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伴随着遠方傳來的隆隆戰鼓聲,城下黑雲一般壓城的北狄蠻兵開始向城池發動攻擊。
在第一次見識到這種龐大的戰争場面時,趙海平還有些心驚膽戰的,但現在,他已經完全适應了,甚至有點無動于衷。
畢竟這樣的場面他已經見過了無數次,也已經死了無數次,心态簡直是穩如老狗。
張弓搭箭。
随着将軍的一聲令下,羽箭應聲出手!
這一支箭準确地命中了城下的一名蠻兵,深深地射入他的右胸,甚至将他帶得仰面栽倒,掙紮了兩下,最終還是沒能爬起來。
趙海平神色如常,又搭上第二支箭。
之前趙海平也已經刻意磨煉過自己的箭術,辦法很簡單,就是前期直接拿“弓馬娴熟”的技能,反複體驗這種射箭的感覺,讓它成爲自己的肌肉記憶。
隻要蠻兵攻上城頭就自殺重開,這樣反複地刷熟練度。
所以,現在趙海平即使不拿“弓馬娴熟”的天賦技能,他的箭術也已經不容小觑。
又是一箭,一名北狄蠻兵再度應聲而倒。
第三次拉弓,趙海平将目标對準了沖在前方的一名騎兵頭目。
這次,弓箭再度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射在頭目的肩膀,隻可惜頭目身上穿着甲胄,所以箭簇雖然從甲胄的縫隙中穿入,但刺得不深。
但不管怎麽說,連續三箭全中,雖說有蒙的成分,但也已經打出了趙海平的最好成績。
旁邊有人喝彩:“好箭法!”
趙海平不動聲色,繼續彎弓搭箭。
這種情況之前他也遇到過,當他表現好的時候,比如連續射箭命中敵人、近身戰以一對多化險爲夷的時候,身邊其他的大楚士兵也會喝彩。
而這顯然會提升他在軍中的聲望,對接下來的戰鬥有好處。
很快,北狄蠻兵開始攻城。
趙海平立刻将弓箭扔在一旁,從腰間抽出佩刀,直接向着第一個登上城頭的北狄蠻兵沖了上去!
這蠻兵面相兇惡,身上的肌肉看起來也相當發達,顯然能在這種攻城戰中沖在最前面的肯定都是精銳,一般都叫“先登勇士”之類的。
反觀趙海平,他的小身闆就弱了一些,在大楚的這些士兵中,顯然算不上是什麽精銳,沖得這麽靠前着實有點作死。
然而就在其他士兵感覺他要送的時候,趙海平卻冷不丁地一個閃身、以相當極限的身份恰到好處的閃過蠻兵的彎刀,長刀自下而上一撩,直接從蠻兵的右側破綻切入,劃過咽喉!
緊接着,更多的蠻兵開始登上城頭,趙海平一刻不停,一邊殺,一邊向将軍所在的位置前進。
一方面是爲了馳援将軍,防止将軍被殺之後兵敗如山倒的情況出現,而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在将軍面前多露臉。
多露臉,才有希望提拔爲副将啊!
在其他人看來,趙海平這一路上可謂是兇險萬分,他的打法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時常沖到三四個蠻兵人堆裏面,但卻每次都能相當極限地脫身,甚至還能反殺一兩人。
趙海平還沒到耿忠将軍面前,就已經引起了将軍的注意。
“我軍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勇士?”耿忠将軍臉上不由得露出驚喜之色。
第一階段的戰鬥很快結束,北狄退兵了。
趙海平已經是渾身浴血,刀都砍得卷刃了,身上也多了好幾道傷口。
不過對他而言這都算不了什麽,遊戲裏的痛覺是調低過的,更何況他都死了無數次,什麽樣的大場面都見過,這點小傷已經基本上不會影響他的判斷。
這次通關有一定的運氣成分,畢竟刀口舔血這個天賦又不是無敵,隻是讓他在近身的白刃戰中更容易超水平發揮,該死還是要死的。
但從結果上來說,趙海平給這些大楚士兵們留下的印象,堪稱神勇!
一個人在城頭上大殺四方,常常以一敵多,好幾次都感覺他就快暴斃了,但卻總能化險爲夷,用身上的一道小傷換北狄蠻兵的一條命。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勇冠三軍”了!
趙海平的表現不僅牽扯了大量的蠻兵,讓其他大楚士兵能打得更舒服,最重要的是也極大地鼓舞了士氣,讓這場戰鬥赢得更加沒有懸念。
但趙海平知道,第二階段才更重要。
因爲第一階段他隻要能苟住不死,基本上都能進入第二階段。但二階段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雲霧散開,周圍的場景變幻。
周圍的士兵全都變成了四十多歲的模樣,城牆上的器械也變成了年久失修的模樣。
但如同趙海平預估的一樣,他的身份果然發生了變化!
之前隻是個很普通的小兵,但現在他身上穿着精良的甲胄,顯然跟之前不一樣了。
見到趙海平,士兵們紛紛行禮。
顯然,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是副将了,這得益于他在第一階段時的優異表現。
趙海平片刻都不想耽擱,立刻快步走向耿忠将軍所在的方向。
兩名侍衛看到趙海平,但這次卻沒敢阻攔,隻是行了個禮,直接放行。
耿忠将軍正在低頭看着一張地圖,看到趙海平前來,問道:“情況如何?”
趙海平決定單刀直入:“将軍,将士們饑渴交加,蠻人攻城在即,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開鑿第七口井!”
耿忠将軍有些意外,擡頭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了頭。
“蠻人攻城在即,不宜再耗費人力鑿井了。更何況,六口井都沒有出水,大概是天亡我也……”
趙海平趕忙上前一步,态度堅決:“将軍,萬萬不可這樣想!
“昔日先帝出征北狄受困,拔佩劍刺山而飛泉湧出,這說明我大楚天命所歸,怎麽可能‘天亡我也’?
“将軍,北狄蠻人兵臨城下,來勢洶洶,若非有特殊手段,這一仗幾乎必敗。依末将之見,這第七口井,必須挖!”
趙海平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情真意切,中氣十足。
雖說這裏面有表演的成分,但趙海平已經跟着這些士兵打了這麽多場仗、死了那麽多次,早就已經将自己代入到了角色中,所以情真意切。
耿忠将軍似乎有些被他打動了。
趙海平這番話有兩個重點,第一是搬出先帝的傳說、樹立信心,第二就是分析目前的戰場形勢,強調“挖井”是唯一可能逆轉戰局的手段。
耿忠将軍來回踱了兩步:“那依你之見,這第七口井應該挖在何處?”
趙海平看了一眼耿忠将軍面前的地圖,發現上面已經标了很多位置,那應該就是之前的六口井。
而這些位置,幾乎全都集中在城的西北方。
趙海平已經提前做好了功課,在南墩台附近的位置一點:“将軍,就挖在這裏!”
耿忠不由得微微皺眉:“哦?可此處遠離西北方的溪流,你怎麽确定一定有水?”
趙海平說道:“将軍,城中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供掘井了,事已至此,也隻能一試。”
耿忠将軍低頭考慮片刻:“好,就聽你的。”
趙海平趕忙趁熱打鐵:“還有,将軍,希望你能下令,殺幾匹軍馬。”
耿忠将軍不由得眉頭一皺,眼神中露出寒光:“殺馬?”
趙海平點頭:“對!”
他已經預料到了将軍會是這樣的反應,但爲了通關,必須堅持自己的意見。
這些古人對軍馬的感情極深,而且,有馬,意味着可以突圍。
所以,哪怕又饑又渴、淪落到榨馬糞汁的地步,這些人也沒有殺馬的心思。
因爲軍馬不僅是共同戰鬥的夥伴,也是突圍的最後一重保障。
城中的軍馬本來就已經不多了,一旦殺馬,就意味着基本上斷絕了突圍的可能,等于是所有人都要困守孤城。
但趙海平很清楚,現在的困局,就隻有這一種解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