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想躲,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驚慌中,利箭竟然從她的胸口直直穿透了過去!
這是……
蕭長雲瞪大眼,猛地轉身看去,但見利箭快如閃電,勢如破竹,“噗嗤”一聲,将一個騎在馬背之上、身着白衣的男子胸膛狠狠貫穿!
緊接着,男子從馬背上墜落,他身邊的人都大驚失色沖了上去,口中喊着什麽,尖銳又刺耳,而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厮殺風雪,再次乍起。
這時蕭長雲才驚覺,自己正處于千軍萬馬中央,道道血色流光在她身邊交織,震耳欲聾的吼叫聲,飛揚而起的滾滾黃沙,還有在空中簌簌而落的鵝毛大雪。
這是……戰場?!
難道那是……攝政王?!
蕭長雲來不及細想,連忙控制自己跑了過去,她交集地穿過人群,看到墜下馬的男子被屬下托起,墨色的長發垂在地上,胸膛被開了一個血窟窿,鮮血正在“噗嗤噗嗤”外湧。
如此重的傷勢,難怪軍醫們無力回天!
蕭長雲暗驚,定眼一看,卻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具……
“子玉?!”
蕭長雲血液都凝固了,她大吼着,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片清冷,隻有一隻孤燈在明滅地燃燒着。
是夢?!
蕭長雲喘息着,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頭,一股劇烈的疼痛幾乎将她撕裂,讓她渾身冷汗淋漓。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是做夢夢到了攝政王被擊殺的一幕,爲何她看到的,卻是子玉的臉?
“你怎麽了?做噩夢夢到我了麽?”一道略顯微涼的嗓音傳來,帶着細膩的溫柔,在夜色裏,顯得格外缱绻。
蕭長雲一愣,呆呆擡眸看去,隻見一個身着白袍的男子,正穩穩坐在孤燈之下,渾身籠罩着虛幻的光影,目光擔憂看着她。
“子玉?!”蕭長雲“蹭”得一下做了起來,本能撈起身邊的被子蓋上,咬牙切齒,“你半夜三更坐在這裏,是想吓死我麽?!”
白淵微微一笑道:“抱歉。”
這一次他沒有主動湊上前來,這樣疏離的舉動,讓蕭長雲發現了一絲異常。
她深嗅一口氣,果然察覺到了那若有似無的血腥之氣。
“你又受傷了?!”
蕭長雲想起身,被白淵呵止。
“别過來。”
話音剛落,又一道赤目猩紅從他嘴角淌下,将他本就蒼白的膚色,襯得愈發觸目驚心。
“子玉!”傷得這麽重,這個時候他在固執什麽?
蕭長雲也顧不得什麽了,反正自己現在的身形就是個豆芽菜,他也看不出什麽。
誰知道白淵竟猛地站起,咬牙道:“别過來。”有毒。
這一次的毒勢來勢洶湧,他猝不及防隻能先行離開,恰好他也需要返回北疆,和蕭南瑾一起指揮戰局。
可是……他在離開之前,卻莫名想再見一見這個小家夥,因爲他竟然有種荒唐的感覺,好似這一别,就是永别般……
如果如此,那他該多麽的遺憾?