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

入宮

最後蕭顔還是如願以償收到了一份大紅包, 畢竟姜錦實在抵擋不住他的魅惑。

被他那雙琥珀色眼睛專注看着, 姜錦的心也就軟化了, 而且想想蕭顔也怪可憐的, 大過年的也回王府也孤零零的, 信久更軟了。

蕭顔打開紅包看了看, 裏面是一枚仿方孔錢的銀質錢, 正面刻了長命百歲,背面刻了萬事如意。

大概是新近鑄造的,雖然不大, 但是銀光燦燦,十分可愛。

姜錦見他盯着瞧,還以爲他有點看不上, 心裏有點不怎麽開心的道, “知道你一個皇子,見過的好東西多, 這個本來可是給我自己預備的, 你不喜歡就還給我。”

“怎麽會不喜歡呢?”蕭顔笑了笑, 微微低下頭看姜錦, “有沒有繩子?我找個繩子系上挂在手腕上?”

蕭顔一撒嬌,姜錦心情好多了, 便真上樓找了個紅繩把那個銀錢串起來, 幫他系在手上。

兩人墨迹了半天, 方才坐下說話,蕭顔先把昨晚上除夕大宴上的事情跟姜錦說了一遍, 當然隐藏了其中的波瀾和明槍暗戰沒說,隻說吃着了金元寶,得了好兆頭一事,然後在宴席上他挑明婚事。

姜錦倒沒有太驚喜,她又不是真正的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也沒有那麽天真,端了碗棗茶給蕭顔道,“這個頭,也不是那麽好出的,你那些兄弟沒難爲你吧?”

難爲自然是難爲了,不過蕭顔也不想太早把她扯進來,讓她擔心,便笑道,“嫉妒自然也是有一點的,不過也就是一點罷了,除夕大宴上,還能怎麽樣?”

姜錦想想也是,畢竟除夕夜,就是尋常人家吃飯還得講個團員,讨個吉兆頭口彩呢,皇家那些人家,想來是不敢撕破臉的。

姜錦松了口氣,氣氛也輕快了不少,蕭顔喝了一碗棗茶,覺得還是挺不錯的,就還想再喝。

看了看地下燒着熱熱的火爐,爐子上炖着棗茶,除此之外,茶桌上還放了不少點心之類的東西。

蕭顔參加元旦大宴也沒怎麽吃飯,眼光便往桌上擺的馓子,米花糖,點心,柿餅上打轉。

姜錦看他那眼神,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一面給他端了點心過來,一面歎道,“你客氣什麽,該吃就吃就是了,難道你還把自己當客人不成?”

蕭顔一面吃點心,一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錦,“我不算客人了是?”

“廢話。”

姜錦說完,就見對面人眼睛更亮了三分。

“那我就真不客氣了。”

蕭顔一直有些小心翼翼的,姜錦不是沒察覺,其實她有點奇怪,蕭顔再怎麽說也是個皇子,而自己是個民女不說,還是二嫁的民女。在這段感情中,應該是自己比較小心翼翼的啊。

姜錦是稍微有一點想不明白,不過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姜錦看了看桌上的點心,以蕭顔的飯量,肯定是不夠他吃的。

主要是柳葉本以爲姜錦不會回來過年了,這過年的東西準備的也不是很充分,不過畢竟是開包子鋪的,昨兒姜錦和嚴六小姐還一起大吃了一頓,肉菜還是齊備的。

姜錦便叫過了桐花,讓她給宋大嫂說聲,多煮點餃子給蕭顔吃。

不過蕭顔的飯量實在是可觀,煮了一鍋外加一桌子點心他也不過是吃個半飽,畢竟平日裏他也是能吃六七盤子餃子的人。

姜錦有點犯愁的道,“實在沒想到你過來,要不再等會兒,我剛剛讓他們去包餃子了。”

“不了,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蕭顔看姜錦,忍不住笑了笑道,“也不是每頓飯都吃那麽多的。”

姜錦稍微有點不信,蕭顔卻準備起身告辭了,他雖然想和姜錦膩在一起,但是正月初一,他還是要回王府的。

他的屬下幕僚總要見一見,還有府中衆人,雖然有些人地位不算多高,但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小人物初也未必不會出什麽纰漏。

“正月裏,我不一定會過來這邊了。”蕭顔稍微有點不舍的道,“正月裏事情多,人情來往也多,不一定抽出來整塊的時間。不過萬一,父皇母後正月裏召見你,你記得去給我送信。”

姜錦笑着點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就是了,我難道是那等愛出纰漏的嗎?”

姜錦能夠理解蕭顔,古代過年真的就是特别的費事啊,别說蕭顔這樣的皇子,就是姜錦,走親戚拜年來往,也少不得好幾日的時間。

更何況姜錦去年年前都沒怎麽管鋪子和酒樓那邊的事情,這幾天還得抓緊時間把賬本理清,然後等到初七包子鋪和晉江樓重新開門,總還要更上心些。

姜錦不是那種靠着男人過日子的女人,這兩樣生意就算是婚後她也不準備放下,頂多就是自己少露面。

畢竟男人是不是靠得住,能靠多久,誰也不好說,但是自己的東西總是自己的。

雖然看起來蕭顔的确情深,姜錦也不敢百分百的信任他的。

有錢的話,萬一兩人分開,姜錦還有小目标去實現呢,想到這裏,姜錦就去樓上點錢去了。

正月初一那天,就在姜錦對美好金錢的向往裏結束了。

初二那天姜錦開始拜年,先去了孫老大夫處,因爲其實初一姜錦已經過去拜過年了,因此也隻是略坐了坐,然後又去了惠甯師父哪裏一趟。

惠甯師父在庵中倒是沒有什麽事,見了姜錦十分歡喜。

“雖然前兒你派人送了東西來,我就知道你無事,到底還是見見你更讓我放心。”

姜錦笑道,“我這也算是菩薩保佑了,橫豎無事,運氣好還立下了些微薄功勞。”

“那也是你心好,菩薩才保佑你。”惠甯師父親自給姜錦倒了茶道,“你不知道他們說的時候我都快吓死了,你一個小姑娘,怎麽就星夜飛馬去送信的?”

其實姜錦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就那麽有勇氣,說實話,兇險是真兇險的。

有幾次海寇都追到後面了,然後被他們給跑了。

“大概是因爲,我當時喝了酒?”姜錦笑笑,當時她和薛珍珠在海上玩,吃燒烤海鮮自然也要喝點酒,“不是說酒氣壯人膽麽。”

“你也是夠大膽了,也不怕死!”惠甯師父還是有點嗔怪。

“說起來,我當時其實挺怕死的,還寫了遺書。遺書?”姜錦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寫過遺書呢,後面被困東平,自然沒法子去拿回遺書,再後面,遺書的事被她給忘了。

惠甯師父見她這個表現,便猜到她幹了什麽事,“也罷了,畢竟你也算是運氣不錯了,當時兵荒馬亂的,能顧得上性命就不錯了。”

“是這個道理啊,不過丢在外面倒也不好。”姜錦想了想,準備回頭去跟殷飛虹寫信,讓她找胡大把自己的遺書給找回來。

當時她以爲自己很有可能會挂,寫的可煽情,現在回想下,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呢。

惠甯師父倒是笑道,“說起來,也都是菩薩保佑,等會兒你去後面親自跟菩薩上香吧。”

姜錦也覺得自己運氣還是挺高的,雖然受了點驚吓,但也是有驚無險,便十分欣然的答應了。

她們在這裏說菩薩保佑,宮裏定南侯夫人王氏正和她姐王貴妃抱怨菩薩不靈呢。

“你說說,我一年到頭燒那麽多香火,用長明燈和鮮果供應,怎麽就靈驗?”

“姜氏那個小女表子過的好就夠讓我吐血的了,我兒還被人坑害了一把,連累我家侯爺丢了官。”

王氏這一陣子因爲定南侯丢官,好久都沒有進宮了,這一進宮了還不得跟她姐使勁兒抱怨。

“還有我家紫玉,哪裏不好?皇上是竟然給七皇子指了姜氏那個賤人,你說七皇子是不是瞎了眼?”

王貴妃這兩天也因爲這事很不痛快呢,此時又被王氏吵得頭疼,當即就不高興的道,“這事還沒作準呢,你就這麽認了?”

“不是說皇上都在除夕大宴上說了嗎?”王氏眨巴眨巴眼,品了品王貴妃的意思,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來,“姐姐的意思是,這事還有轉機?”

“還沒正式下旨,自然一切都有可能,就是下了旨,也難說的事。”王貴妃想起宮中自己另一個死敵,“你忘了蘭妃了?她本來不就是說要嫁給七皇子的”

結果被皇帝那個臭不要臉的自己收了,在宮裏還挺嚣張!

王氏腦子一直都不是很靈巧,王貴妃說了,她就想到皇帝上面,小聲猶豫的道,“那王氏雖然比之前好看兒了,但也不是什麽大美人,皇上看不上吧?”

這要不是自己親妹妹,王貴妃保準一巴掌把她打出宮去,有個蘭妃在宮裏給她鬧心還不夠?還要再招個進宮?

“我是說,讓紫玉先睡了七皇子,或者幹脆弄死那個姜氏。”

“這不太好吧。”畢竟是王氏自己的親閨女,王氏還是比較上心的,當初長甯郡主的名聲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親閨女,萬一成不成的,都容易丢醜。

見王氏有些心動又畏縮,王貴妃冷笑兩聲道。“紫玉的身份在那裏,侯爺嫡女,怎麽都壓過那個姜氏了!當初長甯的事情上你不糊塗,等到紫玉的事情上你反而糊塗了呢?現在陸家這樣子,你再不靠着女兒抱上個大樹,還怎麽混?”

王氏被他是說動,倒真是心動了,就算是定南侯的前程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兒子的前程她卻不能熟視無睹的。

何況以定南侯府現在的狀況,她想要找個合心意的女婿也實在是太困難了,連之前相看的她看不上的那幾家都接連推拒了。

王氏是真的沒辦法了。

現在想想,雖然是個險招,但也未必不是妙招。

别的不說,自己女兒比起那姜氏美貌程度最少也有十倍,男人哪個不好美色,有了飛燕還想楊妃呢。

“隻是這事不好安排吧。”

王貴妃卻笑道,“别人不好安排,我還不好安排,也不要正弄出什麽事來,隻讓下上點藥,讓人撞見七皇子與紫玉拉扯,這事也差不多成了。”

太子去世後,皇後大病了一場,宮務現在多是王貴妃管着,皇後隻管了一點大事和她宮中的事,王貴妃偷偷用點手段還是可以操作的。

不然那包着金元寶的餃子是怎麽進到蕭顔碗裏的?

也不用下藥,換了熏香就是了,男子一般粗心大意,還真未必能察覺,而且這熏香不比藥物管制的厲害,回頭燒成灰,一揮發也就沒了。

王氏和王貴妃又商量了一會兒,兩個人方才定下計謀,初七宮裏照例還是要舉行一回家宴的,倒時候動點手腳就是了。

兩人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商議了半天,眼見着時間不早了,王貴妃才讓王氏出宮。

其實王貴妃也沒那麽好心,就這麽冒着風險一心幫自己這個妹妹。

她爲的還是她自己,爲了她兒子。

正月初一那一天很明顯大皇子和七皇子是鬧崩了的,七皇子雖然勢力不夠,但是能力不錯,這要是能把陸家女兒嫁過來,七皇子就算是心有芥蒂,不也得幫着她家老三?

王貴妃又派人把三皇子喊來商議了一下,三皇子其實不算是很同意,畢竟在宮裏搞這種小道兒,也不是很安全,還容易被發現。

王貴妃卻道,“不要緊,我用的這熏香不是尋常的熏香,熏完了快一個時辰才慢慢發作呢,也不是烈性的,看起來倒像是醉酒,實際上碰到黃酒或者涼水就解了,到時候事情都過去很久了,也找不着咱們。”

三皇子想了想道,“那也不錯,對了,回頭這香給我些。”

除了七皇子,他還可以拿來害大皇子麽,比如說大皇子和某母妃之間……

雖然大皇子要進宮也歇在劉妃那邊,王貴妃手沒那麽長,大宴上這種手腳不好動,萬一被發現了,但有備無患,說不準真有有機會呢。

等到初五,定南侯夫人王氏帶了女兒陸紫玉進宮,王貴妃号稱看着陸紫玉喜歡,把她留在宮裏。

然而等到初七那天,事情卻遠不似他們預期的那麽順利。

說來這事也不知道該說是姜錦運氣高還是蕭顔運氣好,但王貴妃等人的運氣很不好絕對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怎麽的,蕭顔在他那寝宮裏沒呆多久,然後就說頭疼,叫了太醫來,太醫猜測他是受了風寒。

然後蕭顔就直接出宮了,說萬一參加宴席,給人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初七的宴席畢竟不比過年的大宴,蕭顔不出席雖然有點遺憾,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除了之前有所謀劃的三皇子一系和定南侯一家,别人都沒當回事,皇帝還特别神補刀的給蕭顔賜了一壺酒,說要是風寒的話喝點酒就是了。

王貴妃私下氣的拍了桌子,三皇子本來有點懷疑蕭顔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的籌劃,結果梁帝賜酒後他反而覺得是巧合了。

畢竟如果蕭顔真知道自己籌劃了,梁帝反而不會這麽做。

不過三皇子還是想了一晚上沒睡着,等到第二天看起來一切如常,他才算是放下心來。

其實要說巧合也的确算是巧合,要說不是巧合,那也确實不是巧合。

王貴妃的熏香雖然說性子不烈但也算是毒藥,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蕭顔本來還真沒察覺什麽,正在看書,然而等他喝茶的時候,一擡手發現自己手上的銀錢變黑了。

要知道這幾天他不知道多少次美滋滋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銀錢,今兒早上還專門打量過呢,還是銀光閃閃十分可愛的。

他是個警覺的人,雖然他的功力深厚,大部分毒藥對他都沒效果,還是細心的觀察了一下,然後從香爐裏弄了點沒燃燒的香料出來,就開始嚷嚷着頭疼了。

過來的太醫是蕭顔的人,醫術雖然不比孫老大夫的師叔,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細心看了看便發現其中似乎有幾味是房中助興的藥材。

蕭顔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猜不出來的?他也聽說了王貴妃把外甥女陸紫玉接到宮裏的消息,還以爲她盯上了八皇子或者九皇子,尤其九皇子也是站到他們那邊了。

他可沒想到,王貴妃竟然是沖着他來的!

蕭顔暗恨這兩人,可不是一般的惱火,但是宮中他的人手勢力說真的遠不如王貴妃,便籌劃在宮外給王貴妃和三皇子個好看。

然而他還不知道,王貴妃這其實還沒死心呢。

陸紫玉哭的稀裏嘩啦,王貴妃倒是很有韌性的道,“哭什麽苦,從來做事,一次不成再來一次就是了。再說暗着不能來,咱們來明的。”

大不了弄死那姜氏,給她個死後榮耀也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王貴妃就派人尋宣召姜錦。

當然,她沒說是自己宣召,她派去的人說自己是皇後派去的。

姜錦心中其實是有些奇怪的,畢竟蕭顔也說了,宮裏最近忙碌,想來是顧不太上她的。

但是蕭顔派來教姜錦規矩的嬷嬷和對方還認識,真的是皇後宮裏伺候過的。

姜錦心下雖然稍微有點狐疑,但是也不敢保證,皇後想早點見到自己,蕭顔也跟她說過,皇後在這個事上是幫了忙的。

既然這嬷嬷見過那領頭的,這也算是驗明正身了,更何況宮裏人宣召,身份在那裏,便不是皇後,是劉德妃,她也不可能不去。

因此姜錦一面讓人從後門去王府報信,一面說自己要梳洗打扮,稍微拖延了下時間,又讓魏辛紅和嬷嬷招待對方吃茶。

然而再拖也不能拖過分了,蕭顔又一直都沒有來,姜錦猶豫再三,還是跟着那幾位宮人走了。

好在這次青梅也跟在她身邊,青梅前兩日被蕭顔重新派過來保護姜錦了。

因爲閑錢姜錦出京的時候是把青梅支開的,青梅還鬧了兩日别扭,最後還是姜錦親自下廚才把他哄好的。

不管怎麽說,青梅受過專業的訓練,武功很高不說,禮儀智商情商都在線,姜錦心裏雖然稍微有點不安,但是有她陪着,心裏也好多了。

而且青梅也偷偷告訴姜錦來的四個人都不會武功,對付這四個人其實很輕松。

上了馬車後,姜錦一路搖搖晃晃的到了皇宮門口。

見的确是皇宮不是什麽不知名的莫名其妙的地點,姜錦其實是松了口氣的。

不過她也的确是太甜了,她可想不到王貴妃會用皇後名義把她給诓來。

不過走着走着,姜錦覺得有點不對了。

蕭顔跟姜錦說過,皇後是住在正宮的,然而他們卻從宮門進去,大緻上往西走的,看那小太監領的路,繼續走下去也不會去皇後正宮那邊。

姜錦心中本來就有些疑惑,此時越看就越覺得不對,便悄悄的落後了幾步,也不好說話,拉住了青梅的手。

在青梅手中畫了個中字,然後再打了個叉,青梅是會傳音入密的,略思索了一下,也覺得有些不對,便對姜錦說悄悄話。

“你覺得他們領的路不是中宮?”

姜錦點頭,她也是看過宮鬥劇的人,什麽故意領錯路,撞見不該見的,被關起來,或者什麽亂七八糟的,可不是都有。

姜錦可不敢保證自己一定有主角光環,能大難逃生,不死還有美男來救。

事實上,姜錦覺得自己要是真有光環的話,在鋪子裏拖延了小半個時辰,蕭顔也該出現才是。

但是若翻臉,也不好翻臉,因爲姜錦也好,青梅也好,都不敢确定對方是一定領錯了路。

一時兩人都糾結,姜錦想了想,還是小命要緊,如果對方真是皇後派來的,自己懷疑,得罪皇後也是有限的。

正要開口詢問呢。

對面走過來一隊人,擡着個步辇,上面坐着的女人,姜錦看着有點眼熟啊。

蘭真。

雖然蘭真當初對自己說話不算是很客氣,但是姜錦實際上覺得蘭真對自己不算是有惡意的那種。

何況,怎麽看着也是個機會。

因此姜錦一拉青梅,高聲跟蘭真打了個招呼,還行了個禮。

“蘭妃娘娘?”

“是你?姜姑娘?”

蘭真在這裏看見姜錦也覺得很是詫異,但是詫異歸詫異,她還是下了轎子,跟姜錦打了個招呼。

“是啊。”姜錦看着當初的蘭大小姐,現在的蘭妃,在心中斟酌着語言。

“這幾位公公說皇後要見我,隻是我總覺得這路,不是朝着中宮走的,是不是幾位公公走岔了道,還望蘭妃娘娘幫忙指點個正确的道。”

蘭真深深的看了姜錦一眼,有些詫異,“你辨别方向的能力真是不錯啊。”

蘭真這是默認了,姜錦背後的冷汗瞬間下來了,卻也有點放松。

萬幸,自己這次小心了一回,不然真跟錯了人,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

然而那四個人卻突然拔腳就跑。

青梅本想抓住,卻被蘭真喊住了,“回來吧,你抓不住的,這宮裏也不是逞能的地方。”

青梅不信邪,還追到巷子口,然而看着那四人進了個宮室,這個是不能擅闖的,也隻好忍了。

蘭真倒是繼續誇獎了一下姜錦,“姜姑娘這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了,竟然憑借分辨方向的能力就發現了其中的纰漏。”

姜錦心道,本來她方向感其實挺垃圾的,但是自從上次星夜給東平城送信後,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太緊張了,使勁兒去辨認方向,開發了這方面的功能,辨認方向的能力一下子上去了。

不過這話倒是不好細說,因此她隻笑着道,“謝謝娘娘誇獎,還望娘娘幫我一把,必然十分感謝。”

蘭真看她這話說的不卑不亢,眼睛裏帶着懇切,對她的欣賞還真是上升了不少。

何況她本來就是蕭顔的人,于情于理也不會扔下姜錦不管。

因此蘭真點了點頭,“罷了,真的碰上了,總不能把你扔到這裏。既然那幾人說帶你去皇後,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姜錦卻有些猶豫,“不太好吧,會不會太唐突了。”

“你自己去當然唐突,但是我帶着去就不唐突了。”蘭真淡淡的一笑,“何況這事不是小事,必須要禀報皇後知道,薏米,你抄近去先把此事禀報皇後。”

姜錦見她安排的井井有條,方才松了口氣。

看來這能在宮裏混的風生水起的女人都不什麽簡單的人物,蘭真上次姜錦見到就覺得對方真的是非常有手腕的那種。如今在宮裏華服美飾的,看着反而内斂了,沒想到做起事來還是讓人刮目相看。

其實蘭真對姜錦更刮目相看些,這事,說來是姜錦運氣好了撞見自己不假,但是也是姜錦先發現了端倪。

不然她也萬萬想不到王貴妃那個賤人會出這種陰招!

蘭真想起王貴妃母子,心中恨意翻騰,好容易才壓下來。不能急,她不能走錯,走錯了,那件事情就完了。

旁邊的姜錦見她眼神變幻了一秒,心中本來松掉的那半口氣又提了起來。

蘭真見她似乎是有些緊張,反而把心頭往事壓下來,笑道,“聽說你不是英勇的很麽,都星夜飛馬送信,皇上在前朝後宮都好一通誇呢。”

姜錦笑笑,“此一時彼一時。”

主要是可控性差,這皇宮裏不說危機四伏,也差不多了,姜錦還真怕自己走錯一步就gameover了。

不過這話倒是不好說了,恰好蘭真伺候的丫環過來問道,“娘娘,您還上步辇嗎?”

“不了,我陪姜姑娘說說話。”蘭真笑道,“我們可有好一陣兒沒見過了呢。”

主要是,她是蕭顔的人,姜錦可是蕭顔未來的老婆,她現在乘坐步辇了,讓姜錦在下面走,蕭顔回頭知道了能劈了自己。

何況蘭真是真的對姜錦還挺感興趣的,她對姜錦的第一印象不算是很好,總覺得姜錦這樣的人跟她不是一路人。

跟蕭顔就更不是一路人了。

姜錦整體個人還是比較陽光的,性情溫和,心地更是爛好心到有點過頭了。

不是蘭真鄙視姜錦,這樣的女人要是在上層裏混,隻怕分分鍾都被撕了,一點壞心眼都沒有的。

然而她看走眼了,姜錦似乎又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的單純善良,她似乎隻是讓自己保持一種陽光善良的狀态而已。

反正蘭真是不會相信一個傻瓜蛋能出主意讓薛家人去燒叛軍軍備,自己雖然驚險還一路平安的送信送到了東平,還能幫着東平守備于明遠抓出來叛徒,保住了東平。

蘭真和姜錦聊了一路,沒聊什麽不可說的話題,都是比較正常的話題,兩人聊得還是很愉快的。

至少蘭真發現自己是真的看走眼了,姜錦是真的善良,但是真沒有那麽天真,也怪不得蕭顔死抓着這麽個人就不放了。

想起自己死掉了的那束光,蘭真在最後輕笑了一聲。

“看來他還是比我聰明,眼光好。”

一個會保護自己的光,大約是不需要那麽細心的照看的。

姜錦正爲這話不解的呢,突然宮巷口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跑過來的人當然是蕭顔,他本來正在皇後宮中呢,所以姜錦派人送信他才沒過來。

事實上,蕭顔府中的人還真的以爲姜錦是被這就皇後宣召去了,畢竟蕭顔今兒是真的去了皇後宮中。

姜錦見了他跑過來,這口氣送算是松了下來,正要說話呢,蕭顔就緊緊地抱了上來。

“阿錦,阿錦,你沒事吧。”

姜錦臉稍微有點紅,看着蘭真饒有興趣打量,幾個小宮女紅着臉側轉頭,她就更紅了,推了推蕭顔道,“你放開我啦。”

那麽多人看着呢!

“不放!”蕭顔這會兒也徹底放下心來了,反而開始撒嬌了,“今天真的吓死我了。”

姜錦隻好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你緊張什麽啊。”

蕭顔剛剛是真的緊張,他這樣的性格,竟能驚吓的冷汗濕透脊背。畢竟他是很清楚的知道宮裏兇險的,而且這事也真的是他疏忽了。

他昨兒遭了暗算,便想着今兒跟皇後說一聲,把這事給敲定了算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王貴妃那邊下手那麽快!

他這頭還在皇後宮中,那邊王貴妃就派人把姜錦給诓了來了。

姜錦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心裏也一陣歎息,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證明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讓她完全無法埋怨因爲他給自己帶來的麻煩。

拿了帕子給他擦了擦汗,姜錦這次順利的推開了蕭顔,“再鬧下去,就笑話了。”

蕭顔還是拉着姜錦的手不肯放,姜錦想了想,就由他去了,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想放開他的手呢。

蘭真見這小兩口說完話,方才走上前去,心裏一陣酸又有一點暖,最後化爲有點壞的笑。

她傳音給蕭顔,“沒想到啊,七殿下你竟然是這麽粘人的男人。”

她看的可明白,冰冷高傲狠辣的七皇子簡直跟個小奶狗一樣會撒嬌,讓本來有點戒心的女孩兒一點點的心軟。

蕭顔隻是冷笑,并不回她。

他既然是不擇手段的人,當然不會在乎這個。

隻要能把想吃的肉吃到嘴裏去,他才不管是撒嬌還是賣癡呢!

姜錦不知道這兩人還眼刀互相來回的一次,然而離皇後宮中越近,卻越發有點緊張了。

畢竟也關系到她的人生大事啊。

于是她忍不住問蕭顔,“我看起來怎麽樣,不是很糟糕吧?”

本來其實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但是今兒鬧了一場,剛剛冷汗出的不少,姜錦真有些擔心自己看起來有點狼狽。

蕭顔這才發現她今天不僅穿了正裝華服,還化了妝,雖然比不得蘭真那樣的大美人,也是十分的明媚可愛。

想想姜錦這麽用心都是爲了自己,蕭顔燦爛的笑道,“放心吧,皇後娘娘最和藹了,怎麽會難爲你呢?”

最和藹的皇後娘娘正在發脾氣,大發雷霆!

王貴妃今兒做的這個事可以說是在挑戰她的底線了。她作爲皇後,作爲皇帝的正妻,要是随便什麽人都來冒名頂替她的吩咐,她還不如現在拿根繩兒吊死算了!

然而當時沒有拿住那幾個人,想要動王貴妃,證據實在是不足。

皇後對梁帝的了解不是一般二般的深,自然也知道梁帝心裏現在最屬意的繼承者還是三皇子。

畢竟三皇子出身雖然不比大皇子高貴,但生母王氏也是湘地豪族,王家的姻親更是不少,就算是除掉定南侯府,也有四五家很得力的。

三皇子本人也比大皇子稍微靠譜點,在皇後自己看來,資質也不算是很差。

所以如果沒有十足十的證據,梁帝是不會允許自己動王貴妃的。

想到這裏,皇後就對那點膚淺的夫妻情誼嗤之以鼻。

所以這事,自己這口氣還真是得忍了。

不過皇後也不會讓王貴妃得意就是了,蕭顔的婚事,她管定了。

蘭真見蕭顔來了後就沒有繼續送姜錦去皇後處,畢竟這事也不是好事,如果皇後不找自己,自己還是不要往前湊了。

姜錦到的時候,皇後的情緒已經控制的差不多了,看起來還算是挺平靜的樣子。

不過說實話,皇後的容貌有點出乎姜錦的預料,畢竟都是皇帝的女人,剛剛見到的蘭真那樣的美貌青春,皇後已經是接近老人的狀态了,看着還有些憔悴。

不過雖然皇後頭發都花白了不少,皮膚白皙,氣度端莊,看起來還是很尊貴的,說真的是要比蘭真看着跟有氣度一點。

姜錦之前已經學習了怎麽行禮,此時行了一遍禮,皇後倒是很溫和的讓姜錦起來,然後還賜了座位。

其實姜錦在偷偷打量皇後的同時,皇後也打量姜錦。

姜錦比起之前已經好了不少,不過還是偏瘦,但是眼睛還是很明亮的,精氣神很足,也很幹淨。

看着雖然沒什麽特别出挑的,挑刺除了瘦點兒矮點兒,竟然也沒什麽明顯的讨人厭的地方,而且氣度幹淨,也很有分寸的樣子,比起皇後預期的樣子要好出不少。

皇後其實在考慮要不要扶持蕭顔,畢竟眼下這個情況,她如果沒有人支持,在宮裏的權柄會進一步降低。

如果隻是她自己就罷了,然而她還有三個孫子孫女,她舍不得他們受罪。

蕭顔的婚事看起來已經是定局了,所以蕭顔的妻子是什麽樣的人,其實也很影響皇後的決定。

畢竟如果一切順利,這個女人可能是未來的皇後,一個善良的皇後和一個惡毒的皇後,區别大了去了。

就目前來看,這個姜家姑娘眼神明亮清正,看起來個心地很不錯的姑娘,敏銳也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足夠的手腕應付未來的危機。

皇後心裏盤算着,面上卻不顯露出來,反而是一個勁兒的招呼姜錦,先讓丫環上了茶和點心,又問姜錦之前平叛的事情和一些日常。

聽到姜錦在東平還照顧了一群孤兒,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雙因爲年紀下垂的鳳眼溫柔了些,笑着看向姜錦,“心善的姑娘會有好報的。”

蕭顔正覺得這話有些内涵,想要試探一下皇後的時候,宮人禀報。

“皇上駕到!”

衆人起立,準備迎接皇帝,姜錦本來是挺緊張的,卻意外看到皇後的手攥了又松開。

皇後難道也緊張,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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