦教會她的,他曾用這一招将申侯拒之門外,使他三天不得入内,三天後又用了相同的一招給了申侯父女無盡的淩辱。
斷斷續續一個多時辰,寝宮裏發出的暧昧之聲漸漸的小了,褒姒和廿七一并躺在了床上複又睡了過去。這一夜不再在姬宮湦的滾燙的懷中,褒姒發現自己竟然睡得很淺,微微有些風吹草動她都會被驚醒。
不知道夜裏什麽時辰,漆黑的殿内伸手不見五指,褒姒聽見木門的“吱呀”聲,然後就是“轟”的一聲巨響,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身邊的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