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蕭長雲想起那日劃破白淵手臂的植物,那是土陀螺。
土陀螺莖葉有毒,身上長着尖銳的倒刺,隻要被它的枝葉劃傷,就會有出現頭暈、嘔吐的征狀,但白淵那天分明一點事都沒有。
除了變得像方才一樣異常,危險又暴怒,不讓她靠近。
難道說……
蕭長雲猛地瞪大眼睛:“你的身體,百毒不侵?但是會變得好像方才那般狂躁?”
白淵眼底有贊賞,“是。”
毒的确傷害不了他,可是它們會激發他體内的異動。
暗衛們無不替主子捏了把冷汗,竟然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這小子,這簡直等于懸了一把鋼刀在頭頂啊!
如果這小子敢有點背叛主子的心思,他們必然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蕭長雲不知道自己的命已經到了鬼門關前,她問道:“也就是說,你隻要每次中了毒,就會變成方才那樣?”
“對。”
“沒有辦法壓制麽?”
“沒有。”
難怪!“你找師父,是想讓他老人家替你看一看?”
白淵保持沉默,蕭長雲以爲他是默認,想了想,最終道:“我暫時找不到師父,但有一個人可以。”她爹爹,定國公蕭南瑾!“如果……如果我能平安從北境回來,我就帶你去見他。”
白淵靜靜凝視她,淺聲道:“好。”
見窗外天色微亮,白淵歎了口氣道:“我要走了。”
蕭長雲見他起身,帶着一襲初見時的孤冷,她忍不住道:“你等等!”
白淵頓步,回首看去,嘴角不可自已的維揚:“嗯?”
含着磁性的嗓音讓蕭長雲有種錯覺,他的心情很好。
被折磨的半死不活還心情很好,這家夥該不會腦子進水了吧?
“哒哒哒”跑到一旁,拿出一個白色瓷瓶,蕭長雲遞給他道:“這個是百香清心丹,雖然對你的征狀沒什麽幫助,卻能清心甯神,你拿去吧。”
唇角翹着,白淵接過瓷瓶,掌心忽動,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将她揉得如同一隻炸了毛的小貓,這才轉身離開。
蕭長雲站在門口,看白淵的身影被山間薄霧吞沒,又想起他方才困獸般的模樣,第一次認知道,自己的醫術還不夠精進……
看來,師父所言非虛,學海無涯啊!
……
這頭,前來迎接白淵的隊伍已經抵達,白淵剛翻身上馬,冷刀忽然出現,跪在白淵的腳邊,凝聲道:“主子,還請主子帶玄野公子一同上路。”
白淵輕輕擡了擡眼,居高臨下看着冷刀,銳利的視線,讓他通體生寒。
“主子!請帶玄野公子一同上路!”冷刀重複道,頂着必死的決心。
因爲跟在主子身邊這麽多年,這還是冷刀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迅速的恢複正常。
如果說有何特别,那就是有玄野在了。
玄野這小子,狡猾又卑鄙,但或許,他就是将主子從折磨苦難中救出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