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雲自然知道嶽不癫話中的含義。
恐怕不相信她的人都會說,她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牽扯無辜,蛇蠍心腸,但那又如何?
他們的話,她不在乎。
而她的師父,這個性情怪戾的存在,還是原因如同上一輩子一樣,原意無條件的信任她。
——真好。
微微一笑,蕭長雲眼裏蘊含着淺淺的光亮,悠悠飄蕩,沁人心脾。
“我知道,師父。”
“唉……你知道就好……”嶽不癫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歎着氣走開了。
白淵鳳眸輕斂,對一旁的冷柒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連忙跟了上去身。
他負重任啊,有木有?
事實上,蕭長雲、白淵和暗麟衛一直在布局,忘記提前和老醫仙通個氣,難怪他老人家會這般的“左右爲難”。
“醫仙,醫仙,小的送您……”
“哼!”
……
蕭長雲看着師父略顯沉重的背影,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安慰:“不用擔心,冷柒會說清楚的。”
“我根本就沒擔心,”兼長雲勾唇,主動握住了白淵的手,眼裏如同蘊含了兩汪泉水,“因爲我知道,師父是不會不信我的。”
看出了她臉上純粹的喜悅,白淵輕輕摩挲着她的柔弱無骨的手指,眯了眯眼,道:“你真的就這麽高興?“
蕭長雲看着某人眼裏危險的訊号,“噗嗤”一笑,道:“對,我很高興。”
果然,白淵的臉色更難看了,卻叫蕭長雲的心軟得不像話。
這個男人啊,連她師父也要吃味麽?
就這麽希望她的眼裏心裏,都隻有他一個人麽?
他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或許,一輩子被這麽一個人疼着寵着,也是一件好事呢?
既然如此……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她會親口告訴他吧。
告訴他,她願意……
願意。
嫁他爲妻。
……
半個月過去,謝衡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态之中。
謝太傅爲此急得焦頭爛額,根本無瑕顧忌外界的傳聞,等他回過神來後,他以權謀私、濫殺無辜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并且愈演愈烈,根本無法堵住悠悠衆口。
甚至,還有人去了大理寺狀告他!
這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謝太傅雖然是武官,可他當年是進士出生,也做過主考官,學問更是不輸當世大儒,故而門生遍布朝野,聲名赫赫,令人敬仰。
所以區區醫館大夫的家人,敢狀告謝太傅?!
哪怕他們長了一百個腦袋,也沒人有這個膽子才對!
太傅府,謝太傅召集了幕僚們,商讨對策。
“豈有此理,這些無知的蠢貨們,一無背景,二無錢财,竟然敢這麽大膽?幹脆将他們都抓起來!”
“不可!他們已經去大理寺露過面了,貿貿然不見了,太傅隻會更有嫌疑,更何況……”更何況當初太傅杖斃大夫們,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啊!
“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郡王墜馬,禦醫們都在宮中,連杖斃幾個大夫,這些大夫的家人還拼着家破人亡的危險來狀告太傅……見鬼了不是?”
良久沉默不語的謝太傅擡眸,眼裏殺意凜凜,冷笑道:“世上哪有這麽多巧合?這不是見鬼了,是有人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