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和謝承均是大吃一驚。
“什麽？！”
“交給我們？！”
蕭長雲不容他們退避，隻望着他們，道：“從治水開始，你們就跟在我的身邊，沒有信心麽？”
對上蕭長雲澄澈的雙眼，謝承鬼使神差般接過那厚厚的冊子，紙張已經有些皺褶，顯然已經被人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
這些時日裏，他早就看明白了，師父身上的矛盾。
如果他當真是自己口所說的，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他也不會在清理淤泥的時候事必躬親，更不會有一系列爲百姓謀福的舉措。
所以師父不是不折手段，不是冷酷無情，他隻是……思慮周全，他隻是，小心翼翼将這種心思藏了起來，努力營造出一個宛若瓷器般沒有溫度的樣子。
師父他……在怕着什麽？
半晌得不到回話，蕭長雲眉心蹙起道：“沒有信心？”
“不，屬下有信心！”周奕一咬牙，一跺腳，高聲道，“公子無須擔心。”
謝承這貨都敢接下這個任務，爲甚他不敢？！
“好。”蕭長雲拍拍周奕的肩膀，随後又鼓勵地看了眼謝承，“工部新來的四位大人都可以信任，他們是攝政王的心腹，你跟在他們和周奕的身邊，多學多看多聽多思，可懂。”
“是，師父！”
“我會盡快回來，還有，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離開了。”
“是！”
……
等這頭的周奕、謝承正式接過重擔之後，他們才明白自己和蕭長雲之間的差距。
兩人廢寝忘食，日以繼夜地輪流觀察水位和雨勢，不敢有絲毫分心，就怕給蕭長雲增添一點點的麻煩。
那頭的蕭長雲命人易容成爲玄野和白淵的樣子留在府衙中，自己則和白淵、冷柒、冷羽四人連夜返回京城。
因爲冷刀這個暗麟衛都督也被留了下來，根本沒人懷疑那被保護得密不透風的府衙已經“易了主”。
爲了趕路，白淵四人一路日夜兼程、打馬前進。
夏日裏的雨，如同一層薄薄的皮膚黏在了蕭長雲的身上，讓她難受得有些呼吸困難。
白淵心疼她，可又怕影響她，隻能盡量替她擋住風雨，蕭長雲很快就感受到了他那種潤物無聲的溫柔，緊繃的心情也舒緩了下去。
不要慌，不要亂，無論世事如何變化，她的身邊也都有他。
隻要想起他，她心底就能浮起無盡勇氣。
輕輕用手覆蓋住了他握着馬缰的手，她微微一笑，低低呢喃随着風擴散開來。
“白子玉，我心悅你……”
簡單幾字，砸得白淵腦海一白。
這恐怕是他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
……
皇宮。
金月宮。
白淵和蕭長雲的突然回歸，讓和嶽不癫下棋下得正在興頭上的鳳麟帝“啪嗒”落錯了子，他不由得嗷嗷直叫。
“你們兩個搞什麽鬼？！爲什麽突然回來了！還這樣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想吓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