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一步步走來的墨承,在人群簇擁之中,愈發挺拔尊貴,他雙拳緊握,幾乎要嵌入掌心。
半晌,終于悠悠笑了起來:“墨承,你不要以爲你赢了,你别忘了,這鳳麟之中還有攝政王白淵!你之力量和白淵比起來,不過蝼蟻罷了!”
還有那蕭長雲!
當年墨麟本能不想提起蕭長雲,仿佛自己輸在一個女子手上,是多麽丢臉的一件事情一樣。
墨承殺了蕭長雲的心腹周奕,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就等着!
看看這個男人和白淵、蕭長雲,孰勝孰負!
墨承雙眸輕斂,擡手一揮,本應該聽從于墨麟的暗衛們立刻上前,将墨麟死死禁锢。
“太上皇,請吧。”
太上皇!
他的報複還未施展,他的宏圖霸業還沒開始,他就成爲太上皇?!
在墨麟被拖下去的時候,那一雙怨毒的眼,從未從墨承的身上挪開……
天上的日蝕,早已經結束,可在場衆人已經沒人記得日蝕的過程了。
他們靜靜看着站在人群中央,接受謝太傅和楚陽跪拜的青年,心中的澎湃,在一聲聲“民心所向!天命所歸!”中,難以終究平息。
……
墨麟在宮中的心腹和暗樁,都被一舉拔除。
整個宮阙裏,血腥之氣濃濃駭人。
當晚墨承并沒有留在皇宮,心情苦悶他去了國公府。
進入院落中,白淵、蕭南瑾、玄無憂和小豆腐都不在,隻有蕭長雲一人坐在孤月之下,面前的桌子上,擺着酒菜。
聽到墨承的腳步聲,蕭長雲轉眸,微微一笑道:“來了?”
墨承的心沉甸甸的,沒有一絲欣喜,相反,有的隻是濃濃的壓抑,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此次“奪權”國公府和蕭長雲、白淵,連面都沒露,甚至沒有“相助”,天下之人都以爲,他墨承能成功奪得皇權,的依靠是謝太傅和楚侯爺。
将來,無人會記起墨承和玄野之間的師徒關系,這一段歲月,會被漸漸消失淹沒在了衆人的腦海中。
蕭長雲這方作爲,是因爲她準備從皇權中脫身,從他的身邊離開,永遠的……
将他一個人,留在這跌宕起伏的皇權潮流裏,留在這爾虞我詐的紅塵中。
“師父……”
墨承的聲音染着絲絲委屈,聽着讓人心酸。
蕭長雲點頭,“坐吧。”
墨承慢慢走到她身邊坐下,一杯瓊漿被她推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手,纖細又修長,如玉雕琢而成,白得如同初雪般。
和翠綠色的酒杯映襯在一起,别樣秀美。
随即那不染一絲世俗之氣的少女,仰頭将自己手中的酒飲盡,轉眸一笑,容顔宛若幽昙綻放,讓墨承移不開眼。
“恭喜你。”
墨承的心怦然一跳,有些慌亂地收回和他對望的眼神,局促道:“師父……這都要多得師父。”
徒兒想,徒兒不能離開你。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