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攝政王的人,爹爹不可能插手替她安排,換而言之,這是子玉,嗯,應該說是白淵的手筆。
冷羽、冷柒二人剛放下東西,一股清冽壓迫的氣息就從他們身後傳來,蕭長雲唇角一勾,側步對來人拱手行禮:“參見王爺!”
來人不語,就算沒擡眸,蕭長雲都能想象,他那深如子夜的眼,正不錯須臾落在自己身上。
良久後,白淵終究歎了口氣道:“你在生氣?”
“我爲什麽生氣?”
蕭長雲自來熟直起了身軀,目光坦蕩,隐隐帶着一絲暗湧。
“初見時,你就在墨庭軒的身邊,這是其一;
珍貴的龍血暖玉,你轉手就送,這是其二;
還有那黑饕餮紫檀木牌,那可是天下第一錢莊大通錢莊的至高令牌,這是其三;
你知道師父的無數怪癖,世間除了我,恐怕隻有傳說中的星雲閣能窺探一二,這是其四;
你派來的護衛身法詭異莫測,皆是能以一敵百的個中高手,這是其五;
你能随意将人安排進入征北軍大營,這是其六。
一個能和墨庭軒結伴同行,手握龍血暖玉,揮霍大通錢莊的銀兩,驅使星雲閣,駕馭絕頂高手,自由出入征北軍大營的人,試問除了攝政王還有誰?我如果猜不出你是攝政王,那我才是愚蠢之輩吧?”
一抹淺淺的笑意從白淵嘴角溢出,他道:“我從未隐瞞身份。”
是的,沒有。
攝政王白淵,字子玉。
隻可惜攝政王的字,天下有幾人能知?!
蕭長雲默默翻了個白眼,忽略白淵那美得令天地都失色的笑,沒好氣問道:“你爲何說謊,你根本不是我師父的故人?”
白淵深深凝視蕭長雲,半晌,沉沉開口:“如果我說,我感覺自己的命運會因爲你而改變,所以才想在你身邊探究一二,但你警惕心太重,所以我隻能出此下策,你信否?”
蕭長雲心髒狠狠一緊!
他的命運會因爲她而改變……難道白淵說的是……他的死?!
他也是重生的?!
不,不可能。
如果白淵是重生的,他不可能沒有作爲……
那這是,感應?!
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緊,蕭長雲壓制着身體裏狂嘯的沖動,道:“我……信!”
對,信!
這一世,你白淵不會英年早逝,她蕭長雲不會家破人亡!
她信!!
白淵微微錯愕,随即再一次笑了起來。
他雙眸輕輕斂起,沉寂的黑眸裏,慢慢有光華流轉,若三月的曠野,盛着和煦春啊光。
一股微妙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就在此時,遠處有疾步聲傳來。
白淵不悅蹙眉,且聽帳外傳來了一道張揚跋扈的聲音:“新來的軍醫在麽?我們元帥請他過去給副帥診治一下!”
副帥?
李威!
蕭長雲雙眸悄然一暗,他果然開始行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