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隻想笑,爲了自己父親的愚昧。
如果蕭南瑾不願意,誰能逼他的女兒嫁人?
見楚然依舊沉默,楚陽忽然道:“你的小厮說,你對蕭長雲很是心儀,既然心儀,自然要把握。”
“父親!”楚然猛地握緊拳頭,很是難堪,“誰跟你說的我心儀蕭長雲?”
楚陽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道:“你主動去打聽人蕭長雲的消息、愛好等等,還命人尋來了蕭長雲的字。你的性子如此清冷,何時幹過這樣的事情,這不是心儀是什麽?”
楚然臉色凝滞,随即心中泛起苦笑。
是啊……不是這不是心儀,是什麽?
原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察覺出了他的心思。
當局者迷,當局者迷……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的“心儀”,已經毀在了這些人的手裏。
自嘲一笑,楚然道:“父親,總而言之,我們是不可能了。”
“怎麽不可能?現在蕭長雲昏迷不醒,隻要你不離不棄,蕭南瑾一定會被你打動。假以時日,蕭長雲那丫頭醒來,知道你一直惦記着她,定然會欣喜若狂的。那這兩家的姻親,還能跑麽?”楚陽越說越是欣喜,随後又道,“要不然我看你幹脆早點回京,讓國公府的老封君替你們主婚吧!”
“父親!”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蕭長雲一定會和他徹底決裂的!“此事萬萬不可!”
“你懂個什麽!”
“父親!”
楚陽眉頭緊蹙,冷冷道:“此事不容你質疑,要知道,侯府不僅隻有你一個嫡系少爺,你如果不想娶,還有别人想娶,出去吧。”
楚然瞪大眼睛,雙拳緊握,指尖幾乎要嵌入掌心的血肉。
最終他猛地轉身,迎着風雪就走了出去。
心卻寒得如同塞上雪,北地霜。
這就是他的父親!
這就是他的父親!!
可是他能怎麽辦,他有選擇麽?!
不知不覺,楚然又一次來到了蕭長雲的帳口不遠處。
二十日了。
整整二十日未曾見過她,但是她的消息,還是每日每日都自動傳入他的耳中。
她救治了什麽人,她又提出了什麽建議,她的眼睛何時康複了等等……
他們明明相隔得如此之近,明明是未婚夫妻,他卻連進去看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忽然,一個捧着小碗的兵士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掠過楚然的身邊沖了進去。
“玄野大夫!老大夫說有發現了!”
“快讓我看看。”
她的嗓音帶着一股急迫傳來,如同有着魔力般,催動着楚然走到帳外,遙看着她。
許久不見的她,眉眼愈發溫潤精緻,輕垂的羽睫宛若蝴蝶般,正輕輕扇動着。
随着她嘴角越揚越高,楚然感覺自己沉寂了二十日的心也快活、鮮明了起來。
“終于出手了。”蕭長雲盯着水碗,雙眸灼灼發亮,一把捧起它,連大氅都顧不得穿,拔腳就往元帥的住帳篷走。
楚然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風雪灑在她的肩膀上,讓她冷得一個哆嗦。
就在楚然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脫下外袍給她披上的時候,有人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