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雲懂蕭南瑾的痛,到底,算計他、背叛他、陷害他的人,是他朝夕相處了三十多年的親人!
良久後,蕭南瑾歎了口氣,擡眸歉意看着女兒,啞聲道:“還疼麽?”
三個字,讓蕭長雲再次無法遏制地紅了眼眶。
多久?
多久沒聽到這樣不夾私心、陰謀和算計的關心的話了?
這樣簡單的話語,這樣純粹的心意,就是她用盡一切也想要保護的寶物啊!
将腦袋埋入爹爹的懷中,蕭長雲的淚水忍不住接連落下,濕潤了蕭南瑾的戎裝。
蕭南瑾心疼極了,想安慰女兒,又怕自己的铠甲傷了她,那略顯笨拙的模樣,真真是叫人始料不及。
有誰能知道,這一身血煞之氣的戰神,卻是一個疼愛女兒入骨的傻爹爹呢?
等哭夠了,蕭長雲擦了擦眼睛,将這段時間的發現向蕭南瑾一一道來,最終,蕭長雲還不忘問:“爹爹,你可曾收到任何關于我的信箋?”
“信箋?還沒有,隻有你娘之前寄出的報平安的信。”
“爹爹,你記住了,從今日開始,無論收到了什麽來信,哪怕說我和娘出事了也好,你都切記不要回信!”
“不回信?”蕭南瑾何其敏銳,一下就抓住了蕭長雲話中的重點,“你是說,有人能模仿我的字?借我回信之由,串改信箋?”
“是的……”蕭長雲又将自己和楚然之間的“誤會”說了一遍,還包括楚然收到的,約他出去的“信”,以及那手镯之事。
她話音剛落,就聽蕭南瑾“哐當”一聲,拍裂了自己身邊的長桌!
“豈有此理!”蕭南瑾目露狠辣,“管他陰謀陽謀!他楚然竟然看不上你!找死!!”
蕭長雲一噎,心中哭笑不得,“爹爹,這不是重點,我們的眼裏都無對方,這隻是一場設計。”
無對方?!
蕭南瑾悄悄打量了一眼女兒的臉色,見她一臉坦然,再也沒有過去提及楚然的羞怯,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
“對對對,那樣的小白臉有甚好的?你如果喜歡,爹爹軍中萬千好男兒等你挑選!不不不,還是等兩年再說吧,你還小……”
蕭長雲笑着扶額,趁着爹爹不在意,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爹爹,從我五歲之後李叔就鎮守北地了,我都多少年沒看到李叔了,他最近還好麽?”
蕭南瑾不知道蕭長雲爲何忽然提起他,但說起好兄弟,他憤怒的模樣總算舒緩了些許,“你李叔可是北地的都督,現在又是戰時,他兼任副元帥,自然有些忙碌。這不,前些時日他就感染了風寒,卧病在床已久了,我着實有些擔心呢……”
卧病在床?
恐怕是裝病吧?
蕭長雲心中冷笑道:“爹爹,此次我前來北地之事并無人知曉,所以哪怕是李叔你也要保密啊,我現在的身份,隻是攝政王的軍醫。”
“嗯,放心吧,你爹我心中有數。”軍醫就軍醫,但到底是誰的軍醫,這可說不準。
“既然李叔病得這麽嚴重,不如我以軍醫身份去看一看他,可好?”
“嗯,這個……”蕭南瑾剛想答應,帳篷外傳來一陣嘈雜之音,有将士掀起帳簾道匆忙步入道,“元帥!攝政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