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嘔……”
“嘔……”
那慘狀,似乎想将某種融入肺腑的東西都吐出來。
蕭長雲不由得想起鸾翠每次從村子裏回來,都會帶上這麽一兩件幹貨,有的就是那幹臘肉。
“嘔……”
看着不斷嘔吐的鸾翠,再看看在鸾翠身邊一臉擔憂的林幺弟,蕭長雲忽然覺得,什麽都不知道,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等鸾翠實在什麽都嘔不出來了,她便緊緊抱着自己的弟弟,蜷縮在地上,嚎啕大哭。
“啊啊啊啊……嗚嗚……”
“啊啊啊……嗚嗚……”
凄厲的哭聲,陣陣驚魂動魄,聲聲摧心裂肺。
“啊啊啊……”
“嗚嗚……”
……
護衛們都被她哭得有些心軟,紛紛不忍直視,移開了目光。
最後蕭長雲輕輕歎了口氣,對衆人道:“将幺弟抱出去吧,這兩具屍體,也處理掉。”
“是……”
鸾霞疾步上來,接過了林幺弟,眼神複雜看了眼仍然處于崩潰邊緣的鸾翠,動了動唇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直到四周之人都離開後,蕭長雲這才慢慢走到了一旁的繡墩前落座。
既沒有攙扶鸾翠,也沒有說安慰的話,動作不急不緩,帶着行雲流水般的雅緻,和鸾翠的悲傷格格不入。
一時之間,四周的氛圍有些凝滞。
良久後,等鸾翠哭得喉嚨都啞了,蕭長雲才擡眸問道:“鸾翠,你來到我身邊,多少年了?”
鸾翠感覺渾身每個細胞都冷,她慢慢從地上坐了起來,最後雙膝跪在蕭長雲的面前,以頭貼地,啞聲道:“還請……小姐賜鸾翠一死……”
蕭長雲纖長的羽睫垂着,嘴角慢慢上揚,帶着一絲自嘲,也帶着深深的疲憊。
“鸾翠,你……何罪之有?”
鸾翠一動不動,萬念俱灰般道:“那一封陷害國公爺的信箋,是奴婢放在别莊中的……”
蕭長雲唇瓣已久揚着,持續地保持着沉默和笑意。
鸾翠以爲自己會被蕭長雲痛打、咒罵甚至是淩虐,然而良久良久之後,她等來了蕭長雲接近涼薄的一句。
“還有呢?”
還有?
小姐不憤怒麽?
“小姐?!”鸾翠猛地擡頭,結果對上蕭長雲有幽深如同旋渦的眼……
這一眼,幾乎看穿了鸾翠的靈魂!
這個時候鸾翠就明白了,小姐她,什麽都知道?!
“小姐……您……”
蕭長雲身姿挺拔,眉梢精緻熟悉依舊,卻不見暖意,涼涼道:“鸾翠,你怎麽不把你參與的事情,都說出來呢?”
“……”
“殺了杏雨的人,是你吧?”
“……”
“當年的你,之所以這麽容易被杏雨的花言巧語迷惑,甚至做了傳話、傳音、傳玉镯等等一系列出格的事情……這一切,這并不是如同你所說的一樣,因爲你的單純,你的沒城府,你的不谙世事吧?你會這麽少做,是因爲這一切都在你的謀算之中,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