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下灼灼發亮的胄甲,還有他們手中刺眼的長刀,羽林軍們在這樣的狂潮中,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爲首之人,竟然是鎮遠侯楚陽!
而這隊兵馬,竟然是……他麾下的親兵?!
墨麟的心,墜入了冰窖深淵。
如此多的兵馬進入京城,五城兵馬司的人和九營之人均未察覺,這說明了,五城兵馬司和九營,都被收服了!
就好像他當初利用太子之位,收服他們一樣!
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那幾乎将他撕成碎片的痛恨,墨麟慢慢轉身,果然對上了謝太傅陰冷得意的笑容。
“你!竟然敢背叛朕!”
是他!大開城門,讓叛軍進入京城!
謝太傅站了起來,拍拍衣擺向前踏出一步,義正言辭高喝:“墨麟!你毒殺先帝、謀害手足,今不僅有天理警示,更有确鑿的證據,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雖然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神情,可謝太傅紅潤的臉色還是出賣了他。
那種狂喜,那種終于可以問鼎天下的痛快,他想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
終于!
今日之後,這天下要屬于他謝家的了!
謝太傅早就知道池桑已經收集到了證據,可是就秘而不發,所以他冒着暴露的危險跟池桑聯系,想着在這祭天的時刻發作。
沒想到啊,不僅僅有池桑手中的證據,連老天爺也幫了他們一把!
日蝕!
那将墨麟拉下皇位,就是是順應天命了!
楚陽打馬而來,笑得意氣風發:“墨麟,看在你是先皇血脈的份上,你自動禅位吧。”
“放肆!謝太傅!楚陽!你們想造反!”
“并非造反,隻是順應天理!”
見無數利刃指向了自己,直到此時此刻,墨麟才恍然驚覺,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他死死盯着楚陽身後的人,帶着濃濃的悲痛之意。
“你們!你們都是我墨家的皇家禁衛,皇家暗衛,你們竟然也想造反?!”
皇家禁軍的統領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一步步走向了墨麟,随即在台階的最下方,猛然單膝下跪。
“墨麟一謀殺先皇,二屠戮手足,三爲君不仁,四爲政不勤,先蒼天直視,還請公子繼位,依歸正統!”
公子?!
誰!
墨麟怔楞住了,可衆人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就在這禁軍統領下跪的瞬間,楚陽也下了馬,以謝太傅和楚陽爲首的官員紛紛下跪,好似排練了無數遍般,揚聲道:“請公子繼位,依歸正統!”
“請公子繼位!”
……
“這公子到底是誰!!!”
是白淵麽?!
他就知道,白淵根本就是狼子野心之人,可惡,可惡!
在墨麟的咆哮聲中,有人慢慢站了起來,他一步步走到了衆人面前。
那張和墨麟有三分的相似的容顔褪去了以往的恭謙、卑微,竟然隐隐看出了一絲屬于帝王的霸烈和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